陸七瑯心道,幸虧沒繼續(xù)選下去,否則,自己不僅菊花不保,甚至極有可能只學得一門跪地求饒的本事,一點用處沒有。
于是道:“果然還是師父的不傳之秘最為靠譜,那些所謂的秘笈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哪兒有師父這兩本秘笈真實自然、坦蕩磊落?!?p> 吳名子道:“那是自然,既然如此,咱們這就開始修行吧?!?p> 陸七瑯道:“不知如何修行,還請師父指點?!?p> 吳名子想了想道:“按道理來說,這兩門功夫應該是雙修才行?!?p> 陸七瑯雙拳緊握,屈臂抱在胸前,作出一副防御姿態(tài),用商量的語氣道:“師父,能不能換種修行方式?這種修行方式是不是有點過于曖昧?我怕我吃不消啊?!?p> 吳名子道:“確實如你所說,師父也老了,這幾年的枯守,也讓身體好像被掏空,禁不起半點兒折騰了。所以我會根據(jù)情況,對這套功法做些調(diào)整,爭取做到不影響效果?!?p> 陸七瑯贊道:“師父果然厲害,弟子再無疑問,更無擔心,還請師父快快開始吧,弟子已經(jīng)有些急不可耐了?!?p> 說到此處,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忙止住饑不擇食的表情,轉過話鋒,問道:
“可是師父,不知這兩本秘笈修行起來是否有先有后,若是有的話,又該從哪本開始修行?”
吳名子道:“倒是也沒有先后順序一說,但看你資質(zhì),不如先從《輕功》一書開始。你本來便有些根基,學起來也快些?!?p> 陸七瑯欣然接受道:“好,那我就先修行這憑虛御風,日行千里的輕功?!?p> 吳名子道:“這輕功之術,原本容易,只是借著一躍之力,將身體升到空中。但普通的馭空之術,到得空中,便再無借力之處,因此飛不過高,行不及遠。為師獨創(chuàng)的這門秘笈卻非比一般,可在空中借力,使得身體長久不落,甚至可扶搖直上千萬里?!?p> 陸七瑯奇道:“師父,這個我知道,據(jù)說武當派中,有一門叫做《梯云縱》的輕功,可在空中,左腳踩右腳,借力向上飛行。不知師父所說的借力之法可與此有關?”
吳名子哂笑一聲,道:“那算什么功夫,不過是以訛傳訛的笑話罷了,你可知道,系統(tǒng)內(nèi)力是不產(chǎn)生加速度的。因此,武當派這種武功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你可見江湖上有人用過所謂《梯云縱》這種輕功嗎?”
陸七瑯嘖嘖半天,搖頭道:“聽師父這么一說,我好像還真沒見過。那么,師父,您老人家所說的空中借力一說,又作何解釋呢?這虛空之中本無一物,從何處借力?若是能空中借力,那豈不是可到天上摘星星了?”
吳名子道:“正是如此,輕功之術,空中借力便是關鍵所在,不過,這是第二步?!?p> 陸七瑯有些訝異,道:“那第一步的關鍵又是什么?”
吳名子道:“第一步的關鍵當然是輕,所謂輕功輕功,不輕如何能稱之為功,所以,在第二步之前,需先把身體練到最輕?!?p> 陸七瑯道:“師父,說了半天,我也不知這功法強在何處,不如師父給弟子演示一番如何?”
吳名子道:“原來你還是不信任為師?!?p> 陸七瑯道:“師父,你想歪了,我信師父比信春哥還多一些?!?p> 吳名子道:“春哥是誰?”
陸七瑯解釋道:“春哥是沙家堡里一個算卦先生兼說書藝人,他說過的書那真是浩如煙海、不計其數(shù),他給人卜過的卦也像恒河沙數(shù),無窮無盡。最難能可貴之處在于,他說的每個故事都是真實的,卜過的卦每每都能一語成讖,所以,沙家堡中的人都相信他,像相信佛祖一樣相信他?!?p> 吳名子半信半疑道:“沙家堡中竟還有此等人才?”
陸七瑯道:“師父不必糾結此人大才,當下還是盡心指點弟子武功才是正道?!?p> 吳名子道:“好吧。那為師便讓你小刀剌屁股?!?p> 陸七瑯疑惑道:“師父此話又作何解?”
吳名子道:“開開眼兒?!闭f罷,雙手伸開,如雄鷹展翅般,忽的向下一按。
陸七瑯只覺一陣勁風撲面而來,黑暗中也不知道吳名子有何動作,忙道:“師父,我看不到你啊,你在干嘛?”
吳名子嘆口氣,道:“大意了,忘了你這雙凡人眼睛在這鬼地方什么也看不到了?!?p> 說罷,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根骨頭,小心的掰下一截,放在手心,雙掌碾搓,那骨頭便化成粉末,湊到唇邊,吹口氣,那粉末便發(fā)出黃色光芒,形成一盞小小燈燭。吳名子肉疼道,“徒兒,你欠為師一只肘子了?!?p> 陸七瑯道:“待趙姑娘放我出去之后,別說是一只肘子,我讓他干爹給你送一只豬來也不在話下?!?p> 吳名子便不再言語。
陸七瑯注目過去,只見吳名子盤腿端坐,整個身子浮在半空之中,身下也看不出有何支撐之物,一副寬大的袍子垂下來,頗有股仙風道骨的意思。
吳名子前后左右移動一圈,道:“怎么樣?為師的輕功可還過得去嗎?”
陸七瑯見吳名子竟真能做到馭空不落,當真驚得目瞪口呆,聽吳名子問他,剛想大肆贊美一番,忽然想起春哥講的一樁軼事。便住了嘴,道:“師父,你這不會是變得什么戲法吧?”
“戲法?”吳名子高聲道,“你有本事也給為師變一個?!?p> 陸七瑯回想春哥講的那個故事,說的是在遠在天竺某地,有得道的高僧為世人布道之時,也可以馭空而坐。
但據(jù)春哥說,那些僧人都是騙子,為展現(xiàn)神跡,蠱惑世人,而做的障眼法罷了。
想到這里,陸七瑯道:“師父,徒兒這就給你變一個?!闭f罷就著那一盞燭光,俯身向地上掃視一圈,見不遠處仍有幾根殘骨,只是都不太長,不過在這地方,別無他物,也只能勉強湊合。
陸七瑯將那幾根骨頭撿到一處,挑出一根稍微長些的,將兩端磨平豎放在地上。又將剩下的骨頭做出各種插銷槽洞,最后拼接出一張沒有腿兒的椅子。最后,他將那椅子余出的一根骨頭插到那豎起骨頭之上。盤腿坐到椅子上,再將衣服抻平,蓋住那椅子,手拄在那根豎起的骨頭上,道:“師父,如何,我的輕功也不錯吧?”
吳名子道:“原來還有這種戲法?!笨谥羞B著說了幾遍“有趣”,忽然大袖一揮。
陸七瑯只覺身下一空,屁股已坐到地上。他雙手拄地,借勢站起身來。
吳名子忽然厲聲道:“你把我當那些招搖撞騙的無恥之徒嗎?”
陸七瑯道:”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應師父的要求,給您老人家變個戲法罷了?!?p> 吳名子還要發(fā)怒,聽陸七瑯所言,似乎的確是自己有這樣的要求,不好自己打自己臉,便道:“那你來看看為師可是在變戲法嗎?”
陸七瑯走上前去,到得吳名子身下,伸手橫掃,并未觸到異常之物,便道:“師父神功蓋世,弟子佩服的無話可說。還請師父傳授徒兒神功?!?p> 吳名子狂笑一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