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說的做,我就能活下來?”伊毅仍然心存疑慮。
“按照正常人的情感習(xí)慣,當(dāng)我說為了你而犧牲自己的時候,你不是該感動得欲哭無淚嗎?”墨佝僂得像個侏儒的烏龜大師,可笑起來又像個土撥鼠,準(zhǔn)確地說,是一個眼縫瞇成線且沒牙的土撥鼠。
“你知道我笑不出來吧?”伊毅歪頭看向墨。
“不管怎么說,我都是你唯一的救星,”墨干咳了兩聲說道,“事實上,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不僅可以活下來,那枚蘊含了一位至尊記憶的魂種,最終也可以為你所用,當(dāng)然,最珍貴的是它掌握的暗屬秘術(shù),我敢說,即使放在九大宇宙中,它也絕對是最頂級的暗屬原能大師。”
“九大宇宙?哼宇宙可真是遼闊,”伊毅倒是頭回聽說宇宙非唯一論,不過,伊毅也沒太過執(zhí)拗于這件事,畢竟,他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哪有閑心了解宇宙的秘密,“以后怎么辦?即使你幫我一次,但下次呢?下下次呢?我不可能無時無刻地提防它,它可以在我的意識空間中來去自如,隨時可以再植入一次魂種。”
“放心吧,只要你不主動去它的意識空間,它就沒有機會再給你植入一枚魂種,而且,我還有另外一個想法,”墨轉(zhuǎn)身沖伊毅說道,“等到事情結(jié)束的時候,把血靈圣玉留在你的意識空間,然后以它為媒介布下一個封印,這樣一來,那個黑暗生物的意識體即便進入你的意識空間,你也可以憑借血靈圣玉的力量壓制它,最終讓它無法借助你凝聚原能,阻斷它一切可能對外界造成的干擾?!?p> “主人,”就在這時,櫻千雪提著一個黑色手提箱走了過來。
“打開,”墨一抬手道。
“咔”
櫻千雪打開黑色手提箱,伊毅側(cè)頭發(fā)現(xiàn),那是三顆充斥著銀灰色熒光的水晶球,里面裝的像是一些光化的銀灰色水銀。
“這些就是我說的魂皿,本質(zhì)也是星魂族的靈魂核心,魂石,”墨擺了擺手示意櫻千雪把箱子放到椅子上,“當(dāng)然,它們沒法和血靈圣玉相比,只是一些低等的星魂族的核心魂石,然后施加了一些特殊的封印術(shù),增強了它剝離靈魂能量的作用。”
“和血靈圣玉不一樣,”伊毅說道。
“如果你指的是體積,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墨說著從脖子里拽出了一根繩,上面拴著一塊伊毅熟悉的玉石,“論體積,沒有施加多重封印前的血靈圣玉,可以比肩你們地球的衛(wèi)星,月球?!?p> “再來說魂皿吧,”墨拿起了其中一個球體,“一個魂皿里的靈魂能量,相當(dāng)于一百名四階覺醒者靈魂能量的總和,而剝離一百名四階覺醒者的靈魂,又相當(dāng)于剝離一百萬普通人的靈魂,據(jù)我所知,斛、托洪和多卡等三人吞噬了近幾百個這樣的魂皿。”
“怎么這么多?”伊毅一挑眉說道。
“你不知道嗎?那三個混蛋挑起的戰(zhàn)爭,僅僅三個月的時間,就摧毀了地球上四分之三的國家和地區(qū),單單是戰(zhàn)死的四階覺醒者超過十萬,四階以下的覺醒者及普通人,加起來死傷過億,那些人臨死之際大多被剝離了靈魂能量?!?p> “既然準(zhǔn)備完畢,那就開始吧,”伊毅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等解決掉自身的麻煩,第一件事就是想方設(shè)法讓那些使徒付出代價,特別是那個自稱光明圣主的斛。這些人實在惡毒,居然把地球人當(dāng)成了圈養(yǎng)的飼料。
“不急,”墨說道,“給你一個小時,把后事交代一下,刨去修復(fù)你靈魂的時間,一旦開始催化魂種,估計至少需要三天,到時候,不成功便成仁!”
“不用了,”伊毅搖頭說道。
“據(jù)我所知,你是有家人的吧?”墨疑惑的問道,“難道說你性情大變,以致于六親都不認了?”
“雖然你想得很周到,但我只有父母雙親,沒有什么六親,而且,如果可以活下來,一切都不用說,如果不能活下來,”伊毅說到這里一頓,扭頭看向櫻千雪,“麻煩你轉(zhuǎn)告我的父親母親,就說,我一如既往地做了自認為正確的事,只不過中途運氣不好,沒能讓自己最終活下來,所以,請代我和他們說一聲對不起,并且告訴他們我愛他們,我相信你們有能力可以查到我的一切信息,包括我父母的住址。”
櫻千雪扭頭看向墨,見后者點了點頭,然后才沖伊毅躬身,“遵從閣下的吩咐?!?p> “嘿嘿,我就喜歡你小子說一不二的爽快勁兒,不過,既然你不需要交代后事,那咱們就換個地方,開始吧,”墨說完又看向櫻千雪,“千雪,吩咐下去,第一,封鎖整座城市,任何人不允許出入,第二,調(diào)派所有異能者聚集在結(jié)界周圍,隨時準(zhǔn)備施展第二層結(jié)界,以防不測,第三,讓你父親親自帶人守在第一層結(jié)界外,只要發(fā)現(xiàn)試圖接近結(jié)界的生物,一律處死!”
“另外,你也別閑著,等我們下到湖底,你就帶兩個人守護在棧橋上,作為最后一道防線!”
“是,主人,”櫻千雪躬身道。
墨確認沒有遺漏,然后才擺了擺手,“去吧。”
“有必要?”除了里三層外三層的結(jié)界等防御手段,居然還要躲到湖底,伊毅搞不懂這究竟是在防誰。
“有,”墨臉色鄭重地沖伊毅說道,“相信我,這幾天不會平靜的?!?p> “好吧,”等櫻千雪進入竹林,伊毅又忍不住開口問道,“不過,你怎么成了那些人的主人?”
“地球大災(zāi)變初期,我曾救了櫻氏一族的族長,也就是櫻千雪的爺爺一條小命,”墨說道,“但那老頭兒的情況比較特殊,救人的時候,我用了一種奴印,最終才保住他一命,可是,由于奴印對靈魂的絕對奴役,承術(shù)者會對施術(shù)者產(chǎn)生一種發(fā)自靈魂的臣服心態(tài),你說櫻千雪的爺爺叫我主人,櫻氏一族的其他族人敢亂叫嗎?”
“你牛,”伊毅只說了兩個字。
……
半個小時后。
櫻千雪回來報告一切準(zhǔn)備就緒。
接下來,墨和伊毅一起走回竹林邊緣的岸邊,墨抬手將兩個光球打入湖泊,湖水迅速向兩側(cè)分開,露出了一條寬約幾十公分,徑直通往湖泊中心的干涸通道。
“我記得你身上也曾有封印,”在獄島的時候,墨身上的封印肯定沒有被破解,因為如果封印被破解,墨就不需要他一路保駕護航了,可是,墨現(xiàn)在可以施展秘術(shù),由此說明,墨身上的封印很可能已化解。
“沒錯,”墨點了點頭說道,“我身上的封印是斛親自施展的,比你當(dāng)初的封印厲害得多,而且,直到今天,我也沒有辦法破解,所以,我付出了傷及靈魂本源的代價,才換來幾天的力量?!?p> “走吧,”伊毅也不再多問。
“走,”墨在櫻千雪的攙扶下走向湖中心的深處,伊毅扭頭瞥了一眼旁邊的兩名覺醒者,然后也跟了上去。
等下到湖底一處平地,櫻千雪馬上抽身離開,被分開的湖水重新向中間合攏,剛才出現(xiàn)的通道隨即消失,只在湖底留下一個十平方的弧形避水罩。
“你確定不會被憋死?”伊毅環(huán)視了一圈避水結(jié)界,弧形結(jié)界里的氧氣有限,倆人肯定堅持不到一個小時。
“廢什么話呀,我馬上施展一種沉眠封印,確保將你的生命體征降到一個極其微弱的層次,到時候,你就是睡到自然衰老死亡,也不用擔(dān)心被憋死,”墨笑著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櫻三他們能力有限,最多只能堅持七天,只要七天時間一到,即使沒有咱們完成,他也會下來把咱倆殺掉,并且將尸體焚毀,所以,你也不用擔(dān)心老死的一天?!?p> “開始吧,”伊毅馬上收斂心神,和墨面對面坐好,死不死的再說,除了相信墨,他無計可施。
墨把血靈圣玉和三個魂皿在二人中間一字擺開,然后又沖伊毅開口道,“給我一滴血?!?p> “嗯?”伊毅一皺眉。
“你小子怎么變得這么多疑了?”墨沒好氣地說道,“根據(jù)咱們商定的計劃,第一步是先幫助你修復(fù)靈魂,但那也得先把我的魂體送進你的意識空間才行,可你要知道,血靈族的秘術(shù)都離不開血液,即使構(gòu)建靈象通道,也不例外?!?p> 伊毅不再多說,一下子咬破指尖,將一滴血甩到墨的手心里,墨一把抓住伊毅甩出的血液,然后閉目雙手交相合攏,下一秒,一串血色的符文從墨雙手中間,沿著墨的雙臂蔓延了出來,一連串的符文落到地面,很快開始不停地延展、合攏,最終組成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的復(fù)雜符文圈。
符文圈以墨為起點,伊毅為終點,中間連接血靈圣玉和三個魂皿,然后一層層地向外擴散,最終鋪滿整個避水結(jié)界的地面,幾乎到處都是大圈套小圈的密集的符文。
……
伊毅意識空間中。
透過一片紅色霧氣,朦朧的空間邊緣隔膜忽然泛起了一圈一圈的圓形波紋,好像石頭丟入水中產(chǎn)生的漣漪一樣,緊接著,墨從波紋中心走了出來,上來就忍不住感嘆罵道,“我去,這小子的靈魂能量怎么這么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