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湊在林清陽身邊道:“子陌十一歲那年,葉將軍出去打仗,有幾年不在家。葉老夫人那個時候也還在,葉夫人要操持一個家,要伺候葉老夫人,還要時時為葉將軍擔心,對子陌的管教上就有點疏忽?!?p> “子陌也不知道在哪里認識了一些不入流的紈绔子,跟著他們到處瞎混,還學會了賭博?!?p> “等葉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子陌已經賭紅了眼,拉都拉不住,把將軍府都給輸?shù)袅耍~夫人也被氣的一病不起。”
林清陽一驚:“后來呢?”
宋煜道:“后來葉將軍就回來了。知道子陌的事情后,什么都沒說,找了個地方把葉老夫人和葉夫人安置好后,就在將軍府對面搭了個窩棚。葉將軍就和子陌一起住在窩棚里,還找了幾個人來教子陌賭術?!?p> “大概有三個月吧,子陌每天只睡兩個時辰,其余時間一直在學。等子陌學好后,葉將軍就帶著子陌去了賭坊,把曾經輸?shù)舻募颖囤A了回來。”
“贏回將軍府的那一日,子陌被吊在了祠堂門口,那么粗的鞭子,沾了鹽水玩命的抽,沒幾下就暈了過去。要不是葉夫人以死相逼,子陌就真的被打死了?!?p> 宋煜一臉唏噓,想起那個時候子陌的樣子,宋煜就一陣后怕,那個時候他真的以為子陌會死。
宋煜感慨道:“子陌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個月才把傷養(yǎng)好。當初學的時候用了三個月,養(yǎng)傷也是三個月,什么都還回去了?!?p> “子陌好了以后,就再也沒進過賭坊了。葉將軍也不再提這件事,但也徹底斷了子陌的花銷,由著子陌自生自滅。”
林清陽肅然起敬,好狠,不愧是殺伐果斷的將軍!
先是隱忍不發(fā)、忍辱負重。
等準備妥當后,便大舉反攻,殺的敵人片甲不留。
什么里子面子都找回來了。
面子從哪里丟的就要從哪里找回來,尊嚴是怎樣被踐踏的就要加倍踐踏回去。
對自己的兒子也夠狠,收拾起來就像對待敵人一樣毫不留情。
爹呀,我以后再也不說您嚴厲了,和葉將軍比起來,您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爹。
宋煜覷著林清陽的臉色,一臉悲痛的問道:“清陽,你是不是覺得葉將軍特別狠厲,子陌特別可憐?”
林清陽點點頭,憐憫的看著葉適。
太可憐了,誰還沒有個年少輕狂做錯事的時候,子陌為他的年少輕狂付出了血的代價。
如今能長這么大,還沒有點心理陰影簡直是個奇跡。
葉適被林清陽的眼神看的發(fā)毛。
“你看著我發(fā)什么情,爺又不是女人。要發(fā)情出門右拐,不謝?!?p> 林清陽:“?。?!”
發(fā)你NN的情,本公子這是同情你,你眼瞎??!
“噗——哈哈哈哈,子陌你,哈哈哈哈……”
宋煜笑倒在陸成安身上。
“清陽這眼神多明顯啊,這是同情你,可憐你呢?!?p> “可憐我?”
葉適眉頭一皺,蹦跶到林清陽身邊,勾著林清陽脖子,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林清陽身上。
“清陽,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學武嗎?”
“不是因為不喜歡嗎?”林清陽道。
“當然不是了,打小我也是蹲著馬步長大的,我祖父不知道把我拎在嘴里夸了多少回。他們兩個這點皮毛功夫也是小的時候跟著我一塊學的。”
葉適指著宋煜和陸成安舉證道。
“那是因為什么?”林清陽問道。
葉適嘴角向下一撇,可憐兮兮的說道:“因為練武消耗大,吃的多。我沒錢,我餓,只能放棄練武了?!?p> 林清陽眼神一暗,看著葉適的時候更是同情心泛濫。
多么可憐的孩子,一個好好的武學苗子,就因為沒錢吃飯只能放棄練武。
葉將軍如果知道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子陌放棄練武,不知該作何感想?
葉適忍著頭皮發(fā)麻、渾身炸毛的沖動,繼續(xù)賣慘。
“我手里雖然還有一點錢,但也沒剩多少了。我也知道剛才那幅畫不值那個價錢,但我實在太喜歡了,我又難得遇到一副這么喜歡的......清陽,這種感覺你懂的吧?”
林清陽點點頭,他懂。
葉適又道:“所以,清陽,借我五百兩銀子吧,等我有錢了就還你?!?p> 林清陽一愣,五百兩,要攢五個月才能攢夠啊。
再看看葉適那副凄慘的模樣,林清陽咬牙道:“好。不過我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錢,等我發(fā)了月銀就給你?!?p> “這五百兩不用你還,就當是我借你的,現(xiàn)在還你了......”
“如果你實在沒錢的話,可以來我家吃飯,我和廚房說一聲,多給你做一份?!?p> 葉適眼睛一亮:“真的?”
林清陽認真點頭:“真的?!?p> 宋煜在一旁看戲看的辛苦。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實在忍不住了。清陽,你不會真信了子陌的鬼話吧,葉將軍雖然斷了子陌的花銷,但沒有說不讓他吃飯啊?!?p> “讓吃飯啊?”
林清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葉適。
葉適道:“讓啊。”
林清陽有點懵:“那你剛才還說沒錢吃飯?還餓?”
葉適道:“我騙你的啊?!?p> “你——”
林清陽氣的甩開葉適的胳膊,把抱在懷中的硯臺扔到葉適手里,扭頭就走。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知恩必報真君子,忘恩負義是小人。
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與小人以同利為朋。
小人以己之過為人之過,每怨天而尤人;君子以人之過為己之過,每反躬而責己。
“哎清陽,你生氣啦,我逗你玩呢?!?p> 葉適單腿蹦著在后面喊道。
“好了清陽,開個玩笑而已,怎么還生氣了。”
宋煜和陸成安一左一右拉住林清陽。
林清陽瞪著三人。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葉適:“......”
宋煜:“......”
陸成安:“......”
這罵的是個什么玩意?該不是氣傻了吧?
“我硯臺呢?”林清陽氣道。
“這呢?!?p> 葉適屁顛屁顛的蹦跶過去,把硯臺給林清陽。
拿了硯臺,林清陽又道:“畫呢?”
“這呢。”石頭出聲道。
“拿過來?!绷智尻柹焓?。
“你干什么?這畫可是我的?!比~適護食一樣的攔著。
林清陽笑。
“什么你的,這是我掏錢買的?!?
紫衣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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