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肚子,準(zhǔn)備出門找點東西吃。
推開教室門,一只黑色野豬正在草叢中吃草,我不確定是不是今早看到的那只,大概不是,雖然體型和顏色看不出差異,但野豬應(yīng)該不可能行動這么迅速,能與我騎車的速度相提并論。
送上門的食物,不得不抓住機會。
右手放上腰間,拇指一扣將刀尖彈出來。
實在是沒有抓住的經(jīng)驗,住的這兒還挺大,兩次從我手中逃脫,我還被踹了好幾腳。
灰頭土臉的坐在地上,野豬橫躺在我身前,我別過臉不看他的眼睛,把它兩手捧起來,嘴貼上它頸間的傷口,我太渴了。
使勁吸了一口后,濃烈的血腥味沖得我直想吐,索性屏住呼吸緊閉眼睛咽了下去。
“嘔,嘔?!?p> 惡心的我舌頭都快吐出去了,“呸、呸”嘴唇上沾著野豬的毛屑和血,原始人是怎么忍受吃帶血的生肉的?
擦了擦嘴,起身走到教學(xué)樓走廊盡頭的廁所里,水龍頭已經(jīng)銹跡斑斑,“上天保佑一定有水??!”用衣服套在手上擰開。
大概等了兩秒鐘“嘩嘩”竟然真的有水流出來,但水的顏色極深,漸漸水中的雜質(zhì)變少,越來越清,洗了臉,洗了手,嘗試著喝了幾口。
“哇!自來水也太好喝了吧?”喝舒服解了渴后趕緊折回教室,拿了杯子過來接了滿滿一杯,又用手捧了些給小白喝。
怎么吃這只豬是個問題,其實要求也沒那么高,弄熟就成,弄熟就得加熱,加熱需要火,我有打火機,但這點火苗不夠,要找點東西來燒。
“能燒的東西?能燒的東西?”
摸著下巴上新長出來的胡茬,在教室走來走去,突然靈機一動。
“書!”
滿教室的書,雖然外面有掉落的樹枝和樹葉,但因為水分太多了,不太易燃。
可這些放在書筐里沒有受潮的書本卻是極易燃燒的材料。
翻開一本數(shù)學(xué)教材,除了書頁泛黃上面干凈的像新書一樣。
我讀高中那會兒數(shù)學(xué)書上也這么干凈,因為老師的板書全抄在了筆記本里,翻書的時間倒是少了許多。
燒課本,心中隱約升起一股內(nèi)疚,這放在以前可算得上是“犯罪”了。
在外面撿了幾根粗樹枝,搭在書堆上,做一個簡易烤架,將剝完皮的豬肉串在樹枝上,剃了些生肉給小白。
天色漸晚,火光在夜幕中添了些溫暖,出來的這幾天終于吃上了一頓熱飯,雖然沒有佐料,但我仍覺得野豬肉不愧是野豬肉,吃起來就是比人工飼養(yǎng)的香。
心滿意足的吃完一只豬蹄后,把骨頭留給小白啃,還想再取一些肉下來時,看到豬耳朵上釘著一個小小的黃色的圓圓的耳釘。
“不是野豬嗎?”
伸手摸了摸耳釘上面凹凸不平,好像寫的有字,用刀在耳朵割出一條口,將它取下來,湊著火光想看清楚。
上面果然有字,不是數(shù)字編號,是兩排整整齊齊的漢字。
“你應(yīng)該去找那個盒子?!?p> “你應(yīng)該去找那個盒子?”我又讀了一遍,“盒子?找盒子?什么盒子?讓豬去找一個盒子?”
我意識到剛剛的話有點歧義,“不對,這是寫給豬的,不是不是,這是寫給我看的。說不通啊,我不一定非得吃這頭豬啊,可是這些字豬又看不懂,但我現(xiàn)在吃著這頭豬,所以冥冥之中我注定會看到這些字。所以真的是寫給我看的?盒子盒子難道是關(guān)鍵?但是他只寫了那個盒子,那個盒子是什么盒子?”
不對,我忽略了更重要的一點,只有人才做的出這玩意兒,難道說真的還有人在?并且安排了我與這只豬的相遇。
嘴里的肉突然就不香了,清了清嗓子。
“他媽的有人你就出來啊,裝神弄鬼的干什么,知道這么多年我有多孤單嗎?”
喊著喊著,眼淚不爭氣的直往外冒。
“有人你就出現(xiàn)在我面前啊,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聲音越來越小,坐在地上抱著膝蓋抽泣著,“有人嗎?還有人嗎?”
情緒是捉摸不定的,本來高興,但遇上屁大點事心情就變得一團糟。
獨自生活了這么多年,我的情緒變得更敏感更古怪,比如剛才還高興吃肉的我,現(xiàn)在又快要被突然襲來的孤寂感擊垮。
哭累了仍是沒有回應(yīng),書本燃燒的火光漸漸熄滅,深吸一口氣抹了眼淚,臉上看不出剛才有那么大的情緒波動,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踩滅了火堆,把剩下的豬放在教室外。
關(guān)好門窗,躺在桌子上蓋了輕薄羽絨服,夜幕已完全降臨,小白趴在我的胸前打呼嚕,揉了揉它的頭。
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等著睡意來襲。
今晚有月亮,窗外的景物也能大致看清,以前夜晚有燈時我有誤解,覺得關(guān)上燈后周圍便陷入完全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見。
但其實夜晚并沒有我想的那樣一片漆黑,有月亮的晚上地上的景物完全看得清。
我看著窗外的樹,亭子對面的教學(xué)樓黑漆漆的窗,思緒又回到了我的讀書時光……無憂無慮……快樂又痛苦……
真快啊,如今躺在這兒的我已經(jīng)是個31歲的大叔了。
“劉揚……”
他的模樣在我的腦海中也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靜靜埋在心中最柔軟的角落里。
“如果你看到現(xiàn)在的我還會說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