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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夫人:我家娘子兇又狠

第六十二章 我兒子叫白韻

    穆清微一點(diǎn)頭,心里突然有些后悔。

  她太著急解決金盛,沒有保護(hù)好沉魚,更沒有想到如今皇上病重,京城里所有的動靜都被那些人盡收眼底。

  如今丞相和禮親王盯上自己,金盛背后的人也應(yīng)該要有所行動了吧。

  穆清正心事重重的想著,就被顧懷瑜扯了扯衣袖,“我忘了告訴你,明日谷大將軍宴請賓客,也給咱們顧府下了帖子,咱們得去赴宴?!?p>  聞言,她不免有些疑惑,“可谷家和咱們顧府向來不對付,京城人都知道兩家在暗暗較勁,他為何還要請我們過去?”

  “只是暗暗較勁,也沒有在明面上撕破臉皮,表面功夫該做還是得做的。”顧懷瑜連連看她兩眼,“別忘了,谷大將軍背后也有人呢,是不是禮親王可就不好說了?!?p>  聽完最后一句話,穆清心里不由咯噔一聲。

  她忍不住問道:“谷將軍為何要宴請賓客?家里有什么喜事?”

  “什么喜事不喜事的,前兩月谷大公子在馬場騎馬,不小心摔斷了腿在府里靜養(yǎng),如今已能慢慢下地走動,將軍府是為了慶祝討個喜頭,這才設(shè)宴罷了?!?p>  顧懷瑜不以為意的解釋一番,抬腳往二院的方向走去。

  “你的意思是,谷大公子摔斷腿難以恢復(fù)了?”穆清三步并作兩步的追上去,“谷大將軍也是征戰(zhàn)沙場的開國將軍,將來兒子是要走他這條路的,這么一摔豈不是不能學(xué)武了?”

  “還學(xué)什么武,只要人好好的沒事,能夠下地走動就足夠了。”顧懷瑜搖搖頭,有些感慨世事無常。

  穆清沒有再說話,愣在原地漸漸陷入了沉思中。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谷將軍也被人忌憚。

  谷大公子應(yīng)該是從小會騎馬的,絕不會輕易從馬上摔下來,應(yīng)該是有人在背后刻意為之。

  但顧府和谷家暗地里較勁,站隊(duì)的勢力都不同,若金將軍和曹公公效忠的人,和禮親王是死對頭,那谷將軍必定是他們這邊的人。

  禮親王不像是直接害谷將軍家中獨(dú)苗的性子,可此事除了他和曹公公那幫人,還有誰看不慣谷大將軍站隊(duì),想要一舉消滅他?

  穆清越來越覺得困惑,更覺著這京城的越多勢力盤縱錯落,恐怕暗地里爭斗的不只兩個親王和曹公公背后的人。

  她想的出神,往回走的時候沒有注意腳下,等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被門檻絆得向前摔去了。

  這時,顧懷瑜眼明手快的回身,張開雙臂把她穩(wěn)穩(wěn)接到懷中,“不要再費(fèi)神了,我會好好看住懷南,瞧瞧你,走路都能摔倒,專心些?!?p>  穆清回過神,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有些不自在的把人推開。

  “知道了?!?p>  入夜。

  整座京城被黑暗籠罩,看起來和平日里并無半點(diǎn)分別。

  穆清換上黑衣,跟著顧懷瑜和他的兩個手下匆匆離開,等到了西涼河,就見幾人正拿著鐵鏟在挖坑,旁邊放著一口棺材。

  她看到黑漆漆的檀木棺材,就忍不住鼻子微酸。

  沉魚這輩子過得太苦了,小時候家里窮,沒吃過什么飽飯,等長大些還不能賺銀子養(yǎng)家的時候,就被金盛威逼利誘帶到了將軍府。

  明明喜歡女子,卻磨去所有尊嚴(yán)委身于金盛,這種痛苦常人根本無法忍受。

  如今死了,雖然算是一種解脫,但沉魚想要做的事,想看的美景統(tǒng)統(tǒng)都不能實(shí)現(xiàn)了。

  穆清想著想著,眼淚就不知不覺流了滿面。

  她閉上雙眸,努力掩去眼底的悲痛,伸手撫摸著還沒有釘上的棺材,“我能看看他嗎?再見他最后一面?!?p>  聞言,旁邊默默哭泣的家人們點(diǎn)頭,齊齊背過身不忍看。

  “你,你真的要看嗎?沉魚在池塘里泡了那么久,如今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面貌了。”顧懷瑜擔(dān)憂的上前兩步,生怕她被嚇到。

  穆清搖搖頭,“我要見他最后一面?!?p>  顧懷瑜沉默片刻,默默幫她打開了棺材蓋。

  一股難以言喻的怪味從棺材里飄出來,沉魚渾身腫脹發(fā)白,面容丑陋不堪,已然看不出原來清秀俊美的姿色。

  看到曾經(jīng)精致沉靜的男子變成這樣,穆清沒繃住,捂著嘴痛哭了出來。

  她看不得這樣原本可以好好活著的人突然死去,就像前世的她,明明姿色上乘,琴棋書畫樣樣都會,卻還是纏綿病塌,一輩子都不能去看外面的青山綠水。

  如今同樣的命運(yùn)落在沉魚身上,她實(shí)在是心如刀絞。

  穆清越想哭得越厲害,渾身顫抖著趴在顧懷瑜懷里,連再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終于把坑挖好,“得快點(diǎn)起棺入土,過了子時可不是什么好事?!?p>  聽到這話,顧懷瑜忙拍拍穆清的背,“咱們得讓開點(diǎn),送沉魚公子最后一程了。”

  穆清擦擦眼淚,這才退到旁邊。

  眾人將棺材蓋合上,釘好,一起抬起來慢慢入土。

  沉魚的家人在旁邊看著,哭得痛不欲生。

  這樣壓抑沉悶的場面,讓穆清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走到正在痛哭的婦人面前,遞過去一塊手帕,“大娘,沉魚這個名字是金盛起的吧?我想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p>  “白韻,我兒子叫白韻?!眿D人擦擦眼淚,哽咽著說出這話。

  穆清在心里默念了幾聲,強(qiáng)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大娘,給他立碑的時候,不要刻沉魚二字了?!?p>  曾經(jīng)備受折磨的是沉魚,他已經(jīng)被金盛毀了,而今白韻才是真正熱愛自由,沒有這些煩惱和磨難的清白男子。

  既然要離開,就清清白白的走吧。

  顧懷瑜默默站在她身邊,親眼看著眾人揚(yáng)起黃土,將棺材徹底掩埋住,這才抬眼看看天色。

  “還有兩個多時辰就要天亮,立碑的事只能讓他們自己來,咱們不能再在這里守著了?!?p>  聞言,穆清胡亂點(diǎn)點(diǎn)頭,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離開。

  看出她心情低落,顧懷瑜識趣的沒有說話。

  兩人默默無言回到了院里,正撞上起來去茅廁的豆兒。

  “小姐,你怎么這身打扮?這是去哪里了?”豆兒驚訝的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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