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水鎮(zhèn)上的春秋湖消失了,或者說,原本連接著東海的春秋湖因為一場大戰(zhàn),徹底的變成東海的一部分。
至于離水鎮(zhèn),也因為那一場大戰(zhàn)而被擊沉了一小半。
海邊的一塊斷石上,一名灰衣老人正背著雙手望著遠空,蒼白的臉上帶著憂慮,但更多的是期待。
老人旁邊站著一位動人的少女,少女低著頭,兩只手時不時的攥緊了衣角又松開,顯示著她此刻心里的不平靜。
在老人身后不遠處,幾名年輕人正身形恭敬的向前走來,規(guī)規(guī)矩矩,不敢放肆。
“韓士杰見過老祖!”韓士杰在老人身后恭敬施禮道。
“見過前輩!”“見過前輩!”
韓士杰身邊的一男一女也是恭敬施禮,很是尊敬。
老人回過身來,看著一身火紅衣裙的女子微笑著說道:“你就是離火神教這一任的圣女吧,不錯。”
“紫煙謝前輩夸贊!”蕭紫煙再次施禮。
老人笑了笑,說道:“行了,離水鎮(zhèn)的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你們有事就各自去忙吧,不用在這里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干耗著。”
“姬前輩哪里話,前輩一出手就將申屠惡殺得殘身而逃,我們還想多聽聽您的教誨呢!”韓士杰旁邊的衛(wèi)明真誠的說道。
老人淡淡的看了衛(wèi)明一眼,沒說話,轉(zhuǎn)過身去了。
韓士杰見狀,不再停留,恭敬說道:“老祖保重身體,我等先行去了?!闭f完看了眼依舊低著頭的蘇靈兒,帶著兩人走了。
海浪依舊,不知疲倦地拍打著海岸,伴隨著永不消逝的海風。
老人看了眼低著頭的蘇靈兒,微笑著說道:“等你入夢之后,就不用賴在棲霞島不走了,想要找他就找他去吧?!?p> “誰賴在棲霞島不走了?!碧K靈兒不滿的說了一句,苦著臉繼續(xù)說道,“姬爺爺,入夢很難的,我又這么笨,怕是要過一百年才能達到那個境界?!?p> 老人頓時笑了,說道:“既然你這么笨,那也就不用出去了。外面的世界這么險惡,你一出去,怕是會被人家給吃得什么都剩不下。”
“不理你了!”蘇靈兒神色一惱,轉(zhuǎn)過身去不說話了。
老人嘆息一聲,抬頭望向遠空說道:“外面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呢,在沒有實力自保之前,你出去不安全?!?p> 離水鎮(zhèn)上的一處小酒館里,一名紅衣公子、一個白衣和尚以及一個粗漢子正圍坐在一張桌上子喝著酒。
當中的白衣和尚喝酒喝得格外的歡快,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往嘴里送,酒壇都空了三四個。
“我說你個和尚喝什么酒啊,還喝的這么兇。”粗漢子不滿的說道。
“呵呵,和尚怎么就不能喝酒了,‘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你不懂吧?”白衣和尚樂呵呵的說道。
“你要是喜歡那個酒家女,直接說就是,不用刻意將酒都喝完了,再叫人家過來給你送酒,然后你再用你色瞇瞇的眼睛盯著人家看,拋著你半生不熟的媚眼去勾引人家,下作!”桌上的紅衣公子終于是看不過去了,一臉鄙視的說道。
紅衣公子說話的聲音很大,以至于整個一樓的酒客都聽了一個清清楚楚。
一時間,各種或戲謔或偷笑的眼神就投了過來,當場將白衣和尚弄了一個大紅臉。不過,他仍是將酒壇里的最后一滴酒倒干凈,然后就豪氣的一拍桌面,大聲說道:“上酒!”
一個面色不善的老翁砰的一下將一壇老酒砸在和尚身前的桌面上,冷冰冰的說道:“客官,你的酒!”
白衣和尚一愣,疑惑而尷尬的問道:“那個……那姑娘,她人呢?”
“嫁人了!”老翁一怒,大聲喊道。
“什么?她人明明剛才還在這里,怎么一轉(zhuǎn)眼就嫁人了,施主你莫要看我是和尚就騙我。”
老翁一聽這話,氣得當場就要開罵,但終究是忍住了,憤憤不平的回到了柜臺后面。
“哈哈哈!”粗漢子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拍著桌子哈哈大笑了起來,前俯后仰。
紅衣公子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過身去默默的吃花生,盡量讓自己離這傻和尚遠一些。
“和尚也想要姑娘?我怕你是喝多了吧!哈哈哈……”
“就是就是,笑死你爺爺了,這思春的和尚。”
“真是奇了怪了,一邊說著自己是和尚,一邊卻去找女人,這都什么和尚?。 ?p> 一時間,酒館里喧鬧一片,好不熱鬧。
白衣和尚沒有在意那些嘲諷的聲音,而是起身來到柜臺前小心的問道:“店家,剛才那姑娘去哪里了,不會真的嫁人去了吧?”
老翁當場大怒,對著和尚吼道:“這里沒有姑娘!姑娘都去嫁人啦!全都嫁給了咸水街的劉二狗!”
白衣和尚擦了擦臉,疑惑的問道:“不會吧,劉二狗能娶得了那么多姑娘?”
“你……”老翁頓時氣結(jié),顫抖著手指著他說不出話來。接著,也不知道這老翁是不是被氣得犯了病,突然間兩眼一翻身體一晃,眼看就要摔倒。
關(guān)鍵時刻,柜臺后面的一扇小門火速打開了,一個模樣清秀的年輕姑娘跑了出來,扶住了將要倒地的老翁,讓他在椅子上做好。
白衣和尚見著這一幕,也顧不得失禮了,繞過柜臺走了進去,當場就動手給老翁推宮活血,忙活了起來。
忙亂了好一會,那老翁才漸漸緩了過來,睜開了眼。結(jié)果睜眼后見到面前就是一個大光頭,登時氣得就想要拿東西砸人。
“店家息怒,店家息怒!”白衣和尚趕緊后退幾步說道,“我其實也沒別的想法,就是想知道一件事。”
“你這和尚是不是想要將人禍害了才跟罷休?”老翁還未開口,那長相清秀的年輕姑娘就臉帶淚珠的說道。
白衣和尚苦笑一聲,臉色慘然的說道:“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打擾了,我這就走?!?p> 說完,他便神情失落的轉(zhuǎn)了身,向外走去。
哪曾想,那清秀姑娘卻突然起身喊道:“你給我站??!今天你必須把話說清楚了!”
白衣和尚轉(zhuǎn)過身來,認真的問道:“你真想知道?”
“你說!”清秀女子擦掉臉上的淚珠,臉色堅定。
白衣和尚點點頭,緩緩開口說道:“我想找一個人,但是我忘記了她長什么樣。不過,我記得她的左邊鎖骨下面有一個胎記,只要一見到那個胎記,我就能記起她是誰。”
白衣和尚話音剛落,那清秀女子當場就將自己衣服的左邊領(lǐng)口給拉下了一截。那里雪白一片,什么都沒有。
白衣和尚怔怔地看著那一片雪白,神情恍惚,像是失了魂一般。
“看清楚了吧,看清楚了就給我滾!”清秀女子神情悲憤,拉起衣領(lǐng)指著門外喊道。
白衣和尚回過神來,看著她歉意的笑了笑,也沒什么話,轉(zhuǎn)過身就向外走去,獨留下一個失落的背影。
砰!
“大膽!”
酒館里突然響起一聲憤怒的大喝,一名紅衣公子怒拍而起,指著門口喊道:“哪里來的野和尚,竟敢在這里騙吃騙喝又騙色,還不趕快給我回來?!”
說完,那位紅衣公子就火速跑了出去,只留下酒桌上還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的粗漢子。
而后,那位清秀女子就眼神不善的盯住了他。
胡漢八被看得十分不舒服,有些緊張的說道:“看我作甚,我又不找人?”
旁邊有人悄悄提醒道:“我說這位兄弟,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呀,你們?nèi)艘蛔谰撇?,另外兩人都跑了,你說這酒錢誰來付啊?”
胡漢八一聽,頓時明白了過來,一拍腦袋有些懊惱的說道:“哎呀這兩貨,老子被坑了!”
話說完,卻見那酒家女仍舊在看著他,只好不情愿的將伸進懷里拿出錢幣來結(jié)賬。
……………………
綠林邊的草地上,豎著一把大傘。傘下,一只雪白的兔子正躺在一張睡椅上,懶洋洋的曬著西垂的太陽,臉上還架著一副墨鏡。而在它手邊的小桌上,還放著一大杯美酒,酒氣飄香。
不用說,兔子現(xiàn)在的樣子就是李在給他出的主意。
至于李在呢,他正跟宋魚兩個人手牽著手在草地上漫步,看五顏六色,聞花香風暖。
當宋魚這姑娘不拒絕自己牽她的手之后,李在握著她的手就沒有松開過。
“以后你想去哪里?”李在笑容燦爛的問道。
“不知道。”宋魚一只手拿著他送的花,一只手被他牽著,微低著頭,很安靜。
“那要不你先跟著我,我們先去大楚國看看?看完之后就順著太陰河溯洄而上,先去神都玩一玩。玩好了之后,再去東邊的大草原找天馬,說不定運氣好還能捉到一只呢,到時候送給你。
然后呢,我們就北上去往高山雪原,聽說那里有一處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居住著洪荒一族。我很想去那里看看,說不定能聽到什么好故事。
你說好不好?”李在說完,一臉期待的看向了身邊的絕世佳人。
“好?!彼昔~抬起頭來,很平靜的說出一個字,然后就在李在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親的時候也很平靜。
李在看著近在咫尺的絕世容顏,沒控制住自己,一把將她抱住滾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李在的雙手壓著她的雙手,鼻子與她的鼻子輕輕觸碰,喘著粗氣問道:“你為什么不反抗,明明我們才剛剛認識,你又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們不該這樣的?!?p> “反抗什么?”宋魚問得很平靜,似乎現(xiàn)在的情況對她來說很一般。
“我是壞人?。 崩钤诳粗届o的樣子有點著急。
“你說過你是好人。”宋魚將雙手抽了出來,抱住了他的脖子。
“我的話你也信?”李在很蛋疼。
“信?!彼昔~平靜的臉上突然現(xiàn)出一抹微笑,就像是忽然之間吹來了一陣溫暖的春風,讓這整片天地都多了一份暖意。
然后,李在就再也忍不住了,努力的吻了上去。
“喵了個蛋,你們要辦事能不能滾遠一些辦,旁邊還有個大爺呢!”不遠處的兔子當場跳起來大聲喝罵。
不過嘛,好像是沒有人聽見。
滾在一起的兩個人依舊我行我素,開心快樂,濃情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