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見她身體抖得厲害,忍不住問道。
“干嘛弄得這么神秘?”她有些搞不懂。
“怕了?”他放開她,發(fā)現(xiàn)她臉色不大好。
“誰怕了。”她轉(zhuǎn)身理了理衣裳,順便柔了柔胸口。
剛剛跑得太快,撞到男人硬邦邦的胸膛,疼死她了。
“不舒服?”見她弓著身子半天直不起腰,他將她帶去茶臺。
這時,籬落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間書房。
里面擺設(shè)簡單,一張案幾,一張茶臺,看起來價值不菲。
此時案幾上被收拾的很干凈,一塵不染。
茶臺上倒是有一杯茶,正冒著熱氣。
茶臺古色古香純木打造,上面擺著各色茶罐,器具。底下鋪著一塊軟墊供人盤腿而坐。
它不似普通廂房里的茶桌,而是擱在比地面高出的地方,像現(xiàn)代人家中類似于飄窗的地方。
“喝什么茶?”男人的聲音響起,帶著似有若無的溫柔。
“你喝什么,我喝什么?!被h落隨口道。
她平時沒喝茶的習(xí)慣,隨便什么都可以。
但今天她想同他喝一樣的,想知道他身上的茶香,是因何而來。
秦夜冕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沒說,開始認真泡茶。
男人泡茶的動作嫻熟,神情不似平時給人的冰冷感覺,多了些沉靜和悠然,甚至給人一種慵懶魅惑之感。
燙杯、放茶、倒水·····,一連貫動作一氣呵成,如行云流水,如指尖生花。
籬落沒想到一個男人泡起茶來竟然比女人還要好看。
在輕輕騰起的白霧和淡淡彌漫的茶香中,不僅悅?cè)搜勰客瑫r也驚艷著時光。
“喝吧!”男人的聲音輕輕響起。
籬落驀然從驚奇中回神。
她甩了甩頭,拿起面前的茶水一口灌下去。
“品茶,要細品?!?p> 男人搖了搖頭,重新給她斟上。
嘴角勾起的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是對少女癡迷眼神的贊賞。
籬落沒聽他的,還是連干了好幾杯。
走了不少路,渴都渴死了,還品什么品!她想。
男人見此,只能無奈。
“來這里何事?”既然去而復(fù)返,他猜她一定有要事。
“公主呢?”
被他一提醒,她突然想起正事來。
“不在。”
“不在?哪兒去了?逛街去了?”
“不是。”男人看了她一眼,揶揄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p> “那她到底哪兒去了?”籬落白他一眼。
男人沒理她,繼續(xù)慢條斯理地斟茶,喝茶,動作悠閑。
快點好嗎?她忍不住想催他。
感覺這男人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她著急。
“去別處住了?!彼朴频?。
“別處·····為何?”她很吃驚。
昨天剛來,今天就搬走,搞什么?
莫非憐兒也害怕住在這里?說實在的,她其實也不喜歡這個地方。
“不知。”
男人沒告訴他,附近突然有不明身份、鬼鬼祟祟的人出現(xiàn)。
也沒告訴她,這客棧并非看起來那樣普通,其實有暗道可以出去。
他會不知?騙誰呢!籬落想了想道:“那你可知,她去何處了?”
“不知?!蹦腥擞质莾蓚€字。
不知不知不知?他是不知先生嗎?分明就是不想告訴她,籬落心中氣憤。
這下怎么辦?難道先回去?
“嗯!”突然,腹部一陣疼痛襲來,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怎么了?”見她皺著眉頭,一副痛苦的表情,秦夜冕忍不住問道。
“沒事,我先走了?!被h落快速起身,腳步匆忙,因為她感覺情況不妙。
“阿籬?!?p> 男人比她動作更快,一把拉住她。對她此刻的行徑,感到不解。
“大人?!?p> 她停下腳步,為他眼里的點點關(guān)懷動容。
“何事?”
“沒事”
“到底何事?”
男人的聲音帶著強勢,讓籬落心中糾結(jié)。
能問他嗎?
若是在現(xiàn)代,男閨蜜之間也是可以問的。可這是古代,她不敢。
算了,還是找別人吧!她想了想,輕輕推開他,轉(zhuǎn)身要走。
“阿籬不信我。”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多了些嚴(yán)肅。
“不是······大人······我······?!彼f不出口怎么辦。
雖然她自詡是厚臉皮的人,可這個問題問一個男人實在有些別扭。
“阿籬真的不信我?”見她不作聲,男人自己下了結(jié)論。
“我信。”他幾次三番冒死救她,籬落怎么可能不信。
可這事能問嗎?她不敢。
不過很快,在男人的眼神鼓勵下,她心里有了些松動。
“女兒家的事,你知多少?”她試探。
“看何事?”
“你對女人了解嗎?”
“哪方面?”
“就是那個方面。”她希望他能意會。
“哪個?”他不懂。
“唉!”她感覺男人沒有想象中聰明!
“到底哪個,快說?”秦夜冕被她吞吞吐吐的模樣氣得不行。
“就是那個,女孩子來大姨媽了要用什么東西處理?”籬落閉著眼睛一口氣說完。
她想,反正是他逼她說的,怪不到她頭上。
其實她錯了,古代的男子最在意這些。
女人若是問這種東西,就代表有失體統(tǒng),不守婦道。更何況還是問一個男人,那完全是蕩婦行為。
只是這個教訓(xùn),等她問出口了才知道,原來真的很嚴(yán)重。
“什么?”秦夜冕沒聽明白。
“就是那個······那個例假·····,不,不對。是那個·····那個月經(jīng)。······不,不是,是那個月事·····就是······?”
她還沒講完,就被男人恐怖的臉色給嚇到了。
“大人······?”
男人臉色鐵青,不,是很黑,黑的跟鍋底似的。
尤其眼神震驚中帶著不可置信,一副他錯看她了的一種痛心疾首。
籬落有點怕,但又不知道該怎么把說出去的話收回。
“你知道你問的是什么嗎?”男人一聲暴喝。
“大人······。”她想說,是你讓我問的呀!
可話沒說完,男人已經(jīng)狠狠將她往墻上一推,整個人欺身上來。
“你就是這么水性楊花,到處勾搭男人的嗎?”
他突然想起之前她與那個叫蘇羽的少年似乎也十分親密,于是火氣立刻“噌噌噌”地往上冒。
“你說什么呢?”
男人的聲音不僅嚴(yán)厲,還帶著輕蔑,令籬落的心一陣難受,眼睛立刻就紅了。
“怎么,想欲擒故縱?!蹦腥颂鹚南掳?,故意用手摩挲著她的嘴唇。
那毫不憐香惜玉的手指和厭惡的眼神,完全是一種羞辱。
“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籬落的眼淚隨著話語輕輕滑落,一顆顆又密又急如斷線的珍珠。
“別這樣看著我,惡心。”秦夜冕甩開她的下巴,轉(zhuǎn)過身去。
男人那決絕的背影,如一根針扎在籬落心里。
尤其他還冷冷說了一個“滾”字。
“我本來不想說,是你硬要問,現(xiàn)在居然還說這種話。”她忍著疼痛,來到他面前
“我知道我很蠢,什么都不懂。可我從小沒有娘,爹又不疼,沒人教我這些。我本來想問蘭馨,可她病了,瘋瘋癲癲的。想問阿菁,她又不知道哪兒去了,想問公主,公主也不在?!?p> 說著,她嗚嗚大哭起來。
她哭自己的愚不可及,哭自己的太過自以為是,還哭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有一樣?xùn)|西,悄然從心里逝去,很難受。
“我知道了,大人看見阿籬惡心。那么阿籬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在大人面前?!闭f完,轉(zhuǎn)身就跑。
一推開門,發(fā)現(xiàn)有人擋在門口,她狠狠推了他一把。
影莫名其妙,他是因為聽到有人哭才尋來的,沒想到竟是阿籬公子。
更搞不清楚屋里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為何主子滿臉懊惱,一臉悔不當(dāng)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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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
籬落哭著回了客棧,直接上了床。
她哭了很久很久,久到阿菁回來了還在哭。
“阿籬,你還好嗎?”見她哭得跟淚人兒似的,阿菁慌了。
其實她是趁她熟睡之際,去找土方子去了。沒想到一回來就見她這副模樣。
不過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讓她找到了一個無害的方子,專治少女發(fā)育時胸口疼的。
“阿籬,你等著,馬上就不疼了?!彼泵ε苋ゼ逅?。
蘭馨瘋的不輕,根本幫不上什么忙。好在冬兒來了,給她搭了把手。
只是沒想到,整晚公主痛得厲害。又哭又叫,一夜未眠。
盡管土方子吃了,澡也泡了,還熱敷了,可都不管用。急得她和冬兒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直到天蒙蒙亮,公主痛暈了過去,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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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軒坊
“爺,您去“亦莊”看看吧!”
影說的亦莊,是孟了和公主現(xiàn)在住的地方。
“何事?”
男人的聲音冷冷的,依舊如平日里一樣。
可不知為何聽在影的耳朵里,竟多了幾分疲憊。
難道主子昨晚沒睡?是因為阿籬公子?他不敢問。
“孟了派人來報,說公主今天喬裝出門,被逮回去了。然后就一直又哭又鬧,他沒轍了?!?p> 按道理說,公主平時還是挺端莊的,怎么會做出這種事,影實在想不通。
“為何?”男人皺了皺眉。
“不知。”
“走!”秦夜冕想了想,從案幾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