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這是干嘛!不會是腦子有病吧?······又或者是心理有?。窟@樣想著,籬落立刻有種頭皮發(fā)麻的感覺。
“通關(guān)文牒在哪里?”
少年絞著手,局促不安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別扭。
尤其滿臉通紅,羞答答怯生生的小模樣,完全不像個男人,令秦夜冕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客棧里!”
“什么客棧?”男人邊問,邊轉(zhuǎn)頭看了影一眼。
“大人,客棧里沒人?!?p> 她連忙制止,知道他是想打發(fā)影去搜查。
“沒人?”
男人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狠狠瞇了瞇,“怎么,沒人不行?”。
“不不不,不是的。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是說····說····。”
男人盯著她的眼神如同盯著獵物一般,滿眼狠戾與兇殘,嚇得她嘴巴都不利索了。
“來人·····?!?p> “不要,大人,小的真的是冤枉的。小的確實不認識那個黑衣人,大人你就相信小的好嗎?小的對天發(fā)誓絕對沒有撒謊。”
籬落嚇得直接就跪了。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p> 男人突然走進,蹲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
他的手并沒有用力,說話的聲音也很輕,可不知道為什么卻令她毛骨悚然。
“咚咚咚。”
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來人推開門上前同他耳語了幾句。
“跟我來。”
男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往外走。
“哦。”籬落起身快速跟上。
一出房門她打了一個噴嚏,發(fā)現(xiàn)后背竟然濕透了,此時風一吹正涼颼颼的。
幾人一通七拐八彎后,來到一處宅院。
這處宅院看起來沒什么特別,就是位置偏了點顯得有些冷清。
但院子里的花草卻長得格外茂盛,比路過的其他地方都要來的好看。
正想停下腳步賞個花什么的,突然衣領(lǐng)被人一扯,進了屋。
屋里的擺設和之前的廂房類似,除了聞起來多了些霉味之外,看不出什么不同。
但籬落很快發(fā)現(xiàn)她錯了,因為經(jīng)過一道特別小的鐵門之后,她看見了一整排牢房。
牢房里此時正有人鬼哭狼嚎,那響徹云霄的嘶吼伴著鼻息間充斥著的霉味和血腥味,令她作嘔。
突然她的小腿肚開始打顫,竟然有些不聽使喚起來。
“爺,招了?!卞\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孟了此時從里面走出來。
“說?!蹦腥搜院喴赓W,模樣冷酷。
“西涼烈火堂,此行目的是刺殺公主?!泵狭诉呎f邊帶他們進去。
原來這黑衣人是西涼烈火堂的?那他們真的是太瞧得起她了。
據(jù)說這烈火堂可是西涼國有名的暗探組織,在世界上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
至于西涼國,她也了解過。曾經(jīng)是北涼最西邊的一座城池,因為動亂被土匪占地為王后就獨立出去了。
如今它是北歷國的附屬國,與顧炎城在邊關(guān)打得死去活來的就是這個西涼。
“還有····?!?p> 孟了看了籬落一眼道,“烈火堂少主好像也來南楚了。”
“烈火堂少主?”
男人狠狠瞇了瞇眼睛,神情嚴肅,“烈辰?”
“是的。”
他也是從刺客的只字片語中猜出來的,雖然有些不敢置信。
烈辰這個人,在暗探界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據(jù)說十分有謀略,是個少年天才。
小小年紀從接管烈火堂起,短短數(shù)年間迅速帶領(lǐng)組織躋身世界四大暗探之列的能力,令人刮目相看。
不過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屈居幕后神龍見首不見尾。像這樣潛入一個國家,以身犯險還是頭一次。
難道只是為了刺殺北涼公主?秦夜冕疑惑。
這時,他的背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籬落。
此時她正閉著眼睛,拽著男人身后的腰帶,亦步亦趨地跟著。
本以為這間牢房一進去就是,沒想到竟像迷宮一樣彎來彎去。而且又暗又濕,十分恐怖。
轉(zhuǎn)了好幾個彎,他們來到一處樓梯口。
樓梯是往地下去的,很黑什么都看不見,像怪物張著大嘴巴等著吃人一樣。
戰(zhàn)戰(zhàn)兢兢往下走了一小段路,樓梯的墻角邊突然亮起幾盞忽明忽暗的油燈來。
這燈并沒有給她帶來什么喜悅的感覺,反而讓她有種聊齋故事里鬼影重重的即視感。
尤其此時下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即沒有侍衛(wèi)走動的腳步聲也沒有囚犯的喊叫聲。
一切都那么靜,靜的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啊·······!”
突然一只手將她抓住,嚇了她一跳。
“閉嘴!”
少年的聲音尖銳刺耳,跟見鬼了一樣,令秦夜冕煩躁。
男人冰冷的聲音如同一桶冰水從頭上灌下來,將她從驚恐中喚醒。
定睛一看,原來是他正抓著她的手企圖從腰帶上拿開。
微弱的光線下,他的臉靠得很近,看起來十分嚇人。
尤其他的眼神帶著嗜血的狠戾,令她全身直冒冷汗,連牙齒都忍不住打起架來。
“你是烈辰?”
男人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差點把她嚇尿。
“不是,小的不認識他。”
怕歸怕,腦子還是靈活的,籬落立刻脫口而出。
只是男人似乎不相信她,望著她的眼神明顯帶著敵意,讓她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
“大人,小的真的不是?!?p> 她快哭了,反手抓著他的手解釋。
少年一雙清婉的水眸猶如山泉水般純凈,此時輕輕眨著水汽和驚恐。
尤其抓住他的手,冰涼中透著濕氣,讓秦夜冕無法將他跟烈辰聯(lián)系在一起。
但烈辰到底長什么樣,見過他的人屈指可數(shù)。
只知道凡間有人傳說,他長得極美,比女人還要美上三分。
而眼前的少年,雖說看起來稚嫩,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
可誰又能知道,烈辰是不是就是以這樣的面目混淆視聽呢!
這樣想著,他毫不猶豫地將她扯下臺階······。
男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籬落頭昏眼花,腳步踉蹌。
在未來得及回神之際,一股難聞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率先鉆入鼻息,令她口中直冒酸水。
屏住呼吸,穩(wěn)住心神,終于她看清了眼前景象。
此時墻上的燈火已經(jīng)將整個室內(nèi)照亮,雖然沒了未知黑暗下的恐怖,卻多了肉眼可見的血腥。
只見不遠處的角落里一個超大的臺子上面正亂七八糟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刑具,是剛用完刑后斑斑血跡的模樣。
牢房中央,黑衣人被掛在木頭上,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
籬落并不可憐他,像他這樣的壞人其實罪有應得。
只是作為現(xiàn)代人,她實在看不慣這種血腥場面。
“說,你和他什么關(guān)系?”
男人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在這陰森恐怖血淋淋的囚室里,嚇得她全身汗毛直豎,有種馬上要下地獄見閻羅的感覺。
“大人,小的真的不認識他。”說著,她哭了。
“既然不說,那就用刑?!?p> 男人對少年的眼淚無動于衷,神情如同冷血動物。
“不要?!?p> 籬落大哭起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那哇哇大叫的聲音簡直可以說撕心裂肺,驚天地泣鬼神······。
少年抱頭痛哭的模樣簡直讓在場的人哭笑不得,這都還沒用刑呢!就已經(jīng)哭得跟受了凌辱的少女一樣,哪里有半點烈火堂少主的形象。
“哭夠了沒有?”
見少年哭個沒完,錦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孟了狠狠甩了一鞭子。
“夠了,夠了·····?!?p> 鞭子甩在墻壁上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嚇得籬落跌坐在地上。
這時頭上用來束發(fā)的發(fā)帶突然散開了,一頭如墨的長發(fā),瞬間散落在腰間。
黑發(fā)白衣紅唇,加上那梨花帶雨的小臉,還有那不斷抽噎的可憐小模樣,一瞬間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們從未見過有哪位男子長得比女人還要美的,更何況美得還如此傾城傾國,真是大開眼界。
“大人,我不想在這里說,去之前的那個廂房好不好?·····在這里,我害怕?!?p> 這地方太恐怖,她一分鐘都不想呆。
少年滿眼恐懼,輕輕啜泣的模樣,不知道為什么令秦夜冕心中不忍,于是鬼使神差的就同意了。
一出牢房,一見到外面的太陽,籬落的眼淚流得就更急了。
她現(xiàn)在終于知道為什么會有不打自招、屈打成招這樣的事了。
實在是古代的刑具太可怕,光是看著就令人心驚膽戰(zhàn)。
她真的很慶幸自己沒有穿越到抗日時期,那她肯定會是歷史上秒變漢奸的那一個。
現(xiàn)在嘛!頂多就是縮頭烏龜,膽小鬼什么的,反正她是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很正常。
廂房
“大人,您能讓他們出去嗎?”
籬落看了一眼影和孟了,“小的只想和您一個人說。”
她已經(jīng)想好了,一會兒就告訴他她是女的,因為烈辰是個如假包換的男子世人皆知。
這是目前她能想到證明自己的最好方法,既不用出示通關(guān)文牒也不必拿憐兒說事。只是多一個人知道她是女的而已,這沒什么大不了,尤其這個人還很可能是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