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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石戰(zhàn)棋百變怪

72 我說我在夢游你信不信

爐石戰(zhàn)棋百變怪 星大鹿 2783 2020-07-18 11:03:00

  直到戰(zhàn)斗開始,鄭活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校園中的欺凌有兩種。一種是膽小怯懦的孩子,被捉弄,被嘲笑,被孤立,無法反抗。一種卻剛好相反,是兇狠蠻橫的孩子,被畏懼,被躲避,被遠離,無法靠近。

  第二種孩子經(jīng)常被誤以為是壞小孩,他們的本性卻不壞,他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辯解,去表達,去解開別人對于他們的偏見和誤解,于是只能用暴力和冷漠去對抗這一切,導致誤解越來越深,最后如同深厚的寒冰,難以化解。

  人是互相聯(lián)系而活著的,沒有人能對抗孤獨,當孤獨被外界強行賦予,壓得人無法呼吸,只能逃避時,那便成了一種欺凌。

  鄭活此時,就陷入了這第二種欺凌。

  他的心靈被一股偏激憎恨的情緒所填滿,他不理解為什么那些隨從懼怕著他,遠離著他,厭惡著他,但他也毫不在乎,想著我自己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我本來就不想理會任何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和同情,所以他遠離任何人,感到越發(fā)的憤怒,也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變得越發(fā)的孤獨。

  他一個人站在戰(zhàn)場的最前方,而所有其他隨從都站在后方離他最遠的位置。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根根尖針從背后刺來,那些尖針格外傷人,于是鄭活只能緊裹著厚重的枷鎖,將自己裹得更緊,更嚴。

  戰(zhàn)斗正式開始。

  對面是以“偏折機器人”為核心的機械陣容,憑借“偏折機器人”的補盾能力在前中期擁有不俗戰(zhàn)力,但是弱點也很明顯,就是如果能夠趁“偏折機器人”消耗了圣盾還來不及補充時,先一步干掉它,對面這陣容立刻就會潰不成軍。

  鄭活雖然心中充滿了莫名的憤怒,但是終歸還是想要贏的。要贏的話就需要指揮隊友進行戰(zhàn)斗,不然憑借他“光牙執(zhí)行者”2-2的小身板,即使打中了沒有了圣盾的“偏折機器人”,也干不掉它。

  鄭活心里想,這幫隊友,雖然你們討厭我,我也討厭你們,但是這是我們共同的戰(zhàn)斗,只要你們聽我的,我們就能贏,勝利的榮耀也有你們一份,這樣你們總該聽話了吧?

  這種想法,看似沒有錯,但……卻是絕大多數(shù)悲劇的來源。

  那個人應該怎么怎么樣……我都這樣了,你應該怎么怎么樣……你是我的這個了,你應該怎么怎么樣……明明這樣就能皆大歡喜了,你應該怎么怎么樣……

  世間所有的悲劇,似乎都來源于覺得別人應該怎么怎么樣。

  這樣說似乎還有些抽象,我們可以試著將具體的語境帶進去:

  我都這么喜歡你了,你應該也喜歡我吧……屌絲發(fā)言,悲?。?p>  我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為什么都不肯多看我一眼……另一個屌絲,還是個舔狗,雙重悲劇!

  我是你爸爸,我將我所有的愛賜予你,你應該珍惜并感激我所付出的一切,滿足我對你的期待……洛丹倫大孝子有話說,大悲劇!

  甚至還有覺得自己應該怎么怎么樣的……第一次有了喜歡的人,第一次交到了一生的摯友,兩件喜悅的事情交織在一起,我本該獲得如同夢幻一般的幸福時光才對,可為什么……悲劇得可以做成游戲了!

  所以這時候,當鄭活覺得隨從們應該聽他的話的時候,很快就嘗到了苦頭。

  “去打那個‘偏折機器人’,我們能贏!”鄭活大喊。

  “老瞎眼”對他翻了個白眼:“閉嘴,我知道我要打誰,我看得見!”它沖過去打死一個“爆爆機器人”。

  “我們能贏!”鄭活又喊。

  “急餓巨龍”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晦氣,我還從沒贏過呢!”它沖過去撞爆一只蛋。

  “我們能贏的?”鄭活的聲音充滿難以置信,他不懂為什么會這樣。

  “正義保護者”來到他的面前,有些畏懼卻勇敢地說:“我……我不怕你!我知道你又在想辦法折磨我們了,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要守護……我的同伴們!”

  然后這個美麗的身影,義無反顧地沖出去,撞死了一個“小鬼首領”。

  “為什么會這樣……”鄭活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呆呆地念著。

  “人氣選手”瞥了他一眼,一甩金黃的長發(fā)道:“氣死人了!”

  這句鄙視的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砰啪——

  鄭活內心似乎有根弦崩斷了……

  他猛地大吼起來,向前方?jīng)_去。短短的距離,他卻使出了全力沖刺,跑得跌跌撞撞,仿佛每一步都要撞破前方的空氣。臉上劃過潮濕的痕跡,晶瑩的閃光被他甩在身后。胸口火辣辣的痛,吼叫聲仿佛將胸膛撕裂,要將某種東西釋放而出。

  然后鄭活撞在了“偏折機器人”身上。

  眼前一黑,他失去了意識……

  …………

  “醒醒,醒醒!小子,你怎么了?怎么在這發(fā)呆?”

  一連串詢問聲在耳邊響起,鄭活慢慢恢復意識,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

  第一次在非自愿的情況下回來,是澤魯斯擅作主張的嗎?

  多管什么閑事,明明我還要戰(zhàn)斗,還要抗爭那件“崎嶇外衣”,還要懲罰那些隨從,為什么要在這時候送我回來?

  剛剛回來的鄭活,內心里依然充滿了戾氣,那股戾氣,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他盯著眼前的屏幕,那看習慣的游戲畫面,不知為何,如此耀眼,明晃晃地讓他想要吐。

  耳邊是網(wǎng)吧的嘈雜,吵鬧得讓他的頭幾乎要炸開。

  還有一個聲音一直詢問:“小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直呆住了?是突然傻了嗎?”

  鄭活聽著那聲音,只覺得一股怒意在心中越涌越烈,最后胸膛仿佛炸開般,大吼了出來——

  “閉嘴——!?。。。 ?p>  聲音如一道撕破夜空的雷,在整個網(wǎng)吧炸起,讓整個網(wǎng)吧一靜。

  所有人呆呆地向鄭活望來,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性的一嗓子,讓他們懷疑這邊是不是有人有病。

  彪哥呆住了,然后一怒,吼道:“你敢叫我閉嘴!”

  “叫你閉嘴又怎么了?!”鄭活卻吼得比他更大聲。

  鄭活心中的怒意根本無法抑制,驅使著他說出自己想都沒想過的話:“你這個街頭的小混混,不學無術的流氓頭子,不懂裝懂的蠢貨,憑什么對我指手畫腳?!”

  彪哥騰地一聲站起,將椅子撞飛出去,臉漲得通紅,對鄭活怒吼道:“你說什么?!”

  “說你是個蠢貨!”鄭活冷哼道。

  彪哥一把揪住鄭活的衣襟,鐵掌發(fā)力勒得鄭活喘不過氣來:“小子,你找死??!”

  后面小弟道:“你這家伙簡直不識好歹,我們老大只是關心你,你卻這樣辱罵他!快向我們老大道歉,不然你就要倒大霉了!”

  鄭活從牙縫里擠出字來:“誰要他關心……我才不要道歉……動手吧……!”

  彪哥更怒,提起鐵拳就要揍鄭活。

  “住手!”

  旁邊突然響起一聲大喝,原來是收銀小妹終于過來了。

  她看到鄭活,露出無法理解的神色:“怎么又是你?!”

  這個家伙,不會是對手網(wǎng)吧派過來搗亂的吧?

  她過來扯著鄭活,對彪哥道:“大叔,你別生氣,這個人有點問題,我這就把他帶出去!”

  說著,她一扯鄭活,喊道:“跟我出來!”

  鄭活看到收銀小妹,稍微清醒了一些,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十分夸張的事。他一時也想不明白,只好渾渾噩噩地跟著收銀小妹,向網(wǎng)吧外走去。

  一直走到網(wǎng)吧大門之外,來到剛剛和收銀小妹來過的地方,被迎面來的冷風一吹,鄭活才渾身一震,徹底清醒過來。

  臥槽,我又被“崎嶇外衣”坑了!

  他想起自己剛才干出的事,一下子汗流浹背,有些心驚膽戰(zhàn)地轉身看去,正好看到收銀小妹那張面色不善的臉。

  鄭活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道:“我說我剛才在夢游……你信不信?”

  …………

  網(wǎng)吧里,彪哥還待在原地。他不知為何,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沒有動彈。

  小弟問他:“老大,你怎么這么容易就放那小子走了?”

  彪哥呆呆道:“那個小姑娘……喊我大叔……我大叔……大叔……叔……叔叔叔……”

  他似乎很失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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