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啊?!?p> 禿頭中年人正是這棟樓的擁有者,也就是王有道未來的房東。
作為一個老阿克城人,他繼承了祖輩的基業(yè),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著。
這棟樓房是他所擁有的十幾棟樓中他常住的一處,在早些年,擁有如此房產(chǎn)的他可自標為小富豪,但在阿克城的重心放在新城后,富豪這兩個字便和他走遠了。
雖然老城的租金不高,但十幾棟樓還是完全能滿足一個家庭的吃喝拉撒,在阿克城里也算中上水平。
家里的兩個孩子也算爭氣,都考上了外地的大學。今后即使不回阿克城,也能衣食無憂。
禿頭中年人名叫王大強,別看他的名字中有一個大字,但他并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雖然他的父母也想多生幾個孩子,但無奈在生了王大強后,并沒能再懷上孩子。
王大強作為家中獨子,年輕時也算一個風光人物,在阿克城地界也算略有薄面。
不過老來就有些悲慘,五年前送走了年邁的父母,兩年前妻子又因為車禍離他而去。
兩個孩子在外地,阿克城中就只剩他一個人。
經(jīng)受了親人離世,王大強也徹底安分了,打算守著祖業(yè)以度余生,他也是這樣做的。
管理十幾棟樓,解決著租客日常的瑣事便成為了他現(xiàn)在的工作。
“你要租的房間在樓上?!?p> 看到王有道手里那張他前幾天貼出去的招租布告,王大強放下手中的報紙,對王有道說道:“從中間的樓梯上去?!?p> 說完,打開靠向中間樓梯的房門,走了出來。
“年輕人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啊。”
王大強帶著王有道朝樓上走去,同時緩緩說道。
“我叫王有道?!边@些東西都是房東要去了解的,王有道也十分配合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一個寫小說的?!蓖跤械烙行┆q豫的繼續(xù)說道。
“哦吼!”
王大強突然回頭,一臉驚訝的看著王有道,“作家啊,沒想到我還能有一個作家租客?!?p> “恐怖小說家。”李克補充道。
“誒,厲害啊!”
王大強一副吃驚的樣子。
在王有道的標準里,只有兩類人,不能接受恐怖小說的與能接受恐怖小說的。
以前的房東基本都是前者,像王大強這樣喜歡恐怖小說的,他第一次見。
作為房東這種身份,對于一些事情有著天生的警覺。
一般來說,對于恐怖小說家這種大抵上精神都有些不正常的人,他們是不喜歡的。他們可能會租房給你,但態(tài)度絕對不會好。
不過能遇到一個喜歡恐怖小說的房東,王有道還是很開心的。
“有...有的。”
王有道有些局促的說道,然后急急慌慌打開手提包,就要將里面的書掏出來。
這時,一只粗壯的手伸過來阻止了王有道掏書的動作。
王大強看著有道,笑著說道:“不急,我們先去看看房間,后面有的是時間?!?p> “好......好的?!?p> 將手提包重新提好,王有道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兩人踩著暗紅色的樓梯朝樓上走去,然后在二樓樓梯口停了下來。
這棟樓的設計很簡單,中間是樓梯,一樓和二樓兩邊分別是一套二居室,三樓則是一套三居室,附加一塊十平米左右的小天臺。
右邊的房間中傳來小孩的嬉鬧和大人的笑罵,顯然右邊已經(jīng)有人居住了。
王有道要租的房間就是左邊了,王大強從腰間掏出銅制的鑰匙,插進同樣是銅制的鎖芯。
“啪嗒?!?p> 清脆的開鎖聲響起,王大強輕輕一推,房門被打開,散發(fā)著淡淡霉味的房間出現(xiàn)在王有道眼前。
“雖然只有不到七十平,但兩居室也綽綽有余了?!?p> 將王有道引入房間,王大強一邊說道:“一廚一衛(wèi),水電自供。”
他走到墻邊,拍了拍暖氣管道,接著說道:“冬天還有暖氣?!?p> 聽著王大強的話,看著被雜物堆積的客廳,王有道此時再次陷入了觀察的狀態(tài)。
“嫌小嗎?”
王大強看到王有道的樣子,以為他覺得房間有些小了,繼續(xù)說道:“如果覺得空間不夠,有一間地下室可以使用?!?p> “額,不用不用,夠用了?!?p> 王有道脫離觀察狀態(tài),急忙說道。
“那么就是滿意了是吧。”王大強發(fā)現(xiàn)王有道好像不太愛說話,說出的話也帶著濃濃的膽怯,他語氣溫和的說道:“這些雜物等會我會幫你收拾,如果沒有其他要求,我們就下去簽合同吧?!?p> “好,好的?!蓖跤械懒ⅠR點了點頭。
王有道對這個房間是滿意的,空間足夠大,而且房間設施完善。唯一的缺點便是有些雜亂,需要花時間收拾,不過房東說了等會他會幫忙收拾,那便沒事了。
回到樓下,王大強掏出一張合同模板,照抄了一遍。
然后遞給王有道,王有道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不過有些意外的發(fā)現(xiàn)房東的字寫得很好看。
王有道并未借此與房東進行深入交流,而是詢問了一下基本注意事項。
他是第一次來阿克城,西部地區(qū)一些忌諱他聽說過,但總歸沒有聽當?shù)厝酥赖萌妗?p> 之后,兩人在合同上簽了字,房子的事算是解決了。
接著,趕在天黑之前,王大強幫著王有道將房間收拾出來。
王有道并沒有帶被子之類的東西,原本房間中的被子爛了好幾個洞,味道也十分的難聞。王大強也沒叫王有道自己去買,從一樓以前孩子住的房間抱了幾床被子上去。
夜晚,王有道平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昏黃燈光下的有些發(fā)黃的墻壁,陷入了遐想之中。
......
凌晨,
阿克城車站。
第一班車緩緩駛?cè)胲囌?,車上的乘客有序的走了下來?p> 一個西裝革履,頭戴黑色禮帽的中年人隨著人流進入車站,挺拔的身形,獨特的紳士氣質(zhì),在人群格外顯眼。
他叫林沫孺,是一個事業(yè)有成但樂于旅行的商人。
五十年的光景在他臉上刻下不算太深的痕跡,一雙明亮的雙眸欣喜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