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干咱就干。
冉之一頭一次自習(xí)課沒做題,而是將時間都花在了學(xué)習(xí)之外的事情。
悅耳的鈴聲回蕩在空蕩的走廊,冉之一伸了個懶腰,桌面上擺放著一本厚厚的繪畫本。
上面花花綠綠的,兩具身體交纏在一起,依稀能看出是兩個男生。這是冉之一勞動了一整節(jié)課的結(jié)果。
微微嘆了口氣,冉之一看著面前的畫不禁感嘆一聲磕cp使人瘋狂,一整節(jié)晚自習(xí)的時間就這么搭上去了。
不過雖然說她畫了一整節(jié)課,但其實也沒畫幾頁。
除了她繪畫速度有點慢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她磕也是最近才開始磕的,之前壓根沒咋注意江明宇和許湛有什么互動,所以現(xiàn)在素材有限。
冉之一隨意地抓了一把劉海,正憂愁著怎么積累素材,結(jié)果素材自己就跑過來了。
行走的素材江明宇同學(xué)邁著兩條腿噠噠噠地就跑了過來。
“湛哥,湛哥?!?p> 許湛從桌子上抬起頭,剛從睡夢中回到現(xiàn)實,眼神還有些許的迷茫,“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
冉之一心里的土撥鼠又在無聲的尖叫著。
她猜的果然沒有錯,許湛這迷糊的小表情,一定是個受!
黑郁的眼珠骨碌碌地轉(zhuǎn)了一圈,冉之一根據(jù)她看了眾多小說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接下來的劇情發(fā)展應(yīng)該是……
江明宇緊盯著許湛揚起的臉,漂亮的桃花眼里帶著剛睡醒的水汽,眼角下方的那顆褐色的淚痣如水珠一般,為那種清俊的臉整添了幾分魅惑。
純凈又魅惑,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在許湛身上卻融合地恰到好處,不僅不突兀,反而好像本該如此一樣。
許湛的嘴唇很薄,唇形是那種看起來就很好接吻的類型,唇瓣偏粉,此刻正無意識地微張著,依稀還能看到瑩白的貝齒和粉嫩的舌頭……
性感的喉結(jié)上下一滾動,江明宇似終于忍不住一般,白皙的食指挑起許湛的精巧的下顎,趁著許湛還沒反應(yīng)過來猛然一彎腰,將那張清朗俊秀的臉壓了下去。
“丫頭,想什么呢?臉這么紅?不會是發(fā)燒了吧?”
許湛狐疑地看著面色酡紅的冉之一,伸手在她出神的雙眼前晃了晃。
“???哦,沒事,我沒事?!?p> 冉之一猛然從自己的腦補中回神過來,頂著兩個當(dāng)事人疑惑的視線尷尬地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什么事。
許湛聽聞上下打量了冉之一一番,依他對冉之一的了解,她這幅樣子,怎么看怎么像在心虛。
“嘿嘿嘿,沒事就好?!?p> 江明宇倒是個心大的,冉之一說啥他就信啥,一聽她說沒事,立馬又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許湛身上。
“湛哥,我記得你小時候上過繪畫興趣班是吧?嗯嗯?”
“有事?”
許湛將視線移到江明宇身上,左手托腮,右手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手里的碳素筆。
“嘿嘿嘿,那啥,就黑板報,節(jié)目都報了好幾個了,主持人好說,就還剩下黑板報,可咱班沒幾個會畫畫的,所以,我就想來問問你能不能……”
江明宇心虛地對了對手指頭,其實不是沒有會畫畫的,而是他們都嫌麻煩,不想干。
所以他現(xiàn)在就只能來求許湛了。
雖然說他湛哥平時挺冷酷無情的,但畢竟他倆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怎么說也算是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他肯定會同意的。
頂著江明宇期待的卡姿蘭大眼睛,許湛懶散地瞄了他一眼,“不能?!?p> 江明宇:……
臉疼。
看來只能使出我的殺手锏了。
江明宇面色兇狠地向前一步,伸手就朝許湛的胳膊抓過去……
許湛輕掀了下眼皮,涼涼地撇著江明宇。
場面一時僵持不下。
一直偷偷往旁邊瞄的冉之一自然注意到了倆人的情況,緊張地她都不自覺吸了一口氣,生怕倆人下一秒就打起來。
然后……
“嗚哇哇哇哇,湛哥,湛哥哥,我求求你了,你就答應(yīng)我吧,嚶嚶嚶。”
江明宇一把抱住許湛的胳膊,鼻涕一把淚一把,哭地撕心裂肺的,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憐愛地摸摸他的頭,然后感慨一聲“可憐的娃啊。”
可明顯有的人,他注定就不是正常人。
許湛滿臉木然地從桌洞里抽出一張衛(wèi)生紙,食指隔著衛(wèi)生紙抵上了江明宇的額頭,嫌棄地皺著眉頭把江明宇推到了離自己一米遠(yuǎn)的地方。
“嚶嚶嚶,湛哥哥~”
“別撒嬌,對我沒用,我是不可能同意的?!?p> “嗚嗚嗚嗚,別這么狠心嘛~湛哥?!?p> “噗。”
冉之一聽著這倆人的“打情罵俏”,心里默默興奮,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頂著江明宇哭得通紅的雙眼,跟個可憐兮兮的小兔子似的,冉之一突如其來的內(nèi)心愧疚了一下。
不自然地囁嚅了兩聲,冉之一試探性地開口道:“要不然,我試試?”
“嗯?”
江小兔子可憐兮兮地抽抽鼻涕,一時間沒太明白冉之一話里的意思。
冉之一耐心地補充道:“我是說黑板報,我可以畫?!?p> “真的嘛?”
江明宇瞪大著紅腫的雙眼,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抓冉之一的胳膊。
中途被許湛“手不想要你就摸”的狠厲眼神一掃,江明宇慫慫地將剛伸出的指尖收了回來。
“真的,我懂一點繪畫?!?p> 冉之一補充道。
“好好好,一一同學(xué)黑板報就交給你了,不過時間太短,你一個人估計工作量很大,我等會再給你找個助手。”
“好?!?p> 冉之一沖江明宇略微一點頭,心里卻不甚在意這件事。
江明宇開心地一踮腳,正以為這事結(jié)束要蹦蹦跳跳地跑回原位置時,信誓旦旦堅決不同意的許湛同學(xué)拉住了他。
“咳,你覺得那個助手,我怎么樣?”
江明宇:???
他剛剛沒記錯的話某人明明說的絕對不可能。
賤賤地一勾唇,江明宇滿臉不懷好意。
生活不止,打臉不息。
看來臉疼的不止我一個人噢~
不過當(dāng)然心里這么想,面上他是堅決不敢透露半分的。
“嘿嘿嘿,我覺得合適,太合適了,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p> 江明宇不虧是“一中變臉怪”,剛剛還賤兮兮的表情瞬間切換成了滿臉虔誠。
“我也這么覺得,行了,你走吧?!?p> 許湛壓住嘴角不自覺上揚的弧度,漫不經(jīng)心地沖江明宇擺擺手。
呵,男人。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呸,我才不是驢。
江明宇暗地里劇烈地聲討了許湛一番,面上諂媚地沖許湛拜拜手。
“嘿嘿嘿,湛哥,再見?!?p> ……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時間就是那么一個神奇的東西,無論外界怎樣,它始終有著自己的運行方式,也注定總有流逝的那一刻。
最后一聲下課鈴的打響,宣告了今天一天辛勞學(xué)習(xí)的結(jié)束。
冉之一放下了輕輕甩了甩酸脹的右手,將談碳素筆放進(jìn)了鉛筆袋里。
按照平時來說,冉之一放學(xué)之后普遍還會再寫一會作業(yè)再離開。
但她今天晚自習(xí)的時候跟許湛商量了一下,有前后兩塊黑板,如果光靠明天一天,那完成是能完成,但完成地會很粗糙,精細(xì)的東西就沒時間完善了。
所以最后她倆一致同意今晚放學(xué)就立馬開始行動起來。
因著冉之一的字體是偏端正小巧的小楷,雖然很清秀好看,但放在整塊黑板上不免就有些不合適。
而許湛的字筆鋒凌厲,筆風(fēng)大氣颯然,寫在作業(yè)本上可能有些凌亂,但放在黑板上那絕對是能完全將字體的優(yōu)點全都展示出來。
所以最終敲定許湛負(fù)責(zé)主要內(nèi)容“元旦快樂!”這幾個字,而冉之一負(fù)責(zé)在邊邊角角畫一些裝飾品,進(jìn)行精致化。
教室里一共有六盞燈泡,前面三盞,后面三盞,由兩個開關(guān)控制。
此刻教室前方是一片黯然,只開著后面三盞。
暖色系的燈光柔和地灑在教室里,和晚自習(xí)時令人頭暈?zāi)垦2煌?,此刻的燈光明明沒什么變化,但就是莫名地多了一絲朦朧的曖昧。
蒼白的粉筆摩挲著黑板,稀碎的沙沙聲回蕩在空空如也的教室,每一下都引得人心頭一跳。
冉之一向來是個做事專注的人,只要開始,便會投入百分百的注意力。
白皙的指尖輕握著同樣白的粉筆,但兩者的白卻有著天差地別,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不同。
冉之一指尖的白皙是嬌嫩的白,白中透著絲絲的粉,充滿了生機和元氣。
而她手中掐著的半截粉筆則是蒼白,沒有絲毫靈魂和活力,死氣沉沉的白。
漂亮的杏仁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黑板,神情十分專注,水潤的唇瓣微抿,看起來完全沉浸在手中的動作中。
這是專注的人,三心二意的當(dāng)然也有。
許湛握著粉筆畫一筆,眼神就往旁邊瞄一眼。
班里人早已經(jīng)走沒影了。
現(xiàn)在就只有他和之之兩個人。
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
咳咳。
許湛強忍著越發(fā)越散的思維,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旦”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