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鶴發(fā)童顏的老神仙信步而出,神采奕奕,手邊的拂塵素白飄搖。
“您就是禪真上神吧?”
阿綿眸中含著清泉,嘴角卻流淌著欣喜。
“上神,求您救救嫂子吧。千錯萬錯都是因為我哥忘恩負義!都怪我哥!”
函驍只是面色陰沉,欲哭無淚,他被刻畫成了禽獸不如的負心漢,現如今也沒臉開口了......
“你們二位無緣無故在我這夢池旁鬼哭狼嚎,現如今還理直氣壯要求我救你們的同伴?”
上神看起來并未動怒,只是精神抖擻挑了挑上眉,還連帶著甩了手中的拂塵。
“說吧?是這樣么?”
“禪真上神,話不能這么說啊,我們此番前來是真的有求于您?!?p> 函驍終于起身與上神對視,可惜上神那對炯炯明亮的雙目所透出的銳光似乎要將函驍看穿了。
“地上那位姑娘是你夫人?面前這位是你妹妹?”
“千真萬確?!?p> 函驍滿目篤定,眸光所到之處緊緊追隨著上神的臉龐。
禪真上神面不改色,只能雙手一平展,接著又將掌中的拂塵拋擲在空中。
“說吧,發(fā)生了何事?我這一時的清靜都被你們打斷了?!?p> 函驍和阿綿面面相覷,可上神又補了句:“你們將來龍去脈說清楚,是真是假,我這拂塵自會決斷。倘若是假的,拂塵自有懲罰,后果自負?!?p> 函驍的紫瞳微縮,透射出探視性的光芒。
這老神仙又怎會知是真是假,那拂塵又是何寶物?
他可從未聽說過,難不成又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可惜,阿綿嘴快,沒人攔得住。
“上神!這一切都應該從我哥不守約定開始說起。”
阿綿又開始梨花帶雨了,水霧氤氳的清涼眸子中滿含著說不盡道不清的委屈。
“我哥在魔族不過就是那毫不起眼,地位低微且面貌丑陋的一介草魔,遇危險之時偶得嫂子搭救才幸存下來?!?p> “嫂子真心以待,哥哥也表露真心,本來卻為一段佳話?!?p> “殊不知,我哥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哦不對,是偽魔頭!誒?好像也不對?”
“總而言之,婚后,他到處招花惹草,朝三暮四,忘恩負義,薄情寡義!”
“他以為自己長得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其實哥哥不知他是多么的普通,那些女子都是因為可憐他才跟他在一起的!”
“可憐嫂嫂只看到這一切的表象,最后傷心過度只能抑郁而終了嗚嗚嗚?!?p> 函驍真是氣不打一處出,他明白了:以后但凡這種有關取神器的大事,絕對不能安排阿綿去做!
這姑娘的嘴巴子可謂真的是妙語連珠!
寥寥數語就足以把一個合情合理的故事勾勒成一個無頭無尾且邏前后輯不順的鬼故事!
她還真是天賦異稟?。?p> “可是哥哥現在已經悔改了!他知錯了!可惜事已至此,覆水難收,嫂子回不來了!”
阿綿眼邊流淌的清淚亮晶晶的,函驍在一旁看著也忽而為她惋惜起來。
阿綿這姑娘如此天聰穎,怎么不去唱戲?!
倘若她去唱戲,豈不是能把一年的靈力都賺回來了?真是屈才啊,太屈才了!
“哦?竟有此事?那既然魔公子已經知錯了,不知這位魔公子打算如何悔改???”
微風拂過,函驍到今日才知道世間尷尬二字如何書寫,這一切都得怪那聰明絕頂的阿綿。
為了默契配合,函驍忽而在一旁給自己扇巴掌,每一掌都可謂是啪啪作響??!
“對,我錯了。我卑鄙,我無恥,不對。”
函驍忽而定住了手:“糟老頭,你是不是早看出來了。”
可嘆那老神仙眉宇間徘徊著濃郁的笑意,看著函驍和阿綿一唱一和,如同看著兩位傻到極致的孩子。
誰知這時,那拂塵忽然自顧自地往阿綿臉上掃去,引得阿綿一陣噴嚏。
“不是我看出來了,是我的拂塵看出來了。這個女娃娃因為一些私怨隨意編造謊言,不得不懲?!?p> 言畢那拂塵便追著阿綿跑起來了,函驍本欲保持住他老成持重的公子形象,奈何他實在忍不住了。
從他嘴角噴發(fā)而出的笑意宛若滔滔江水,來勢洶洶,函驍笑看阿綿,前仰后合,黑影亂顫。
然,物極必反,正當函驍得意洋洋之時,那拂塵的手柄對著函驍的腦門狠狠一扣,毫不留情,當頭一棒!
見狀,阿綿淺笑出聲。
“哈哈哈函驍,身而為魔要留點良心,沒良心小心遭天譴?。 ?p> 只不過當函驍甩來一記幽幽狠戾的眸光時,她立即斂住了笑聲。
那上神見這兩位斗嘴的活寶也是現得合不攏嘴,這兩位長不大的巨嬰還真是有趣呀。
可禪真上神還是推開了函驍,徑直朝伶妍緩緩而去。
上神凝視著碧樹下昏睡的伶妍,慢慢地,一雙眸子籠過一層青霧,他捋了捋花白的長胡。
“糟老頭,你有辦法把她喚醒嗎?”
函驍指了指樹下的伶妍,他想拿到琉璃玉佩,卻也忌憚伶妍會與他爭。
可是,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塊卻不斷提醒他要早些將鬼丫頭喚醒。
“不用喚,靈女很快就會醒?!?p> 上神滿目諱莫高深,他只需一眼便知伶妍的身份,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其實,伶妍確實即將蘇醒,她只不過是被救世主絆住了腳。
夢中,伶妍撼了撼身從蓮花上起來,眸光直直鎖住前方的迷霧。
然,一只圓溜溜又黑漆漆的豬鼻孔驟然映入她的眼簾。
“你是不是能看到我的全貌了?!是不是很英?。?!是不是很瀟灑?!”
的確能看到他的全貌,只不過是美麗得慘不忍睹。
伶妍眼前的救世主一排光潔的皓齒長在頭頂心,兩顆綠豆般的小眼睛生在下顎。
伶妍只是覺得,他們異世大陸的子民前世究竟是做了什么錯事才能迎來長得這么寒磣的救世主?
還真是比野獸還要美麗動人啊!
“你千萬不要愛上我哈,不然你就是水性楊花,紅杏出墻,而且我會拒絕的呢?!?p> 前前后后都是這幾句,伶妍耳朵都快生繭了。
水性楊花?紅杏出墻?何出此言?。?p> 伶妍蹙了蹙眉,杏眸中的冷芒橫掃世間萬物,她的臉龐散發(fā)著前所未有的清冷,手一揮便將救世主推出了幾里外。
“你現在不能出去,我不會讓你出去的?!?p> “而且你待會必須要跳池,也正好試試你那玩世不恭的小夫君對你有沒有幾分真心?!?p> 跳池?
“哦,不對,是未來的夫君?!?p> 一口一個夫君,伶妍還不知救世主此話何意,她哪來的夫君?
只是,伶妍剛轉頭,卻瞧見粉嫩嫩的豬鼻子正對著自己!
他本來就身長九尺,忽然湊這么近,確實讓伶妍心中一震。
“我們來打個賭,你跳夢池便能取到玉佩,函驍會去救你。”
伶妍不知救世主突然跳躍的話語又是何深意,可惜她來沒來得及問便被救世主扣住腦袋狠狠向下壓!
與此同時,她手中迅速轉出一串滅魂凌便朝那豬鼻子射去!
倘若有一天她能夠將救世主從她的夢中剝離出來,她定不會手下留情。
伶妍掀開眼起身后便聽到一老者沉著的嗓音,她驚詫回眸,卻見到一雙揉著清淺笑意的柳眸。
函驍瞅見她醒了便立即踱步過去,心中冒出一陣詭異的欣喜。
時至今日他函驍才明白,原來鬼丫頭與自己奪神器是件喜事。
至少他看見伶妍終于蘇醒,自己還挺開心的。
“鬼丫頭,怎么樣?一切如常嗎?”
伶妍的面上是一派清清冷冷,杏眸中也是淡漠,只不過函驍早已習慣。
他輕輕拾起伶妍煙紗袖口那雪白的腕,不顧伶妍略顯詫色的神情,直接將她的腕翻轉過來。
函驍細細端詳著,見她腕處的深紅印記愈來愈淡,長長嘆了一聲,好似松了口氣。
可是伶妍不知函驍這死家伙意欲何為?
她不喜別人碰她,更不習慣有生靈跟她挨得近,可是她并未推開函驍。
直到老神仙裝模作樣一聲清嗓函驍才放開了伶妍的腕,與此同時,伶妍循聲一轉。
“你們若是想要這琉璃玉佩也未嘗不可,這千百年來想要取走玉佩者數不勝數,卻無一成功?!?p> “哦?糟老頭,這么神奇?那我更想試一試了?!?p> 函驍環(huán)抱著雙手向后一仰,滿目挑釁。
“怎么說?糟老頭?想比什么?”
老神仙的目光似乎不在函驍的身上,他眉間飄忽,將手中的拂塵從右往左一甩。
“紅塵萬般皆虛妄,看破者寥寥無幾。千萬百年前來者或為名或為利,再就是為一己私欲,奈何靈…”老神仙一語未盡就被函驍打斷了話。
“靈力?靈力好說!我身邊這位是我們異世大陸的救世主,”函驍瞧了瞧一眸冷光的伶妍“身旁的靈女!”
“她絕對不缺那點靈力哈!你想要的都可以滿足!”
函驍憶起前段時間為了鬼丫頭的住處耗費不少靈力,如此鬼丫頭欠他的還真不少!
“并非靈力可以解決,而是能否戰(zhàn)勝貪念和欲望?!?p> “看到前方那片夢池了嗎?”
函驍沒看見,他只瞧見懸崖峭壁。
“倘若你們之中有一位能跳下夢池,這琉璃玉佩就是你們的了,前提是你們有能力從夢池出來?!?p> 函驍倏爾沉默了,這夢池又是何來歷?能出得來嗎?
正方函驍細細揣摩之時,伶妍卻突然開了口。
“我跳?!?p> “出不來怎么辦?”
“你來找我。”
“為何?”
“我信你?!?p> 還沒等函驍反應過來,伶妍點地飛升至空,縱身一躍,跳下懸崖!
函驍在后頭追著她無奈只撈到一縷煙紗,而鬼丫頭的面已然消失在了云霧下方。
“玉佩是你的了?!?p> 函驍剛轉身便瞧見老神仙只手一劃,玉佩浮現。
“等等?不是要出來才有嗎?”
“你們不是一起的嗎?有一位跳了就行。先前的來者都是單獨前來,跳了出不來,自然取不到這玉佩。”
原來得來全不費工夫!
既如此,倘若函驍現在席卷著這些寶物離開呢?
一上晴天
珍惜好現在歡樂的氣氛哦~尤其是還能和睦相處的伶妍和函驍,求收藏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