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趕往狼月地界,若是動用靈力瞬行恐怕得不償失。
他們在這漫漫路途中發(fā)覺,異世大陸的天空愈發(fā)暗沉,深紅依舊晦澀,卻比往日還要壓抑幾分。
“這是何時啊?異世大陸的天空暗成這樣?”
函驍自言自語得不到答復,阿綿則是一臉驚喜欲狂。
她從未離開過云霄之下,當然不知異世大陸遼闊的蒼穹竟是這般神奇。
小狼崽倒是走得悠閑自在,微微瞇著狼目,時常伸長狼嘴向上劃,其實是示意伶妍瞧它一眼。
伶妍從未跟任何生靈親近過,因此當有生靈靠近她時,她仍會感到不自在,她只是盡量克制住了罷。
小狼崽又走不動了,它主動停下了步子,那可愛的神色比狐貍還要乖順三分!
“停一下?!?p> 伶妍停住了步子,朝后方的狼崽漫步而去。
她把它拾起,抱在懷中,小狼崽立即朝她的衣裙蹭了蹭,毛茸茸的臉蛋依舊乖巧如初。
“真是只黏人的小家伙啊?!?p> 阿綿不禁感嘆,而函驍卻滿口酸言:“呵,小家伙?不還是妖么?還是只男妖!”
“不過話說回來,這死狼崽為何還沒化成人形?”
函驍深邃的紫瞳左右亂晃,似在細細思量。
“啊哈,這你就不懂了吧!狼月族的狼和一般的小妖都不同,他們的靈力在普通妖魔之上,而且幼年時期生長慢,一旦成年便很長時間不會改變形貌。”
阿綿面對著函驍,倒著后退,眉飛色舞又耐心細致。
她還時不時豎起玉指比劃著,好似終于到她大顯才華的時候了。
“莫將妖和魔相提并論,謝謝?!焙斎滩蛔⊙a上一句。
然而,阿綿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過我很好奇這小狼崽化為人形后究竟長成何模樣?”
阿綿水靈靈的大眸子微微飄忽起來,嘴角綴著滿意的弧度,看樣子是在腦海中想象出來了。
“若是長得好看,我這個老阿姨,還是想考慮考慮。”
其實,阿綿認為自己還是年華正好。
雖然過去碰到過真正的負心漢,痛失幼女,終歸是可以重頭開始的。
可惜此一句卻引發(fā)函驍無窮無盡的鄙夷,他輕輕瞟了阿綿一眼,紫眸中溢滿了嘲諷。
他只是心想:呵,這些女子原來也是看中皮相,真是膚淺,膚淺得很?。?p> 這一路算是伴著笙歌,心情愉悅。
只是,他們剛踏入狼月地界的結界,小狼崽忽然從伶妍的懷中鉆了出來,接著便自顧自跑進后頭的紅楓林中。
這不是狼月地界么?它的故鄉(xiāng),它為何這般反應?還是瞧見了什么其他東西了?
伶妍先怔了一瞬,最后自然是去追它了,而阿綿瞧見伶妍追出去了,也旋即邁出了步子。
函驍則是插著腰,看著追出去的女子們,嘴角微抽,定了步子。
“你們信不信不追出去它就會回來啊!”
函驍的紫眸中敷著薄怒,他看著越走越遠的二位,旋起了眉心。
“死狼崽都是被你們慣壞了,懂嗎?!......誒!等等我!”
蒼穹中飄蕩著淡紅的云,連冷月都渲染著琥珀色,這方蔓生的楓林與之交相輝映,織成一片緋紅的輕綃。
月色朦朧,漫天霜色,遠山紅遍,層林盡染。
晚風輕襲,他們齊齊踏入了紅楓林。
越走越深,林中空寂無影,只是紅葉逐漸蕭疏,似乎在顯現(xiàn)著秋日的俊逸,而他們只覺得一股蝕骨的寒涼爬滿全身。
阿綿下意識搓動著手取暖,面上免不得浮起詫然之色:她是半仙,怎會感到寒冷?
函驍也不由自主抖了抖身,最后只得動用術法取暖。
可他見伶妍毫無所動,心中也是疑惑重重:這死丫頭已經靈力強大到毫無感覺了嗎?
“鬼丫頭,你不冷么?”
伶妍并未回應,只是微微瞟了他們,這問題她確實難以回答。
自她踏入楓林的那一刻,便覺得與之融合而相生,她不明白。
她只是覺得這片無人無影的楓林點綴著灑脫與不在意世俗繁華的孤傲,與她的性子很相似。
因此,當她瞅見身旁的函驍,尤其是阿綿,都冷冷微顫時,她心中也是一片驚詫。
為何她并未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寒涼,還覺得這楓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清的似曾相識呢?
奇異的是,楓林寂然無人,更是捕捉不到狼崽的影子。
反倒是陣陣吹來的凌冽寒風席卷著極其詭異的氣息,紅葉飛揚,飄飄搖搖。
前方似乎竄出一尾影子?那黑影不甚清晰,只因異世大陸的天空鋪蓋著深沉的紅色。
“前程往事何處尋?結伴而行,歲月蹉跎。輾轉之間,年華已逝,方知苦苦追尋終未果,回首相望已成川?!?p> 迎面走來似乎是一老伯,手中持著一束稻草,但見那稻草上還插著黑乎乎的團子?
其實那是紅燦燦的葫蘆罷了,只是因這四周都是紅色,反倒紅得不那么鮮麗了。
只是,函驍定眼細瞧時,大驚失色。
賣葫蘆的老伯?不就是極樂城那位嗎?!
“喲呵,三位,買幾串葫蘆吧?”
老伯在這廖無人煙之地獨自晃悠,見了他們既然仍舊是滿臉平靜?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真正的得道高人!
函驍不自覺回頭望了望,竟然發(fā)覺后頭迷霧霜重,看不清來路。
“老伯,你還記得我嗎?”
老伯借著微弱的月色定了定眼,忽而向后一仰,滿嘴閑適:“有緣自會記,無緣早相忘?!?p> “不過,公子若是買串糖葫蘆,說不準守得云開見月明,你的疑惑便能解答了?!?p> 老伯如此篤定,著實讓函驍有幾分疑問。
他只知,眼前這個老伯絕非凡人,究竟是神還是魔或者其他,他無法確定。
奇異的是,從老伯身邊,確實只能感受到凡人的氣息。
“現(xiàn)在看來,我們是出不去了吧?!?p> 函驍語盡,阿綿立刻扭脖瞅了瞅,眉間驟然添了幾分緊張的氣息。
“老伯,你可知如何出去?”
“好說,吃串葫蘆即可?!?p> 吃糖葫蘆?只是函驍卻有幾分動搖。
首先,這老伯看著像是善類。其次,他們無冤無仇,老伯也不至于謀害他。
更奇異的是,自從老頭靠近他們,伶妍一語不發(fā)!
函驍忍不住朝她那方瞥了瞥,只是這鬼丫頭背對著月光,函驍看不清她的神色。
其實,伶妍是不知如何開口。
自從見了這老伯,她只覺得心口處不可避免裂開了一般,她的靈力似乎在向不斷向外流淌。
“鬼丫頭,你能帶我們出去嗎?”
函驍隔空傳聞,只有伶妍能夠聽見,可是伶妍卻只回應了“不能”兩個字。
見伶妍不作其他言語,函驍自然踱步前進,順勢摘下一串葫蘆。
“老伯,這葫蘆怎么賣?。俊?p> “以秘密為換?!?p> 而函驍差點笑岔了氣,這葫蘆竟然還有這種賣法?簡直跟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好啊,好啊!那我先來吧。”
“是真是假,我一聽便知,若是假的,你們怕是拿不到這葫蘆咯。”
函驍不知這怪老伯究竟在跟他們打什么啞謎呢?他若知道是真是假,這還能叫秘密?!
函驍肅了眉目,緩緩開口道:“魔尊有個習性,那便是夜晚背著他夫人,他會把所有的魔族婢女全部叫到他的書房?!?p> 這回是阿綿笑出了聲:“哈哈哈,這能算秘密嗎?”
“那當然!”函驍稍稍掃了她一眼“我們魔族向來是一夫一妻,只有專情的才配做我們魔族的魔尊?!?p> “什么?!魔族竟還有這樣的規(guī)定?”阿綿踮起腳尖,眸中欣喜。
“據說這能看出魔尊對魔族是不是一等一的衷心?!?p> 其實函驍并不認同這種觀點,這兩點怎會有所聯(lián)系?
如若有一天他一飛沖天,登上魔尊之位,他應當會修繕這個制度。
“簡言之,那事魔尊夫人并不知情,她還以為魔尊日日待在書房處理政務?!?p> “額哈哈,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會是...”
阿綿想著這函驍不會是從小就女扮男裝,混入姑娘們,難以分辨吧?
想到小公子形象的函驍身著女裝,阿綿眼邊的笑意蕩漾開來。
“我不會怎么?”
函驍尾音一揚,阿綿卻拂唇搖頭,眉眼彎彎,函驍猜測她一定有奇思怪想。
“老伯,現(xiàn)在葫蘆屬于我了吧?”
“你這不是自己的秘密啊?!?p> “可你先前沒說要自己的秘密啊?!?p> 此一句竟然讓老伯無法反駁,他先是一愣,最后他只得點頭回應,應允了。
“那下一位是誰呢?”
函驍取得葫蘆后并未直接送入口,其實他并非十分信賴老伯,他想先觀望一番。
當阿綿取到屬于她的葫蘆后,立刻咬上一口,轉眼間,她竟消失在眾位的眼前!
“她去哪了?”函驍心下一驚。
“回到你們來的地方,現(xiàn)在就是這位姑娘了。”
老伯的眸光似乎迫不及待降落于伶妍清冷的臉龐,只是伶妍仍舊僵立著。
伶妍和老伯對視著,隱隱壓著這對視后方的浪潮洶涌。
“姑娘要知道,我隨時可以改變主意。”
這是威脅么?
函驍賭不起,只得上前一步:“我?guī)退I吧?!?p> 老伯一雙渾眸細細轉動著,嘴角的弧度極具深意,不知他又有何新想法。
一上晴天
給你們理一下思路:1、伶妍身世未知2、男主的過往未知3、小狼崽身份未知4、救世主的宿主沒找到5、異宸為什么要買鹽。哎,這兩天心情不好,話不多說,晚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