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失去2
蘇蘊雙手放在雙耳前,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
“原來是這樣?!?p> “沒事的,沒事的,只要沒被判死刑就好?!碧K蘊篡緊了自己的被子角。
豆大的淚珠滾落了下來,眼角熏紅,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人還在就沒事的。
“蘊姐兒咱們先不急,等到你病好的時候,咱們一起去縣城啊?!碧K蘊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勢,想必還要一周的時間才可以好,如今靜養(yǎng)著才是關(guān)鍵。
秋娘看著蘇蘊睡下,靜悄悄地走了出來,抹了一把的眼淚“本,本以為這日子馬上就要好了,如今,這是老天來折煞我的么?可為何還要帶著蘊姐兒一起?!?p> 蘇父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怕,沒有什么事咱們過不去的啊”
秋娘抹開了眼淚“馬上就要府試了,到時候蘊姐兒養(yǎng)好了傷和乘風你一起去,去看看你姐夫,可千萬別讓你姐姐難過,這家里走不開身,到時候輕輕一起去?!?p> 蘇輕輕和蘇乘風鄭重地點點頭,如今家里重要的大事小事忽然之間都堆到一塊去
蘇屹不在蘇家了這件事情,不過幾天,村里頭的人都知道。
而這時蘇蘊被歹人帶走,等到了半夜才被送回來,村里頭也有些流言四起,聽說這件事情動靜鬧得挺大的,蘇屹失蹤,蘇蘊遇險。
曾牛叔出口解釋,那天他和蘇蘊一塊,不過是被歹人拳打腳踢的,哪里到毀了清白的境界,這蘇蘊算是澄清了。
蘇蘊整個人奄奄的,聽說了這件事情,曾牛叔雖然沒它傷的重,但是畢竟是老人家了,這樣為自己說話,蘇蘊不可能不走一趟了。
等到了能下地,她帶了一只魚過去,曾牛叔知道那天的情況于是就沒問蘇屹的事情,轉(zhuǎn)而問對方的傷勢,蘇父秋娘他們也避諱著蘇蘊說這些,只是一味地勸他寬心。
蘇蘊回到家里,爹娘都在看蘇乘風身上的東西,蘇乘風要大考這可是是件大事,兩人叮囑三人明天去縣城的時候一定得多小心些,兒行千里母擔憂,到了快十點時蘇蘊才回到了屋子里,卻怎么也睡不著。
不知道自己的那個小相公在牢房睡得好不好,里面是不是有很多的蟑螂老鼠咬他,蘇蘊不由有些擔憂,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恨不得如今就飛到了那牢房去看他。
此時灰暗的牢房之中,十分熱鬧,幾個侍衛(wèi)簇擁在那穿著青色官服的縣令身旁
“聽說閣下有殿下的消息?”
蘇屹,哦不對應該要叫尉遲屹睜開眼睛,露出與平時不一樣的鋒芒,那墨色瞳孔如深淵一般深不可測,身上不由地散發(fā)出一股的氣勢,那是上位者才有的氣息,讓人從骨子里臣服和害怕。
尉遲屹輕微地扯開嘴角,眼中沒有多少笑意,他慢慢抬頭,眼神一凝?!霸趺矗就醵疾徽J識了嗎?”
縣令看著他,腦子就像一團的漿糊一樣,心里十分疑惑。
她之前有看過四皇子的畫像,哦不對現(xiàn)在應該說是辰王,辰字乃是帝王之稱也是當今陛下賜予這位兄弟的最大的尊貴。
縣令忽然覺得有些像“你,你是辰王殿下?可...可有什么證據(jù)證明?!?p> 尉遲屹拿下脖子上的牌子,上面一個屹字,丟給了縣令。
那縣令害怕地去接,這要是真的是辰王殿下,那牌子可千千萬萬是不能碎掉的啊。
縣令拿了下來一看,看了眼在牢房里面的人,眉眼七八分相似,又有這玉佩子。
這大概是假不了,對方也不敢騙自己,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立馬跪了下來“辰,辰王殿下,小的有眼無珠?!?p> “還不快給殿下開門?!?p> 尉遲屹拍了拍身子起身“給我安排筆墨紙硯”
這縣令頂多就是個八品大的芝麻官,此時更是心驚膽戰(zhàn)“是,是?!?p> 不過兩日,京城里面便來了一對的人馬,尉遲屹讓他們先不要聲張,他已經(jīng)離開京中半年的時間了,先皇去世的幾日他遠在邊塞,駕崩后三天自己才快馬加鞭趕回來。
尉遲屹是前皇后的嫡子,先皇雖未曾明面上地表明過這皇位是誰的,但是大家都知道是這位四皇子的,而去邊塞是他的最后一關(guān),可是他的父皇卻等不到自己回來了。
他途中遇害,才知道父皇早早就給自己傳了圣旨回宮,可惜那時已經(jīng)身陷囹圄了,如今上位的是他的二哥,當今太后也是撫養(yǎng)自己和二哥長大的貴妃。
尉遲屹皺了皺眉頭,聯(lián)合兩件事,都像是這貴妃和二皇子的聯(lián)合策劃的,可是他卻不相信這真的,畢竟兩人的性情,自己也是清楚一二的。
他叫了自己單獨的衛(wèi)隊來,并沒有驚動宮里頭,但是恐怕這消息馬上就會傳到京城里頭去了,而他如今能做的就是早早離開這個地方,讓上面的查不到這里來。
他在這里生活幾乎半年時間,不管二哥有沒有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如今那把龍椅上坐的都是他,這里的人,一切都會是他的軟肋。
尉遲屹扣著桌面,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雍?!?p> “屬下在。”
“去錢莊去一千兩的銀票子來,順便把縣令叫進來?!彼嗣约旱谋橇?,眼神之間有些煩躁。
名字叫阿雍的男子驚訝地看了他主子一眼,但是沒有多問,主子做事自然有主子的道理。
不過讓他驚訝的是主子爺居然有憂心的事情了,要知道在邊塞五萬大軍壓迫的時候,主子爺都還在和自己談笑風生呢,想必這一定是件大事。
回想在剛剛的事情,尉遲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侍女有些害怕緊張地送上茶盞“殿下,喝茶?!?p> 尉遲屹手指在桌面上刻畫出兩個字,蘇蘊。
聲音有些冷淡“退下去吧?!?p> 侍女如獲新生,趕緊出去。
尉遲屹揉了揉眉骨,他與她終究不是同路人,她那樣的身份就是送到了王府也不能做王妃,反而限制了她的身份自由,不如送些銀子,也算是自己在她家時候的她們的照拂。
他忽然想起她那哥哥,若是到了殿試,他會讓他在其中有一席之地的。
只是回想起那些耳鬢廝磨,同床共枕的日子,他卻有些猶豫了。
尉遲屹把一千兩的銀票給了縣令“若是有人找到了我,把銀票給他們,不要告訴他們我真實身份,只說我是找到了家人走了?!?p> 尉遲屹看著他,頓了頓說道“這江州的知府聽說馬上就要進京赴任了,恐怕江州城要重整,若是你好好做事,我倒是可以為你安排一番?!?p> “屬下一定好好辦事?!笨h令一把跪了下來,這是滔天的富貴了,縣令激動地面紅耳赤。
尉遲屹解決了這邊事情,便要離開這地了,想到這竟然還有些不舍。
從小,父君教會教自己為人,為君,為皇的道理,生命立命,社稷絕學,君臣謀略。
也不知當初自己呼喚娘子的那個人如今在做什么,罷了,想什么也不會想自己的,不過就當自己是一個傻子罷了。
尉遲屹走到了那書案上寫了幾個字,只是最后一個送停頓了久了些。
“殿下,改啟程了?!?p> “走吧?!蔽具t屹留在這里的最后一絲目光是柔情。
只是,它不停留在這里。
蘇蘊來到了鎮(zhèn)子上,她在這里先租了客棧,她如今可是一刻都等不及要去看看蘇屹了,但是怎么著也得安頓的好再說。
她順著旅舍望下去,這縣城是比鎮(zhèn)上繁華了許多,只見一排精神的好馬兒從下面飛奔而過,蘇蘊來了幾分興致,那帶頭的紅色馬匹更是不可多見的馬兒,就像是車子中的蘭博基尼,開在繁華的小鎮(zhèn)。
蘇蘊嘖嘖嘖地兩聲,便不再看了。
“姐,我收拾好了,走吧我們?nèi)タ纯唇惴虬伞!碧K輕輕看著她姐姐鎮(zhèn)定的樣子,心里肯定著急了。
“唉,好?!碧K蘊這會帶了全部的銀子,有銀子再身可不是方便一些,到時候要是蘇屹有什么難處,也好托那些獄卒照應照應不是。
蘇蘊走到了縣衙府邸,說了自己想找的人,她這還沒說自己相公冤枉的呢,那縣令就好聲好氣地伺候了他們一桌子。
蘇蘊蘇輕輕蘇乘風三人有些迷惑。
“蘇姑娘啊,是這樣的啊,你的這位公子已經(jīng)找到了家眷,這是他給你的一千兩銀子,還有這字條,想必你自個心里也清楚了。”
蘇蘊微笑的表情一下子愣在原地“這位公子可是叫蘇屹?!?p> 縣令彎腰笑道“是的,是的,有個單字的屹字?!?p> 蘇親戚扯著蘇蘊,只見蘇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他,他想起來了么?”
“是啊,姑娘肯定是這位公子的貴人啊,你看,一千兩銀票啊,恐怕這一輩子姑娘也是衣食無憂了。”
蘇蘊看著桌面上的山珍海味一時間沒了味道,而蘇輕輕蘇乘風卻是一臉擔憂地看著蘇蘊
“姐姐,姐姐,沒事?!?p> 蘇蘊這里愣怔只是兩秒,兩秒過后立馬朝著縣令堆起了笑容。自己的弟弟不還要科考嗎,失態(tài)了,就不好了。
縣令一臉高興“你們真是我的貴人,我有這還有事呢,就先走了,蘇姑娘可以先用著。”
縣令轉(zhuǎn)頭道“蘇姑娘,這位公子是位貴人,蘇小姐碰上也是三生有幸了?!?p> 蘇輕輕破口大罵,眼中蓄滿淚水“什么三生有幸,就是個爛貨,我姐姐...我姐姐對她那么好”
蘇乘風憤恨地上去,被蘇蘊攔截了下來。
蘇蘊落落大方地行了一個禮數(shù)“既然大人有事,我們也不便多打擾了?!?p> 蘇蘊走出了衙門,眼中的笑意只剩下了冰冷,手中的一千兩的銀票被她撕成碎紙。
那張留個自己的字條上落下四個龍飛鳳舞的字,已走勿念,蘇蘊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寓意“走吧”
從鎮(zhèn)上,帶著傷遠遠地趕過來,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jié)果,錢,她就算如今沒有,日后也有有的。
“姐姐,姐姐,是他對不起姐姐?!?p> “我沒有姐夫?!?p> 蘇蘊勾起一抹冷諷的笑容,抱住了他們,眼中一顆淚水滑落下來。
再后來沒有那個傻子相公的時候,她一個人睡覺,被窩會冷,有時候做夢會他,夢到他清澈的眼神望著她叫她娘子,灶臺上做飯的時候腰間總是缺了一雙環(huán)住她的手。
曾經(jīng)蘇蘊曾是他的全世界,原來也漸漸變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他離開了,甚至不知道他家住何處,所喚何名字,她卻要開始漸漸嘗試沒有了他的日子,這人,何其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