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醒來
“大夫,我的女兒怎么樣了?”一位美婦人眼中含著水,細(xì)聲嗚咽道。
那馬大夫本想責(zé)罵一番,但是看到她這番模樣,有些不忍心重重責(zé)罵,只是還是軟綿地斥責(zé)道“秋娘啊,平常也要多照看一下孩子,看看這孩子指頭都泛白起泡了,這是在水里泡了多久啊,你這幾日就不要讓她做事情了?!?p> “那蘊姐兒她?”叫做秋娘的女子憂心忡忡地看著馬大夫。
“放心,過不了多久就醒了?!鼻锬锩黠@松了一口氣,而眼中的淚珠也簌簌落了下來。
“我去送送馬大夫?!碧K父摟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秋娘只是告訴馬大夫自己的女兒不慎落水,而沒有說出她家女兒故意投河的事。
蘇蘊頭腦有些沉,旁邊兩人說話偶爾聽得到一點,只是做不出任何的回應(yīng),她這是在哪里,她抬頭,是破碎的瓦片,周圍卻是陰暗。
冬日寒風(fēng)刺骨,上頭的茅草似乎下一刻就要吹走了。
不過她如今糾結(jié)的不是這個,而是她不是因為飛機事故死去了,這是怎么回事。
此時送走那馬大夫的精瘦男人走了進來,動作有些不利索,她之前是學(xué)護理,自然看的出來是腿腳出了些問題“這幾日你都沒怎么合過眼,辛苦了,你陪著蘊姐兒,我去灶臺忙活去?!?p> 叫做秋娘的人點點頭,蘇蘊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個下午,對于別人來說可能只是一個下午,但是對于蘇蘊來說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長。
腦子之中不斷涌入許多原主的記憶,身上冷,又傳來一股又一股刺痛的感受。
原主與自己的名字相同也叫作蘇蘊,她前世就是一個莫得感情的打工者,職高出來的專業(yè)小護士,無父無母還沒錢,小小年紀(jì)就出來打拼了,生活技能滿點,也許是她工作態(tài)度認(rèn)真,就了有個出過留學(xué)的機會。
不過這一場的飛機事故讓自己奮斗出來的一切全都泡湯了,這個原主倒是和自己一樣,沒錢。
不過這原主倒是有父母,就是剛剛的秋娘和蘇文華,要說這蘇文華也是慘。
蘇家本來是有五個兒子的,但是一戶人家都生的女兒希望有個兒子于是蘇家就把蘇家老二也就是這原主的爹送了過去,蘇家那邊要求于是就沒改姓,只是從祖籍上面除了名,而全是女兒的那邊又不愿意讓蘇文成一個蘇姓名入了祖籍,于是這人就耽擱下了。
蘇家老二在前三年打獵的時候摔斷腿要付高額的醫(yī)療費用才可以治療痊愈,這下子原本的蘇家和收養(yǎng)的劉家可就不樂意了。
劉家本來就想著讓收養(yǎng)的蘇家二兒子蘇文華給自己養(yǎng)老,這下要劉家二老把養(yǎng)老本拿出來治療腿哪里痛快,而且還不論治不治的好呢,當(dāng)初說撫養(yǎng)是劉家現(xiàn)在斷的也是劉家。
蘇文成八歲就離了家和蘇家也沒什么感情,更何況蘇家在舊南坡,劉家在新南坡里,雖是也不遠(yuǎn)就隔著一個坡呢,劉家日日就管著蘇文華不讓出去見蘇家人。
蘇文華摔了腿,一邊親生的沒感情不相信,一邊又是沒血緣覺得不值得。
蘇文成念過書,被兩邊爭持的面紅耳赤的,直說請兩邊的村長做個證,兩個爹兩個娘,他一個也不認(rèn)。
鄰居們紛紛勸導(dǎo),就算蘇文華不為著自己那瘸腿考慮,也得為蘇文成的兒子乘風(fēng)考慮啊。
他們?nèi)缃駴]有生計,蘇乘風(fēng)還要參加府試,那過了府試可你不就是童生老爺了,到時候有好日子過的,就先委屈委屈,到時候誰不看重。
這個年代身上又功名是很被人愛戴的,而且還可以減稅,蘇文華覺得得有一口骨氣在說什么也離了。
蘇乘風(fēng)是原主的弟弟,與之一起的還有一個龍鳳胎妹妹蘇輕輕,原主是長姐比他們大三歲,如今已經(jīng)十八歲了,女子到了這個年紀(jì)恐怕都該是嫁人的時候了,于是乎家里面的人就動了她的念頭,新帝登基選秀女,選上了就是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了。
自己女兒生的一幅好容貌,就是做了農(nóng)活都沒見皮膚黑下來,跟著自己一家也是受苦了,進了宮里就不用過這樣的苦日子了。
只是蘇蘊根本不愿意去大選,不說那路途遙遠(yuǎn)選不選得上不說,就說她自己有自己的喜歡的郎君,正是比自己大一歲就過了院試的秀才相公許清。
原主落水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這許清的娘陳氏,陳氏是文文弱弱的女人,但是那天卻單獨找了原主,進行了一番深刻的交談,無非就是用柔弱逼著原主。
“阿清仕途剛剛起步,我求你不要毀了他好嗎?”原主出去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一個男人,那男人來路不明讓大夫過來診斷說是傻子,原主被傷透了心直接問那傻子愿不愿意娶自己,傻子茫然地點點頭,于是在三天前兩人就這么成婚了。
許清聽說她成婚,罵她薄情寡義,說怎么不愿意等等他嗎,顯然是不知道他娘做的那些事情,忽然想起那天陳氏說讓她做小也無妨,于是試探地問道,若是她不成婚是讓她做小還是什么的,還讓他以神靈起誓。
許清猶豫了,就是猶豫的片刻,原主那時內(nèi)心敏感至極,塵埃落定傷透了心,心高氣傲地想起了自己傻子相公,覺得這日子沒辦法過了,于是投河了。
這件事情自然是瞞著眾人的,一個已婚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投河,死都死的不干凈,蘇蘊第二次醒來的時候,狀態(tài)就比上次好多了。
蘇韻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秋娘,自己的生母,早說秋娘,也是個傳奇人物,是個縣令的女兒,看中了她爹,就想嫁給她爹。
秋娘是劉家那邊花了重金討來的老婆,只是后來秋娘她那八品縣令的爹犯了錯,除了嫁出去的女兒,其他都發(fā)配充軍了,這事情還剛剛好是蘇文成腿受傷的時候的,蘇家和劉家擺明了和蘇乘風(fēng)沒關(guān)系也未嘗沒有這一層的關(guān)系。
劉家的一個女兒又是有出息的,以前聽說是大皇子府邸的一個丫鬟,長的漂亮被主母抬了做侍寢丫頭,誰也不知道這最后竟然是大皇子做的皇位,這劉氏待的時間長,也封了個貴人,雖說是個不受寵的貴人,可那也是皇上的女人啊,鎮(zhèn)上的鄉(xiāng)紳富豪都往劉家送了不少的銀子。
于是劉家都搬去了縣城上去住,因為和官家扯上了關(guān)系,所以也怕招惹上秋娘和蘇文成這一家,聽蘇文成說分出去,那自然是高興的,心痛地給了蘇家的兩畝水田和一塊一畝大的旱田,再加十兩銀子。
蘇家那邊說家里也挺窮的于是也就意思意思地給五兩銀子,蘇家是舊只是蘇老二自從腿腳不好了以后,就不能去打獵,每個月哪有好的收入,而蘇乘風(fēng)每年讀書單單束脩就要二兩銀子,走夫子的錢更是沒有。
這些錢就幾乎在三年的時間里面給蘇乘風(fēng)讀書,還有分出來建房子的錢給用完了,如今家里可是窮的揭不開鍋了。
“阿屹啊,這次多虧了你把蘊姐兒送回來,不然我們就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今晚給你加個蛋?!鼻锬锎葠鄣孛嗣凶霭⒁倌凶拥念^。
“阿屹?”蘇蘊出聲,只是大病初愈,聲音還是有些嘶啞的。
“娘子醒了,娘子醒了?!闭f話的成年男子的聲音,聲線迷人,混上一點低啞,再加上聲音清晰明亮,更是覺得好聽無比。
兩人都跑了進來,驚喜地看著床上的女孩“醒了,醒了就好,蘊姐兒可還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p> 蘇蘊看了一眼叫做秋娘的女人,她的身段很窈窕,鵝蛋臉,大眼睛,又想了想夢中自己容貌,半點都不差她娘。
而旁邊坐的這位束冠男子蘇蘊一看就呆住了,對方只身上著一件青色麻衣,他的眉眼很深邃,五官俊逸精致,本該顯得多幾分的冷意,卻因為眼神透亮如鏡,露出了幾分少年氣,再看他手上肌膚瑩白如雪,微微抬頭便瞧見他的鼻子落下的一片陰影,眼中泛著純凈的目光。
她雖然接受了自己是穿越人士這件事情,但是對于見慣了各類明星的她還是為對方的顏值所驚艷了一番。
她的腦中充斥了所有原主的記憶
“蘇,蘇屹?!碧K蘊嘶啞著嗓子,又喊了一句“娘”
“娘子看來沒和我一樣把腦袋給撞傻了,真好,這樣就不會罵娘子是傻子了。”蘇屹高興地說出這句話。
“有人罵你是傻子?不用理他們”蘇蘊問他,眼中的冷冽一閃而過,而秋娘看到了這樣的眼神更是覺得驚訝,莫不是闖了一道鬼門關(guān)性子變了幾分。
蘇屹點點頭,秋娘看著兩人,坐在了床鋪邊上,這房間還是蘇蘊成親特地搞出來的,不大,不過這房子也沒多大
“蘊姐兒,別怪娘多嘴,娘知道你剛剛醒來,現(xiàn)在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你已經(jīng)成親,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走的,別人怎么樣再與你無關(guān)了。”
蘇蘊點點頭“放心吧,我省的,以后我和阿屹好好過日子?!闭f著還甜蜜地朝著蘇屹笑了笑。
秋娘看著她眼中似乎真的沒有了芥蒂,可是又想起許清那檔子的事情,吊著自己好好的姑娘三年都不見個信,想來那陳氏許家也不是好相處的,就是不知道蘊姐兒如今是真的想明白了沒有。
“那行,這三天就先別下地了,我讓青青把家里的事情都包了,農(nóng)田里面還有事情,我就先走了。”家里田不多,所以幾乎沒讓兩個女孩家動手。
“知道了,娘?!鼻锬锟粗煽跔恐碾p手,一臉滿足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