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支支吾吾，略顯慌亂。
“你不是說你可以嗎？”南宮昭雪有些氣急敗壞。
“我以為很簡單，誰知道……海獸比這聽話多了！”她嘟嘟囔囔。
“什么？”
“哈？我說……我好久沒騎過馬了?！彼凵穸汩W，差點露餡了。
“馬若是急了，是斷不能緊拉韁繩的，我本以為你的騎術(shù)很好，怎么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他瞥了他一眼，很是窩火。
“可能一時急了，我……”她想不到什么合適的借口。
“砰！”崖底悶哼一聲，他們轉(zhuǎn)頭看過去，那匹馬已經(jīng)不見了，可能是踩到懸崖上不穩(wěn)的邊沿不小心掉下去了。
“我去看看!”艾淺偷瞄他一眼，趕緊跑走。她蹲在崖邊往下看去，崖底很深，霧氣繚繞，根本不見馬兒的蹤影。
“什么情況？”南宮昭雪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下面太……”她緩緩起身，扭頭想往后看，腳底磨過稀碎的沙子發(fā)出清脆的沙沙聲，她后腳往后一用力，沙礫卻陷下去，接著全滑落到崖底，她踩空了！重心不穩(wěn)，半腰一折，她往后仰去。
“小心！”南宮昭雪長臂一揮，攬住了她纖細(xì)的腰肢，接著用力往后一帶，她便一下撞入他的懷中。
“你今天怎么如此魯莽？”他松開手臂，責(zé)怪之意很明顯。
“我……可能一輩子的魯莽都發(fā)生在今天了，以后肯定不會了！”她往旁邊走了幾步，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神。
“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吧。”他只當(dāng)她是累了，才會如此大意。
“好?！彼肥孜纺X坐下了。
這地方倒是如此熟悉，艾淺擰眉看著荒蕪的雜草以及遠(yuǎn)處的崇山峻嶺，一下子想了起來。
“該死！以前明明是自己在這破地方救了他，當(dāng)時自己多威風(fēng)啊！現(xiàn)在居然在他面前出糗兩次?！彼滩蛔□酒鹈碱^，還隱隱想笑。她偷偷打量南宮昭雪，發(fā)現(xiàn)他正愣著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難道在心里嘲笑我？”艾淺無聊地扯過一旁的狗尾巴草，在空氣中打旋。我又不是救不了自己，你要是不來救我，我也不會有任何事……她反復(fù)在心里辯駁，她可不愿承認(rèn)自己比南宮昭雪弱。
“你在想什么？”又過了一會兒，他依舊呆愣著，她忍不住問出口。
“想一個人?！彼秀敝刑鹆祟^。
“白瑾芝？”她問。
“不是?！?p> “那是誰？”她有一點好奇。
“你不認(rèn)識?！?p> “好吧?！彼齽e過臉去，冷哼一聲，以為他在故作深沉。
他又環(huán)視了一圈，目光掠過每一株雜草，每一顆灌木，又落到了縹緲的遠(yuǎn)方，那是許久前她在他幾乎要死掉的時候驚喜般出現(xiàn)的方向。
“何時你又會再次出現(xiàn)呢？”他在心里輕問。
日銜遠(yuǎn)山，絢麗的晚霞將五彩繽紛的余暉散落，剩下的一匹馬無聊地踢著前蹄，皮毛染上了明艷的光芒，好看極了。南宮昭雪起身，走了過去，淺笑著拍了拍馬背，翻身坐了上去。
“這里已經(jīng)臨近清陵縣，快馬加鞭，天黑之前應(yīng)該能夠到達(dá)，上來吧！”他俯下身，伸出手。
“啊，什么？”艾淺很是詫異。
“上來?。‰y道你想走著去？”他的手還在半空伸著，手心微微隆起，有一個小漩渦。
“哦！好。”艾淺拉住他的手，借著他的力一下坐到了馬背上。
“駕……”南宮昭雪吆喝一聲，馬兒快速向前跑去。
夕陽的斜暉輝煌壯闊，橙黃的、血紅的、金燦燦的光影波散開來，整個山河秀麗多姿，美輪美奐。
艾淺揚眉看著這不斷變換的光景，緋紅的臉蛋一直被他飄逸的長發(fā)撩撥，她在短暫一秒的迷茫后開始驚訝——自己居然不再認(rèn)為南宮昭雪是那個柔弱愚蠢的男孩了。
清陵縣。
“到了。”南宮昭雪勒住韁繩，停在了街口一家客棧外，此客棧美其名曰：宏?？蜅?。店牌應(yīng)該是新?lián)Q上的，鮮紅漆還很發(fā)亮。“今晚先住在這里吧，明日我們再去街市上探聽消息?！?p> “好?！贝说剡€沒有被街上的繁華迷離渲染，保留著寧靜。艾淺輕盈地跳下馬，走了進(jìn)去?！罢乒竦?，來兩間房！”
“找人套一下馬?！蹦蠈m昭雪走上來補(bǔ)了一句。
“好嘞，兩位客官樓上請?！绷糁恍〈楹拥恼乒衩Σ坏匕研θ萑言谀樕希至ⅠR向站在樓梯口的小廝示意。
“客官請?！毙P作了個指引的手勢，友好地笑著。
“嗯？”擦肩而過的瞬間，艾淺感到一絲怪異，她回過頭，發(fā)現(xiàn)他還是憨厚地笑著，便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上了二樓，小廝帶著他們走到了一個房間門外。
“客官，就這兩件房，剛打掃出來的，有什么需要告訴那幾個下人就行了，他們是專管二樓的?！彼噶酥肝迕淄獾男」衽_，兩個店小二正笑著說悄悄話?！澳俏蚁认氯チ恕！彼蜌獾鼐狭艘还D(zhuǎn)身下了樓。
“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南宮昭雪指了指面前的房間，他則往一旁走去。
艾淺點點頭，一把推開了房門，鼻腔里一下充滿了既熟悉又陌生的氣味，她眉頭緊皺，趕緊又退了出來。眼角一瞥，發(fā)現(xiàn)那兩個柜臺小二正打量著她，她心生一計……
“相公，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今晚讓我跟你一起睡吧，那小妾你想要納進(jìn)門便納進(jìn)門，我不再鬧了，可你若讓我一個人睡這么大的房間，我一定會害怕的。”她一下?lián)ё∧蠈m昭雪的胳膊，輕柔地?fù)u了兩下，面上是凄楚的神情。
“你怎……”話還未說完，艾淺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要責(zé)罵我，我們快進(jìn)去吧，到屋里說，可別讓別人見笑了?！彼曇舨淮蟛恍。瑡扇嵝咔?，柜臺旁的兩人相視一笑都聽明白了，原來是鬧矛盾的夫妻倆。艾淺摟著他，推開了一旁的房門，又是那味道！她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頭關(guān)上門，還不忘對那兩人一笑。
門一關(guān)上，她環(huán)視一圈，拉著南宮昭雪坐到了床上。
“噓……你聞到了嗎？”她神情迫切，冷若冰霜的面容寫滿了機(jī)警。
“什么？”南宮昭雪還未覺察。
“血的味道，像鐵銹一般?！彼淅溟_口，又猛嗅了一口氣。
“或許是……”他本想說可能當(dāng)真有什么銹掉了的鐵器，但他一仰頭，卻看見了木床橫梁上一長串已經(jīng)斑駁的血跡。
“你看……”他站起身，湊近了些，“果真是！”
“剛剛那幾個店員很不對勁，難道他們表面裝成客店小二的樣子，實際上卻干著殺人的勾當(dāng)？”艾淺用手托著腮，冥想的姿態(tài)，她剛剛確實看見那濃眉大眼的小廝臉上閃過一抹邪笑。
“會不會只是剛好在這間房發(fā)生了命案。”南宮昭雪不太敢想象。
“不，我那件房也有這個味道，而且更為濃厚，可能有很多人在這里死去，或許不久前這里鮮血遍布?！彼ⅠR反駁。
“那他們今晚也會對我們下手？”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很有可能！”艾淺直起身子，“先生說過，我們不宜惹事，切忌生出是非，要不我們換個地方住。”她提議道。
“也好，此行無暇管這些事?！?p> “只是不知能否輕松走出去……”
郝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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