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
徐楊帆坐在車?yán)锇l(fā)呆,反復(fù)琢磨著喬一寧說的話。
當(dāng)傅晴問他“有什么比楚楚還重要?”,喬一寧的反應(yīng)可謂冷靜。
他沒有怒吼,也沒有撕心裂肺。
非常平靜地說:“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如果現(xiàn)在連讓她無憂的能力都沒有,談什么將來?”
如果自己不變得強(qiáng)大,始終會受制于人。
短暫的分開,是為成長,也是為更長久的幸福。
徐揚(yáng)帆抓抓頭發(fā),問:“霸霸,你聽懂寧神的意思了嗎?”
一路上,傅晴非常沉默,她在回想這十幾年來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她好像一直都在虛度光陰。
學(xué)習(xí)上,隨便學(xué)學(xué),也不用心。
生活上,一切父母都為她安排好了,她根本不用憂心。
傅晴如今盯著同樣是富三代的徐揚(yáng)帆,皺眉:“不知道?;蛟S我們也是時候為自己生活了。”
“?。课覀儾皇且恢倍荚谏钪鴨??”徐揚(yáng)帆并非什么都不懂。
這世間本來就不公平,既然在出生上獲得了優(yōu)勢,比他人領(lǐng)先許多,又何必揣著那種只有努力奮斗才能有未來的思想?
每個人的人生意義不同。
于他而言,開心最重要。
車?yán)镌俣认萑氤聊?p> 半小時后,車輛在學(xué)校門口停下。
下來的是傅晴,手里提了個紙袋子。
隨后,徐揚(yáng)帆從車的另一頭繞過來,站在她旁邊。
上回來得匆忙,沒有仔細(xì)瞧看這學(xué)校。
大門沒有明顯的界限,也沒有安保亭,完全是自由敞開著。
倒與他們倡導(dǎo)的文化很相似。
建筑風(fēng)格有著濃郁的復(fù)古感,仿佛一座矗立百年的建筑學(xué)府。
遠(yuǎn)遠(yuǎn)地便能瞧見建筑頂部凸起的錐形。
每座建筑樓層不高,卻無限往兩邊延長。
空氣中飄蕩著各種人聲的聲音,或激烈,或歡呼,或抱怨,交織在一起。
是熟悉的感覺。
“問到了,走吧。”哈特曼呼哧呼哧跑來,臉上的肌肉還在顫抖,兩邊的汗隨著臉頰不斷往下流淌。
傅晴掏出一包紙巾:“你先擦擦,不急。”
這里的天氣干熱得很,像他這般體型的人,走兩步都覺得身體在燃燒。
“謝謝。我們走過去差不多他們就下課了,下課時間很長,你們可以慢慢講?!惫芈芗?xì)心,將一些注意點都問清楚了。
走到靠近教學(xué)樓處。
哈特曼突然抬手,示意大家停下:“你們有聽見什么聲音嗎?”
聲音?
徐揚(yáng)帆和傅晴兩人不約而同地豎起耳朵,可依舊只有課堂的聲音。
他們搖搖頭。
“你該不會是聽錯了?”
“不對,聲音在那?!蓖蝗还芈粋€小弄堂的方向指去。
不然還是去看看?
兩人面面相覷之際,哈特曼直接邁出了步伐,臉上滿是慎重。
越走近,聲響越大。
幾個身魁梧的人將一人逼退在角落里,他們圍著他時不時一臉兇像。
“我們那有句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nèi)粲惺裁词伦聛砩塘浚绾危俊北欢略诮锹淅锏娜嗽噲D以言語感化惡人們。
可惜,他忘了這里的人根本就聽不懂那么文縐縐的話語。
“那好,你們總要告知我,是哪里得罪了各位吧?”
他在嘰嘰呱呱什么?
不知道。
直接上。
眼見他們都要打到臉了,突然被人打斷。
“住手?!?p> 幾個猛漢不悅地回頭看向出聲的人,霎時變了臉色:“您您您怎么來了。”
如果說,哈特曼在徐揚(yáng)帆等人的眼中是個憨憨的胖墩的話,在這幾人眼里簡直是惡魔般的存在。
見識過他手段的人,非死即殘。
雖說已黑轉(zhuǎn)白,可以前的那些黑色事跡真真切切存在過,聽起來都令人聞風(fēng)喪膽。
何況是本人出現(xiàn)在眼前。
那幾人立馬像泄氣的氣球,乖乖巧巧站成一排。
眼見危機(jī)解除,局勢逆轉(zhuǎn),窩在墻角的那人竟優(yōu)哉游哉看起戲來。
乍看一眼,徐揚(yáng)帆覺得那人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見過。
“霸霸,你有沒有覺得他有點眼熟?”
“沒有啊,你怎么對一個男的眼熟!”傅晴的語氣非常驚恐,她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大秘密。
徐揚(yáng)帆這個一根筋的沒聽出里頭的含義,還傻傻的反駁:“我怎么就不能對一個男的眼熟了!我肯定在哪里見過他?!?p> 到底在哪里呢?
哈特曼收起嚴(yán)肅的神情,盡可能將自己表現(xiàn)得可親。
可親?
別是可怕吧!
那幾個猛漢都抖成什么樣了。
“打他的理由。”他最討厭校園霸凌了。
“就就想借點錢,我我我們沒有打他?!逼渲幸粋€膽子最大的人開口解釋。
被借錢者“嘖嘖”搖頭:“果然,謊言欺騙謊言?!?p> 哈特曼對此疑惑:“什么意思?你們騙我?”
“從頭到尾他們可一句借錢的話都沒提過,有何來借錢一說?”
求求你,閉嘴吧,他們就是來借錢的。
猛漢們恨不得縫上他的嘴。
徐揚(yáng)帆在一旁大叫:“我想起來他是誰了,你就是當(dāng)初調(diào)戲楚楚的人,叫什么海的。”
“楚海?!彼砹死硪路蛩?,微笑,“原來那位美麗的姑娘叫楚楚,真巧我姓楚,說不定是本家?!?p> 別問他是怎么想到說的就是那位姑娘的。
他就搭訕過一位女孩,最后還被人打了,實在是印象太深刻了。
傅晴小聲問:“什么調(diào)戲?你怎么知道這件事?”
“我回去和你說?!毙鞊P(yáng)帆穩(wěn)定下傅晴,又問,“你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又想對楚楚做什么?”
楚海驚訝:“她也在這?命定緣分擋也擋不住?!?p> 他就是傳說中的豬隊友吧。
傅晴表示不認(rèn)識他。
下課鈴聲在此時響起。
成群結(jié)隊的學(xué)生從教室里涌出。
“快走。”
幾分鐘后,總算在教學(xué)樓下喊住了楚衿。
“楚楚,你現(xiàn)在心情怎么樣?”傅晴小心翼翼地問道。
楚衿不假思索:“開心啊,見到你們就很開心?!?p> 傅晴支支吾吾,拉拉徐揚(yáng)帆衣角:“要不你說?!?p> “我說就我說,”他拿過紙袋,遞到楚衿面前,一鼓作氣,“寧神留給你的,回去再看?!?p> 楚衿點點頭:“他人呢?”
“他有重要的事,先回國了?!彼麄冸m然很想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選擇了沉默。
什么都沒問。
楚衿聽此,心里難免有些失落,沒想到匆匆相見,又是匆匆一別,甚至這次連分別的面都未見到。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回去,明天上午沒有課,帶你們?nèi)ネ?。?p> “那個,我們,晚上的航班?!?p> “幾點?”
“九點半?!?p> 楚衿思忖半晌,說:“剛好,晚上一起吃頓飯,我送你們?nèi)C(jī)場?!?p> 她又加了一句:“不許拒絕,我們難得見一次面,我總要請你們吃飯,下次見面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了?!?p> 分別格外令人感慨。
可惜,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即使難過,依然會滿心祝福。
期待再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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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后的日子,很快迎來高三開學(xué)。
每天都被學(xué)習(xí)充斥著,還有各式各樣的模擬考,絲毫沒有喘氣的機(jī)會。
喬一寧變得更加安靜和忙碌,有時候班里都很難見到他的身影。
作為學(xué)校的寵兒,老師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考試排名依然維持著第一就行。
徐揚(yáng)帆下課后也不再和同學(xué)聊天玩耍,一個勁兒地將精力放在了學(xué)習(xí)上,動不動找蘇辰請教題目。
傅晴也是如此。
這兩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用功起來,當(dāng)然幾次考試下來,也有了非常大的進(jìn)步。
可把家里人高興壞了。
蘇辰心里大概清楚,他們估計是在國外受了什么刺激。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有動力。
他呢,偶然還需要去公司了解最新狀況,晚上除了復(fù)習(xí)之外還要看各種報表。
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目標(biāo)而努力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