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決心離開

　　“李叔，請問，李華明在家嗎？”小華對著豬肉鋪的大叔問道。

　　李叔叼著煙蒂一把將一根健壯的豬后腿甩到案面上，一把殺豬刀用力的兩剁，“騰，騰”兩聲，豬后腿應(yīng)聲變成了兩截。

　　李叔一直瞧不上他們幾個(gè)人，哪怕是小華。小華在高中雖說是模范生，但李叔依舊瞧不上，他認(rèn)為這些只會讀書的都是些書呆子。他雖然大字不識幾個(gè)，可憑著養(yǎng)豬和屠豬的手藝，在這新鎮(zhèn)上也算是富戶。另外的，小華沒考上大學(xué)，而且天天帶著他兒子瞎混，他早就看他們不滿。

　　“找他干嘛？又跟你們一天到晚的瞎混，不成樣子的東西?！崩钍逍敝┝艘谎坌∪A，毫不客氣地回道。

　　小華被李叔這么一瞟，心里有些絲絲的害怕，倒不是因?yàn)槔钍宓难哉Z，而且李叔的長相很兇，一臉橫肉，跟秀氣的花花完全不是一個(gè)模樣。

　　“我這兩天沒見到他，就是問問?！毙∪A怯怯地繼續(xù)說道。

　　李叔依舊用他那把油膩的殺豬刀用力地剁著案臺上的豬肉：“你關(guān)心他？你們要是關(guān)心他就不會帶著他瞎混，店里的生意也從來不來照顧，還關(guān)心他？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們自己吧！”說著，又是用力的“騰，騰”兩刀。

　　“我只是......”聽到李叔的的話，小華心里有種愧疚的感覺，幾個(gè)人在一起雖說沒有干過什么壞事，但也從沒有干過一件正經(jīng)事。在父母的眼里，也許這就是最大的壞事。

　　“滾，別再來找我兒子！”李叔幾乎用著全身力氣對著小華怒吼，那一張臉變地更加的兇相。

　　小華默默地低下了頭，以前只有老張頭罵過自己，不過對小華來說從來都是不痛不癢。也不是對于這種謾罵麻木，而是覺得自己只是在作賤自己。這一次讓他意識到，他其實(shí)也在拖累著別人。

　　峰哥的錄像廳里，小華和峰哥躺在VIP包房的沙發(fā)上，兩人一口接著一口的吸著煙，吞吐出的煙氣像迷霧一樣籠著整個(gè)房間。峰哥知道了發(fā)生在彪子和花花身上的事，他許久沒有說話，只盯著電視里的畫面默默不語。

　　“哼，彪子也是想不開，這算啥事兒，我覺得也沒什么?！狈甯缦乳_了口，“看了這么多電影，腦子還是這么不新潮?！?p>　　峰哥慢慢地嘬了一口煙：“花花也是，當(dāng)兄弟不好嗎？還特么饞兄弟的身子?！闭f出這話的時(shí)候，峰哥還忍不住笑了兩聲。

　　小華聽得出來，峰哥的話有些埋怨和苦笑不得，但事已至此，四個(gè)人的兄弟，也只剩他們兩個(gè)。

　　“峰哥，我也想出去看看?！?p>　　小華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峰哥有些不知所措。

　　“你也要走？”峰哥沒有看向小華，而是默默地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天花板。

　　“嗯，我一直想出去看看，但一直沒這個(gè)勇氣，現(xiàn)在他們都走了，我......”小華一時(shí)語塞，他不知道繼續(xù)說下去該說什么，畢竟峰哥這么多年還是挺照顧他，他怕他傷心。

　　峰哥拍了拍小華：“走吧，我支持你！”

　　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包中華煙，放在小華的手里：“老子知道你肯定也會待不住，等你回來，記得得給老子抽這個(gè)?！?p>　　小華第一次覺得眼前峰哥的形象高大了起來，這是第一次峰哥臉上不嬉皮笑臉，認(rèn)真地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