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珠騰地起身,面容鐵青,嘴唇發(fā)紫。
已經(jīng)是完全撕破了面皮,李秀人沒有任何留手。
溪曦沒有被廢掉,沒有性命之憂,但想要完全恢復(fù)也需要消耗不少寶藥,就外傷而言,溪曦徘徊在重傷和瀕死中間。
“你們飛仙門真是好生霸氣,交流比試而已,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一點吧。”
最終,寒珠只能恨恨地譏諷一句,指甲掐進(jìn)肉里。
傅想容依舊穩(wěn)坐主位,事不關(guān)己舉起手腕,指尖輕撫過鐲子后,淡然道:“秀人他還只是個孩子。
修仙不過兩年半,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出手難免沒輕沒重。
寒珠師妹你幾十歲的人,又何必跟孩子一般計較呢?”
拉偏架,護(hù)犢子。
傅想容受大師兄影響很深,所執(zhí)掌的飛仙門也就沒有羽龍子時期那么霸氣。
但不代表被人打上門,還是惡意算計,就不會還手。
其余頂尖宗門也就罷了,你區(qū)區(qū)一個薇波派,也配?
“好,你們飛仙門好的很!”
寒珠怒火升起,轉(zhuǎn)頭吩咐溪月,咬牙切齒道:“接下來輪到你上場了。
記住,一定要手下留情,不要傷了我們兩派之間的和睦?。。 ?p> “謹(jǐn)遵師叔命令?!?p> 溪月點頭,也是面帶煞氣,走向擂臺的途中,不著痕跡的吞下那兩枚丹藥。
氣勢節(jié)節(jié)攀登,更勝溪曦幾分。
傅想容倚靠在主位上,沒有絲毫淑女模樣。思考李秀人究竟是如何破掉天元拳法時,也在為他擔(dān)憂。
靈臺境初期,連戰(zhàn)兩場,對手至少都是后期。她自認(rèn)做不到,同期的柯杰也做不到。
神州天才遍地走,哪怕天才與天才中也存在差距,但跨半個大境界戰(zhàn)勝對手,依舊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昔日的林意都沒有留下這種戰(zhàn)績,林意在邁入神境前,沒有任何真正的對敵經(jīng)驗。
暗中觀察的羽涯子,為李秀人的做法連連點頭,對于山門平穩(wěn)度過更迭期的唯一希望,他投入了相當(dāng)多的關(guān)注。
年紀(jì)大了,總會暢享當(dāng)年,回憶往事。
李秀人的做法讓他想起了前任掌門羽龍子年輕的時候,只是李秀人更加兇悍、殺心更重。
而他對敵的手段,讓羽涯子想起神州最年輕的至尊劍神,兩人的戰(zhàn)斗理念大體相似。
“還望李師叔不吝賜教?!?p> 溪月走到李秀人對面,陰刺刺譏諷一句:李秀人仗著輩分以大欺小。
“你我兩派之間,本來就沒有交集。
真要按照輩分算的話,我至少要比你高上四五輩,你該喊我?guī)熓遄娌艑??!?p> 李秀人不動聲色,還擊一句:“依我看,你我之間,還是按照年齡來算合適。
你虛長我十來歲,我就稱呼你一聲姨婆如何?”
溪月火冒三丈,怒牙緊咬。
自己姑且算是天才,入薇波派十年,才有了靈臺境后期,靈臺四寸見方的修為。
兩人真算年齡,相差大約有10歲,在世俗界中,一句姨婆也算恰當(dāng)。
漂亮!
傅想容見此,心中叫好的同時,也微微有些不適。
“咚!”
鑼聲響起,比試開始。
心中升起一陣陣無名之火的溪月,率先欺身而上,天元女拳轟出,不留任何情面。
李秀人抽出腰中赤色長劍,一步踏出點向溪月。
兵器是軀體的延續(xù),神州修士并不認(rèn)為,比試中使用武器的一方會占什么便宜。
同一檔次的法,拳法與劍法之間,并沒有高低之分。
溪月一拳擊在長劍側(cè)面,讓劍刃刺出的角度偏轉(zhuǎn)幾分,而后一拳轟向李秀人胸口,真力狂暴且強橫。
李秀人左手持劍,右手同樣一拳轟出,錘向溪月胸膛。
“咔……”
一聲骨折的裂響,李秀人嘴角滲出鮮血倒退兩步,氣息紊亂之極。
溪月也倒退兩步,但狀況明顯更好一些,再次欺身而上,裹挾著狂暴的真力,轟出天元女拳!
一如上一場戰(zhàn)斗,開始時還是李秀人弱勢一些。
天元拳法沒有章法,沒有章法就意味著無法可破。
李秀人之所以能夠勝過溪曦,純粹是因為他的戰(zhàn)斗理念。
法的真意不在斗,你破我我破你,破盡天下萬法,或者無法可破,都沒有什么意思。
法的真意在乎殺,天元拳法確實無法可破,但溪月溪曦不是無敵的。
狂暴的真力在擂臺上四逸,所幸當(dāng)初建造擂臺時沒有偷工減料,沒造成什么損毀。
左手持劍,右手執(zhí)拳,李秀人和溪月戰(zhàn)做一團(tuán),從擂臺左端打到右端,血染擂臺。
烏龜王八拳,赤色長劍接連攻向溪月的同時,也在承受天元女拳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幾乎是跨越半個大境界,雙方越戰(zhàn)越兇狠,每一拳每一劍,都想要將對方置于死地。
然而情況卻越來越越不容樂觀,李秀人的氣息逐漸紊亂,反倒是溪月的氣勢節(jié)節(jié)攀登,幾乎是壓著李秀人打。
一次又一次轟退李秀人的同時,溪月的戰(zhàn)意也愈加高昂,真力愈發(fā)狂暴。
青筋虬起,雙目赤紅,毛孔有鮮血滲出,狀若瘋魔。
觀戰(zhàn)的飛仙門普通弟子,也終于發(fā)現(xiàn)了端倪,他們中的有些人境界甚至不弱于寒珠,眼力很高。
“這是爆力丹?”
“屁的爆力丹,掌門怎么說的?
這是無敵無我戰(zhàn)天斗地丹!”
“無恥之尤!”
“不只是一枚爆力那么簡單……”
一名弟子眉頭微皺,說出自己的推測:“應(yīng)該是同時服用了兩枚爆力丹。
第一枚的藥力在戰(zhàn)斗之初就發(fā)揮了作用,所以溪月才能和小師叔斗得旗鼓相當(dāng)。
另一枚的藥力先被第一枚壓制,戰(zhàn)斗中又被逐漸消化,這才讓那溪月壓制了小師叔?!?p> “還溪月呢,就一婊子,下作!”一名弟子破口大罵。
“南邊來的婊子就這么想贏么?
這種能暫時提升戰(zhàn)力的丹藥,一枚就已經(jīng)是極限。
同時服用兩枚,不僅對身體有損傷,還會留下隱患,影響以后的修行!”
冀北道更接近趙國皇城,在燕南道的南方。
高臺之上,寒珠穩(wěn)坐釣魚臺,嘴角上揚,半個大境界,兩枚爆力丹,任你是至尊之資,也要吃老娘的洗腳水!
婊子無情,能夠戰(zhàn)勝陽神真?zhèn)鳎湍苌裰輷P名。犧牲一名弟子,很值得。
渲宸師侄將臉扭到一旁,小師叔,我對不起你,愧疚萬分。
一拳轟退李秀人,溪月正要欺身而上,經(jīng)絡(luò)突然破損掉部分,動作略一停頓。
兩枚爆力丹的藥效,常人終究是無法承受。
拳背擦過嘴角的鮮血,李秀人突然笑道:“打的爽么,是不是該我了?
你們這些婊子,有時很有心計,有時又很天真很幼稚。
真以為你的動作能瞞過我?兩枚爆力丹,也虧你們能想到?!?p> 《成我是非心經(jīng)》運轉(zhuǎn),氣海中掀起滔天巨浪,三寸靈臺熠熠生輝。
無邊真力席卷周身,涌入手中赤色長劍。
周身經(jīng)絡(luò)虬起,皮膚皸裂開來滲出鮮血,使用這一招對李秀人也不輕松。
六轉(zhuǎn)級劍法《千山雨落血河劍經(jīng)》,第一劍,劍平山海。
六轉(zhuǎn),與之對應(yīng)的是結(jié)丹境。
哪怕這是特意為李秀人創(chuàng)出的劍法,也不可能在靈臺境前期用出來。
不過李秀人有信心,在靈臺境前期用出這一劍,前提是需要有干凈空氣。
也就是說,需要蓄力,且不被打擾。
李秀人踏出一步,長劍刺向溪月。
不可避!
“別把人小瞧了,哪怕我經(jīng)絡(luò)破損部分,也足夠勝過你,狗男人。”
溪月做出判斷,調(diào)動周身真力,同樣一拳轟出。
拳頭即將觸碰到劍身時,李秀人的身影忽然消失。
“那現(xiàn)在呢?”
笑聲從身后三尺處響起,千里之外,會騙人的可不止女人。
“我有一劍,可平山海?!?p> 不回頭,赤色長劍刺向后方,刺入溪月背部。
恨意滔天,有平山斷海之意的劍氣席卷周身,衣物、皮膚、血肉、骨骼、經(jīng)絡(luò)、內(nèi)臟盡皆受損。
暗中觀察的羽涯子神情微動,李秀人這一劍,跟他特意創(chuàng)造劍法時的設(shè)想,完全背道而馳。
《千山雨落血河劍經(jīng)》,是由四部八轉(zhuǎn)級劍法融合、劣化而成。
第一劍劍平山海的原型,是飛仙門四千年前一位化神真人相思戀人,卻又愛而不得創(chuàng)出的劍法。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化神真人用出這一劍,自然可以讓巍巍群山消失不見,滔滔江水干涸枯竭。
最大的差別不是劍法的威力,而是劍意。
原版的劍中意是愛,平山斷海,也要見到相愛的人,永不分離。
與其說是劍平山海,不如叫做“上邪”更加合適。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而李秀人劍中,全然是恨意這種負(fù)面情緒:此恨綿綿無絕期。
哪怕平山斷海,也要找到那個仇人,然后砍死對方。
“希望我擔(dān)心的事情,不要發(fā)生。”
勝負(fù)已定,羽涯子幽幽一聲嘆息,收回神念。
擂臺之上,溪月幾乎喪失行動能力,還是想要繼續(xù)戰(zhàn)斗。
兩枚爆力丹的負(fù)作用,讓人認(rèn)不清自己的實力。
李秀人抽回長劍,一拳落下,衣不蔽體的溪月倒飛而出。
“這一拳是渲宸師侄的。”
肖渲宸又將臉扭到一旁,問就是愛過,可惜愛錯了人,一腔真心喂給綠茶表。
李秀人彈射而出,左手掐住溪月喉嚨,右手握拳,錘在溪月面門之上。
鼻梁、面部骨骼碎裂,原本就血肉模糊的面容,變得更加不堪。
“這一拳是掌門師姐的。
你是寒珠的師侄,所以你要替她受著。”
高臺主座之上,傅想容心情五味雜陳。小師弟心是好的,就是打錯了人。
寒珠指骨攥得“咔咔”作響,面色陰沉,暗罵溪月廢物!
沒有讓溪月認(rèn)輸,因為溪月原本就是被放棄的弟子。
不認(rèn)輸,起碼還能留下一絲顏面。
“我……我認(rèn)……”
溪月氣若游絲,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想要認(rèn)輸。
輸字還未出口,李秀人又是一拳砸出,搗在丹田中,氣海之上。
《成我是非心經(jīng)》運轉(zhuǎn),真力在溪月氣海中攪動,真氣漩渦、靈臺盡皆被攪碎。
“這一拳是送的?!?p> 一腳將溪月踢下擂臺,浴血的李秀人遙望高臺,對寒珠說道:“我這個人再公平不過。
你給我什么,我就還給你什么,等價代償。
濁濁大世中,所有人都在為名利相互算計,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
你算計飛仙門,溪月作為薇波派的一員,是既得利益者。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也可以算做是有罪。
更何況,你比我更清楚溪月做了什么,所以我廢了她。
我終于可以確信,你和二師兄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二師兄不會眼瞎到這種程度。
這個結(jié)果,你可滿意?婊子!”
年方二十,還未體驗過神州人心險惡的肖渲宸,就被綠茶來了一頓心靈上的毒打。
這怎么行?我的師侄,你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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