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8章:無力
火球術(shù)。
道道火球不斷飛來,撞在孟塵護(hù)體金光上,‘噗噗’發(fā)出聲響。
在距離不到五米遠(yuǎn),他已無一張防御符箓,金光全無。
紫衣男子露出一絲冷笑,迅速掐出一道火球。
孟塵雙手抱臂,沒有躲避,直接對著火球便沖了過去。
火球溫度奇高,僅接觸瞬間,孟塵便聞到了燒焦味。
火光襲卷全身,他衣物頃刻間燒成灰燼。
火光熄滅后,孟塵渾身沒有一處皮膚是完好的。若不是他肉身富含活力,怕此刻已被燒成焦炭。
不過也正如此,兩人距離拉近到不足一尺。
他顧不得疼痛,立即激發(fā)最后的二品火球符箓。
“一起死吧!”孟塵聲音出奇的平淡。
紫衣男子目露恐懼之色,真是個(gè)瘋子!
“嘭~”
符箓短距離激發(fā),沖撞在紫衣男子的無形護(hù)盾中,發(fā)出劇烈的沖擊。
火光席卷二人。
紫衣男子的護(hù)盾頃刻間消散,他急忙抓出塊墨色玉器激活。
火光消散后,孟塵掉了在地,渾身焦黑,僅有一口氣進(jìn)出。
紫衣男子落在地上,他衣角被燒黑,頭發(fā)與眉毛都被燒糊了,而最后關(guān)頭取出的玉器也碎成兩瓣。
“你很好!現(xiàn)在不想讓你死得那么輕松了?!弊弦履凶雨庩柟謿獾馈?p> 說著,他再次雙手掐訣,一顆陰寒的黑色珠子出現(xiàn),飛到孟塵上方。
黑色珠子旋轉(zhuǎn),濃濃的黑霧傾瀉而出,迅速將其籠罩住。
“現(xiàn)在你就體會(huì)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吧!”紫衣男子陰冷笑道。
在黑霧中的孟塵滿腦子困惑,他除了渾身灼熱帶來的劇痛外,并沒有感覺到其余的痛楚,反倒是在時(shí)間推移下,他渾身灼熱劇痛反而在慢慢減輕,焦黑的皮肉在慢慢脫落。
黑霧中,一片寂靜。
“難道燒死了?倒是便宜了你!”
望著黃昏將至,紫衣男子驅(qū)散黑霧,準(zhǔn)備帶孟塵尸體回去,在抓向他時(shí),突然察覺情況不對勁,立即彈跳退后。
可惜晚了一步。
孟塵剩余的五張攻擊符箓?cè)考ぐl(fā),四道火球,一道風(fēng)刃,從下往上,直直擊向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急忙掐訣,張開無形護(hù)盾。
火球與風(fēng)刃撞在無形護(hù)盾中,沖擊而起。半空中,無形護(hù)盾消散,紫衣男子吃下了風(fēng)刃的余威,后背的衣物被割裂。
尚未等紫衣男子松一口氣,他便聽到了羊叫聲。
“咩!”
接著,他的目光神彩消散。
老山羊的獨(dú)角穿透他的胸膛,血流了下來,卻沒有沾染半分在羊毛上。
“哈哈!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逃了呢!”孟塵大笑著,眼角卻流出了淚水。
老山羊甩下紫衣男子的尸體,走過來伸出舌頭想舔他,孟塵立即制止道:“我沒事,你快將這家伙的尸體丟到黑河去?!?p> “咩咩!”老山羊望著他又叫了一聲后,轉(zhuǎn)身又用獨(dú)角捅穿紫衣男子的腹部,頂著尸體,朝著黑河大搖大擺走起。
片刻后,老山羊已回來。孟塵站起身來。
此時(shí),他渾身燒傷的焦肉脫落,重新長出光滑的肌膚,打開系統(tǒng)面板一看,生命力6.45m,少了足足兩百多萬的生命力。
“走吧!”孟塵道。
“咩咩!”老山羊沒移動(dòng)腳步,只是叫了幾聲。
“我知道,明天給你帶兩盒黃豆芽過來?!?p> 孟塵沒有停下腳步,迅速朝來時(shí)的方向奔去。
樹林的鄉(xiāng)道中,刀疤男望見孟塵從叢林中走出,瞳孔驟聚,嘴巴微張,話還未出口,便見拳頭撲面。
一拳下去,刀疤男被狠狠砸入泥土里,氣息全無。
即便一流武者,也挨不了全力的一拳。
處理完刀疤男后,孟塵迅速剝下他的外衣穿上,便跑過去背起十三香往黑河城方向趕。
此時(shí)的十三香皮膚發(fā)紫,面容扭曲,非常痛苦,氣息也很微弱。
“十三香,撐住,到孟府后就有仙人救你了?!?p> “最多,以后不用你刨綠豆苗了?!?p> …
孟塵感受到十三香的體溫越來越低,心情沉重,嘴里與其說著話,雙腿卻是全力朝黑河城奔去。
入城,望著孟塵跑的比馬還快數(shù)倍,城衛(wèi)與行人都紛紛避讓。
他的易容面具在戰(zhàn)斗中已燒成灰,進(jìn)到孟府后,也無人敢攔,反倒是巡邏隊(duì)的兩位筑基修士暗中跟著。
一路狂奔到醫(yī)事堂,還未等值守的子弟反應(yīng)過來,孟塵便將十三香平放在病床上,道:“快救人!”
值守弟子望了望孟塵,又看了眼十三香,遲疑了下,方走上前來。
雙手掐訣,一道青光落入十三香身上。
值守弟子面露難色,又伸手去沾了沾五孔流出的黑血,聞了聞,方道:“這是靈種衍生的毒,我無法治,得找虹長老來才行?!?p> “那還不快去?”
望著十三香痛苦的表情,孟塵非常自責(zé)。對值守弟子磨磨蹭蹭半天蹦出來的這句話,他壓抑著怒氣,低聲道。
值守弟子又是一陣猶豫,望著孟塵快吃人的目光,他再掐了道法訣,一道白光蓋住十三香,她臉上痛苦表情有所緩解。
值守弟子轉(zhuǎn)身走入內(nèi)堂,過了半刻,仍然不見有人出來。
“人命關(guān)天,這群混球怎么磨磨唧唧的。”正當(dāng)孟塵想進(jìn)去把人揪出來時(shí),方見值守弟子只身一人走出。
“虹長老呢?”
值守弟子搖了搖頭,道:“虹長老講,她的醫(yī)術(shù)不是用來救下人的。”
“湊她娘的,讓死老太婆出來?!泵蠅m頓時(shí)大罵道。他有這位醫(yī)事堂長老的記憶,是與他爹同輩的嫡系子弟,早年與人斗法,受了暗傷,壽元不多,不到十年好活的驅(qū)物期長老。
“小兔崽子,看家主面子上,老朽不與你計(jì)較,想讓老朽救個(gè)低賤的奴才,沒門?!?p> 蒼老的聲音從內(nèi)堂傳出,清晰落入孟塵耳中。
“今日你不救她,日后你必后悔?!泵蠅m大吼道。無能狂怒,作為家主的兒子又如何?他能保得了自身,卻保不了身邊的人。
“你天賦很好,希望有老身后悔的那天?!?p> 聲音再次傳出,平靜而帶著一絲凄涼,后面無論孟塵說什么,虹長老都沒有露面,也不再言語。
孟塵心情跌到了谷底,望著十三香痛苦的模樣,那種無力感使得他異常難受。
“你有沒有辦法救她,這是我全部的靈石?!?p> 明白人無利不起早,孟塵掏出全部的靈石,擺在柜臺上。
值守弟子望了眼靈石,面露猶豫色道:“她毒已入肺腑,我無能為力,最多只能幫她緩解毒發(fā)時(shí)間與痛苦。”
“那麻煩你了?!?p> 值守弟子頷首,從柜臺上取走三十七枚靈石后,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株株干枯的靈藥,一一擺放在柜臺上。
確認(rèn)了遍取出的靈藥后,值守弟子將其丟到旁邊的爐鼎上。
他快速雙手掐訣,靈藥無火自燃。
“凝!”
值守弟子低喝!
燒著的靈藥連帶火光凝聚成一顆紅色的藥丸。
凝成的藥丸外表爬滿深?yuàn)W的符文,望上去有些滾燙。
值守弟子扶起十三香,將紅色藥丸喂其服下,隨后又在其十指尖處刺破個(gè)小口。
黑血不停的從十指尖流出,鋪滿了好幾塊地磚,散發(fā)出濃濃的惡臭。
十三香膚色由紫變的蒼白,扭曲的面容也變得平靜。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最多只能撐到明天早上?!敝凳氐茏訌膬ξ锎腥〕鲆黄堪咨挠衿窟f給孟塵道:“這是麻魂丹,若是忍不住痛楚可以喂她服下一粒?!?p> 孟塵接過玉瓶放入懷中,又取走十枚靈石,將剩下的留給值守弟子,便背起十三香往住處方向走去。
此時(shí),程郝聞?dòng)嵳蠅m這邊疾步走來。
“你知道十三香的住處嗎?”孟塵問道,或許十三香有想見的人,送回她的住處更好點(diǎn)。
程郝下意識想搖頭,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急忙點(diǎn)頭道:“少爺,小的知道!需不需要小的來背?”
“不用,前面帶路吧!”
程郝領(lǐng)命,便在前面疾步帶路,回頭望見孟塵緊跟著,便專心認(rèn)路。
孟府仆人區(qū)域的一棟院落內(nèi),里面一間廂房中,裝飾簡陋,除了三床被褥,便只有一張多余的小桌子。
兩個(gè)小丫鬟忙完一天的活計(jì),吃過晚飯后便在廂房里聊著八卦,偶爾還發(fā)出幾聲嗤嗤的笑聲。
此時(shí),廂房的門被人暴力推開。
小丫鬟望見推開門的人是滿臉橫肉的程郝,雖然不認(rèn)識,但是作為邊緣仆人的她們,府內(nèi)大部分的下人地位都比她們高。
兩人急忙跳下床,站立在一旁,低頭不語。
孟塵背著十三香進(jìn)來,望著低頭的兩位小丫鬟,是十三香經(jīng)常提到的十二香與十一香,當(dāng)然,哪位是十一香、十二香,他分不出來。
“哪張床是十三香的?”孟塵問道。
兩人抬起頭來,望見孟塵俊俏的臉頰,又注意到了背上的十三香,反應(yīng)極快的十一香指著最邊上的床道:“稟少爺,這張。”
將十三香放在最靠窗戶的床上,孟塵取出玉瓶交給十一香,交代了幾句后便離開了。
在孟塵走后,兩小丫鬟才輕呼一口氣。
“十三香說她跟著家主的公子做事,還以為她吹牛皮呢!”十二香確認(rèn)孟塵走后,才出聲道。
又瞧見十三香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紫,顯然活不了多久了。
兩人都不由想起了二狗的話,跟著公子小姐的都活不長。
隨即,兩人便分別去打來熱水、取出干凈的毛巾、衣物給十三香清洗身子。
回到住處的孟塵換上套干凈的衣物,便直奔菜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