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暗，月亮慢悠悠的爬上了枝頭，荷塘夜色，在一旁邊的涼亭內兩人正襟危坐，兩盞燈籠高高掛起。
夜風中，燭光漂浮，映射在池塘與荷葉上。
孟塵就著魚肉，平時能吃上三大碗米飯的，此時只吃了兩小碗，便有飽意。
據(jù)孟歌介紹，今日菜肴雖簡，但魚卻是靈魚，米是靈米，富含靈氣，即便云劍山上的長老們，也未必能餐餐吃得上。
此餐，確屬孟塵吃過最好的一頓，雖然簡單，但魚肉甘甜，沒有絲毫魚腥味，反而清脆爽口，米飯口感也奇佳，稍稍一嚼便化。記憶中，前身偶爾能吃上一頓靈肴，但也不及此餐。
兩人坐在涼亭閑聊片刻，孟塵覺得熟絡得差不多，便該進入正題了。
“大哥，你說，修仙之途漫漫長且兇險，雖說拜入仙門的弟子會好些，但每年還是會死不少修士吧？”孟塵問道。
“嗯…確實會死不少，和你說也無妨！云劍山單單今年就死了一萬兩千多修士，死亡率占總人數(shù)12%左右。當然，不同層次的，死亡概率不同，雜役弟子死亡率最高，在23%，外門弟子15%，內門弟子9%，親傳弟子…”一聽此問，孟歌便開始喋喋不休的長篇大論，好像有種一說起這個，我可就來勁了的錯覺。
孟塵一聽此數(shù)據(jù)，詳細到連長老們都計算在內，甚至不敢相信，這不會是瞎掰的吧，特地來框我的？
“大哥，你怎么會知道得那么詳細？”孟塵不好直接反駁，反問道。
“哈哈哈…二弟，佩服大哥吧，仰慕大哥吧！不止這些，還有更具體的，包括這些人都是執(zhí)行什么任務死的?！?p> 沒有給孟塵提問的機會，孟歌接著道：“這其中，最多的是去遺跡探測，死了將近三千多人，特別最近一次混閽城的遺跡，差不多死了一千多名弟子。接著是門派內斗，都是些雜役弟子，將近有兩千多人。然后是仙門飼養(yǎng)兇獸…”
孟歌一一列舉著，面面俱到。
“那...這些子弟都是死于什么法術之下，大哥你應該不知道吧？”孟塵雖然不甚信，但有問于人，不好直接反駁，正好借此拋出心中困惑。
“招式啊？”孟歌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道：“這個不太清楚，大部分的弟子基本都是死無完尸，不好判斷。不過，尸體完整找回的那些弟子，大哥分析過，大部分都是被兵器給砍死的，死于拳腳的倒是少數(shù)?！?p> 旋即，孟歌話鋒一轉，仿佛恍然大悟道：“經二弟你這么提醒，我得去求購十套寶甲才是，現(xiàn)在只備有三套，肯定不夠用。但是，我平時很少做仙門外的任務，手頭并不寬裕，若是做歷練任務，風險過高，得不償…”
說到后面，孟歌聲若蚊蠅，有些聽不太清楚。
此時，孟塵大概猜測到，這位大哥為何如此了解仙門內那些弟子的死亡情況了。敢情是位從心大哥。
但是，此時他的問題并沒有得到理想的答復，孟塵知道若是再繼續(xù)旁敲側擊，這很難，便有些直白問道：“都是死于外力攻擊，難道不會遇到靈魂攻擊之類的法術嗎？”
“靈魂攻擊？這種在筑基期基本不可能遇到，只有那些千年不出世元嬰老怪，凝練神魂后方能使用神魂類法術攻擊?！泵细桦S口答道，說到這，頓時目光鎖定孟塵，問道：“你為何如此問？”
孟塵打趣道：“前天不是被一個賤種給揍了嗎？在當時，我好像靈魂被狠狠擊了一下。那滋味，可難受了！想了解下，如今細想，可能是錯覺。”
在藏書閣之前，孟塵便想過收集靈魂之類的資料，難免會引起懷疑，便結合之前經歷想好說辭。
聽聞，孟歌伸手按住孟塵的天靈蓋。
他感覺到渾身有一股涼意掠過全身，頓時變得忐忑不安！這位從心大哥難道不簡單，有手段檢測？
片刻之后，孟歌收回手道：“方才用了清涼術，幫你緩解了下身心，現(xiàn)在好多了吧？”
清涼術，在筑基有法力后，很簡單便能學會，平時不過用來解熱的，消耗的法力也不過一絲，根本沒有緩解靈魂創(chuàng)傷的效用。
“好多了！”孟塵答道，內心則是鄙夷。
“那便是好，二弟?。〔皇谴蟾缦胝f你，平時最好少去些花柳之地，那地方龍蛇混雜，不安全。老老實實待在家里不好嗎？多安全?！泵细杞又溃骸叭羰悄銓磉M了云劍山，很容易死的，你知道嗎？特別是那些歷練任務，大部分都是九死一生…”
“大哥，我知道了。這陣子我不會出家門半步的?！泵蠅m連忙制止孟歌喋喋不休的從心大論，轉問道：“大哥，你是得知我被人打傷的消息，才從云劍山千里迢迢趕回來的嗎？”
孟歌望了孟塵一眼，道：“云劍山到黑河城，兩天可趕不回來！大哥此次是領了師門任務，回來籌備半個月后的招新大會的。沒想到剛進家門，便聽到你被打傷的消息?！?p> “招新大會？”
“對！云劍山每年都有至少一次、強制的歷練任務，招生任務是傷亡情況最低的，這可是大哥花了不少代價才搶到手的，可惜了只有六年才出現(xiàn)一次?！?p> 孟塵白眼一翻，你不應該和我說下招新有哪些要求之類的嗎？居然和我講怎么茍且偷生，有系統(tǒng)在手的我，需要茍嗎？
“大哥，我想問下，完成招新的任務，有什么獎勵嗎？”
“有??！”孟歌大笑道：“就獎勵今年不需要再領歷練任務?！?p> “……”
“那你有資源修煉嗎？”孟塵弱弱問道。
“二弟，你這可是瞧不起大哥！大哥可是內門弟子，每個月光靈石供應便有十枚之多。”
十枚靈石，孟塵想著，在他記憶中，每個月賞給別人都不止這個數(shù)。
“那你現(xiàn)在是驅物期幾層了？”
“二弟，你不要把驅物期想得太簡單了，大哥現(xiàn)在是筑基期三層！”
得了！去了云劍山六年，筑基一層到現(xiàn)在，有將近十年之久，才兩層。孟塵無語了，即便在家族里修煉，也不止筑基期三層吧？在記憶中，孟歌的天賦可不差。
“哎！二弟，你可別小看大哥，大哥可是計算好的。筑基期有三百來年的壽命，十年升兩層，大哥到七八十歲便能準備沖擊驅物期，而驅物期有七百來年的壽命…”孟歌又開啟了他茍的心得。
兩人，聊到夜深。
無論聊任何話題，孟歌都能把它拉回到‘茍’上面去，似乎很久沒有人能讓他如此暢所欲言了，浪費孟塵一晚挑燈夜讀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