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客棧開始忙活起來,不少晨起喝茶的人已經(jīng)在一樓高談闊論。二樓住店的客人們也逐漸蘇醒。
因為不喜東宮讓人不適的氛圍,傅承瑾二人便一直住在客棧。
沈湛有些悻悻地從夢中醒來。
昨夜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傅承瑾好似冤魂一般,兩只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一直喊“還我命來”,傅承瑾滿臉是血,明晃晃在眼前,就像是真的一般。
想到這里沈湛又開始哆嗦起來,自己昨日回來之時,傅承瑾就沒有回到客棧,跟傅翊斗智斗勇回來早就困了,沒想太多倒頭就睡了,他該不會今日還未回來吧。
沈湛坐起身,這么大人應(yīng)該不會出事吧?沈湛咽了口口水,立馬下床往傅承瑾的屋子奔去,沒想到剛出門就撞上了門口欲走進來的傅承瑾。
兩個大男人皆被撞的往后撤了一大步,傅承瑾手里原本端的早飯此刻也是散落一地,那碗離傅承瑾最近的湯竟是全倒在了傅承瑾的身上。
“一大早冒冒失失的干什么!”
傅承瑾抑著怒氣,冷冷的說,眼眸深沉,袖子上還滴滴答答著湯水。
沈湛一開始有些愧疚,但是看到狼狽的傅承瑾還是沒忍住指著他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傅承瑾,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湛卻是自顧自的笑彎了腰,沒注意到傅承瑾的臉越來越黑,因為樓道里圍觀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
傅承瑾確實有點生氣了,本來想著在外不想露面太多,所以干脆把早飯端到沈湛屋里一起吃,結(jié)果還是沒能逃過被眾人圍觀的結(jié)果。
沈湛緩過勁來才發(fā)現(xiàn)周圍圍了好多人,再看看傅承瑾鐵青的臉,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個大錯,傅承瑾眼里從來容不得外人,這八年來也就只給自己和李老頭好臉色,依舊沒有養(yǎng)成什么好性子,沒有耐心得很,其他想接近的人似乎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沈湛見狀立馬趕退了眾人,要在傅承瑾滅口所有嘲笑之人之前阻止:
“看什么看,跟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快滾!”
說完立馬把略僵硬的傅承瑾拉進了屋里,看著此刻依舊沉著眸子的傅承瑾,沈湛知道大事不妙,自己可承受不了這樣的遷怒,立馬跑了出去只遠(yuǎn)遠(yuǎn)地留下回聲。
“你先換衣服,早飯我去重新給你端!”
“沈湛!”
傅承瑾朝著沈湛溜走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沈湛逃跑是真的快。
傅承瑾只好依舊黑著臉脫下有些濕的外衫,換上了干凈的外衫,所幸里面沒有臟。
傅承瑾剛想扔掉手里的外衫,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從手中的外衫上傳來,腦子里又出現(xiàn)了昨日那名貪酒的女賊。
那女子雖然面上灑脫無畏的,骨子里倒也帶了點溫柔,和她在一起躺在月光下的感覺總不自覺暖暖的,此刻沾有她味道的衣服竟然有些不舍得扔。
傅承瑾沒意識到,腦子里浮現(xiàn)了薛小小的樣子后,臉上漆黑的神色變得明亮起來,甚至若隱若現(xiàn)地掛了些笑意。
沈湛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么一幕,平日里嚴(yán)肅冷酷的傅承瑾此時竟然在聞一件臟了的外衫,臉上還略帶深情,這是在笑嗎?
沈湛開始覺得自己沒睡醒了,難道是傅承瑾太餓了,在可惜灑掉的湯水?
一定是他太餓了。
沈湛加快了步子,走到傅承瑾面前,一把奪過臟的衣服扔到了門外。
“快吃早飯,別把這么臟的東西放手里,諾,今天我的雞蛋給你吃了?!?p> 傅承瑾的視線跟隨沈湛扔出去的弧度到了外面,傅承瑾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微微心虛地接過了沈湛遞來的雞蛋,漫不經(jīng)心地剝了起來。
看到傅承瑾雖然依依不舍的看了看門外的衣服,但還是拿起雞蛋剝了起來,沈湛就覺得甚是欣慰,傅承瑾心里一定很感激自己吧,畢竟平時的雞蛋都是自己要搶傅承瑾的,殊不知傅承瑾只是心不在焉并沒有看清手里的是雞蛋還是饅頭。
“你在想什么?”
沈湛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傅承瑾眼神躲閃,似乎有一個奇怪的人影響自己的心境這樣的事并不應(yīng)該告訴沈湛,便轉(zhuǎn)念到了手中的雞蛋上:
“今日的雞蛋格外香。”
沈湛不禁感嘆自己的善解人意,美滋滋地啃完了最后一口饅頭。
“果然還是我最懂你了吧。”
等吃完早飯,傅承瑾的心思才算收回來,看沈湛吃完了,傅承瑾起身:
“走吧?!?p> 沈湛拍了拍手里的食物殘渣,抬頭問道:
“去哪兒啊。”
“當(dāng)然是去慰問一下我可憐的弟弟?!?p> 小黑屋里,薛小小正懶洋洋的從夢中醒來,在書堆里伸了個懶腰,長長地舒了口氣,又重新愣在書堆里發(fā)著呆。
昨日似乎又跟書中的大俠們學(xué)了許多招式,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用上。想到這里,薛小小又開始在空氣中耍起招式,
突然,一支箭射進來,毫無防備的薛小小嚇得抖了兩下,看到這箭穩(wěn)穩(wěn)地射在了木樁子上,薛小小起身,走近才發(fā)現(xiàn)箭頭上帶著一封信,她用力地拔出箭,把信拿了出來。
薛小小有些震驚,這個字非常熟悉,但是一下子還真想不起來。帶著疑惑她拆開了信,一看到內(nèi)容眼睛竟有些酸澀,是云衍,終于有他的消息了。
薛小小自言自語著走到了桌邊慢慢看了起來:
衛(wèi)衍嗎,薛小小略有耳聞,但衛(wèi)衍還是云衍她不管,她只知道她的阿衍回來了。
看到最后一句話薛小小硬是咧開了嘴,指著信就開始喊:
我想你?
切,明明是你想我。
想到許久未見的阿衍,薛小小不自知地往袖中摸去,摸索了一番后,從袖中拿出了那塊玉佩。
玲瓏玉佩光彩依舊,只不過表面早就被磨平了,薛小小想念云衍的時候,便總會摩挲著。不過里面的指環(huán)倒是依舊鮮綠,鑄進玉佩里,果真是保存的好手段。
薛小小本來都在想象兩人見面如何如何了,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在被關(guān)禁閉,覺得懨懨的。
猛的想起來昨日在武俠小說中看到的脫身術(shù),開始在屋子里搜尋,把能用到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在冰床上擺成了一個人型,最后再用被子蓋上。
“完成!”
薛小小滿意的拍了拍手,心想果然人就得多看書。
薛小小隨意收拾了一下自己,把玉佩重新放在袖里,就從小黑屋的后窗爬了出去。
小屋正好凌于蓮湖,跳進湖里沒有什么聲音,亦不會被發(fā)現(xiàn)。等游到岸邊,就能直接走到后門。從后門熟練地翻出去,薛小小躍上屋頂,往驛站而去。
薛小小對這條路很熟悉,云衍就是在衛(wèi)國的驛站附近消失的。
開始的幾年,薛小小沿著這條路每天每天地走,可惜總不得如愿,即便一日走上三遍也沒有任何云衍的蹤跡。起初薛小小不信邪,后來連舅舅也看不下去了,明著不讓自己去浪費時間,直到受了一頓刑罰才總算消停了下來。
畢竟過去的時間久了,連薛小小也心虛地害怕阿衍不會再回來了。不過現(xiàn)在好了,畢竟這次的目的地就有人在等著自己了。
想到這里,薛小小心里的期待就越是多了一分,急急地便往前趕去。
衛(wèi)國驛站離阜國最近的就是晉城,雖然在城郊,但也不遠(yuǎn)。不過離城心越遠(yuǎn),人煙就會越來越稀少。
但是就在這個人煙即將消失的地方,孤零零地立著一個大院子,院子的牌匾上寫著“晉川府”。
自從第一次在天香樓門口看見這個晉川府的主人傅承瑾和沈湛的馬車后,薛小小就打算著去這個府邸瞧一瞧,也順道想認(rèn)識一下京城來的這二人。
可惜后來進了暗閣后不再有多的時間干其他事兒,就算去了也都是大門緊閉著,似乎也沒有人住。
但這倒也沒什么,兩個陌生人罷了,不見就不見。吸引薛小小的,是這幾年每次經(jīng)過時,里面不時傳來的酒香。
為了這一口酒香,薛小小明里暗里來探過幾次。但最為奇怪的是,這晉川府里明明沒有人住的痕跡,可就是有千軍萬馬之勢,每次剛想翻墻進去,就能被里面的氣流頂出來,竟是一次墻頭都沒能爬上。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排斥著外面的人,或者說,在保護里面的東西。這讓滿是好奇心的薛小小變得心癢難耐,更是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神秘的酒。
這次經(jīng)過,薛小小心里想著,既然阿衍回來了,下次就帶他一道過來探一探。
1杯美式
啊啊啊啊啊我回來惹,以后基本上隔天一更 wait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