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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和鏟屎的在鏟屎的家門口進行了交接儀式,我和老大在鏟屎的家門口等了很久。聽說鏟屎的知道了我被吊死狗大媽收養(yǎng)的消息,直接丟下出差的事趕到飛機場,在飛機晚點了三個小時之后,終于在只比高鐵晚兩個小時的時候趕到了家里。
他們的話不多,老大道歉。鏟屎的對老大的道歉并無表示,鏟屎的說以后不讓我去辦公室了,他也不去出差了。老大說好,然后轉身就走了。
我覺得像永動機一樣的老大累了,或許她并非永動機,她只是核動力,也有燃料耗盡需要補充的一天。我不知道老大需要什么燃料,但終歸是我提供不了的。
生活歸于平淡,平淡得像每天吃的狗糧。鏟屎的總是一次買一大堆狗糧,多到我必須娶個老婆生一堆娃才能吃得完的程度。但是我覺得,所有的狗糧都是一種口味,哪個狗妹子能忍受?光憑這一點就足夠我一輩子當個單身狗了。
生活中一旦缺乏理想以及為實現理想而采取的行動,狗生就算老去了。對我而言,不年輕毋寧死。身體衰老也可以年輕,但是失去了對新事物的好奇心,失去了對陌生事物的渴望,就真的不再年輕了。
日復一日的重復,就如同獄中生活,會殺死最美好的理想。我不要過囚徒的生活,哪怕每天啃一啃墻壁,也算是為自由的夢想奮斗,哪怕是啃上十九年,我也要堅持不懈。
不對,我的狗命活不過十九年。但是即使活不過十九年,我也要啃需要一百年才能啃通的墻。
每天吃、睡、等鏟屎的回家、出去遛鏟屎的、陪鏟屎的看電視,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哪怕是跑著去上班,哪怕是流浪在外忍饑挨餓,也比這樣蹉跎了歲月強。人類用一個字形容我這種偉大的心態(tài):賤。
不管怎么說,我要出去,新世界的大門既然已經打開,我絕不能困在舊世界的囚籠里。
鏟屎的獨自上班兩天之后,我死皮賴臉地跟在鏟屎的腳邊,就算威脅我不再帶我看隔壁小區(qū)的薩摩耶小姐姐我也決不放棄。鏟屎的自己要看樣薩摩耶的小姐姐,只不過用我當做理由而已。他得求我去看薩摩耶小姐姐,在這件事上他可蒙不了我。
于是在周五的早上,我趾高氣揚地出現在辦公室。我首先去找棒棒糖,畢竟棒棒糖最棒了,是棒中棒,因此才叫做棒棒。
算了,騙不過你們。前面說的那些廢話都是騙鬼的,理想、自由、年輕都只不過是一句口號,其實和阿彌陀佛沒有什么區(qū)別。就我個人而言,棒棒糖的美食實在是太吸引狗了。
古之圣賢曾經說過,“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東坡先生為古賢今人所推崇備至,被貶謫嶺南之時仍不忘美食,不愧為我等楷模。吾輩賦詩之不能,唯有多吃以應和先人高雅。
我蹭著棒棒糖的腿,嘴里吟誦著:“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p> 氣氛烘托得很好,棒棒糖很感動。她抬起纖細的小腿,我看見她玲瓏的腳上穿著細細的高跟鞋。高跟鞋的色彩熱烈而奔放,高跟鞋的形狀銳利而敏感,高跟鞋踹到身上的感覺痛苦且震驚。
這個世界怎么了?難道是個女人都是這么善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