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林沫沫想了很多,要是能接上手也好,畢竟手也沒全好,接手的希望還是很大的,按照季塵的話,鬼市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鬼市對她的吸引力很大,就算是季塵百般勸說,她也覺得這些神鬼之說太過浮夸。
沒有親眼目睹的東西她是不會相信的,更何況季塵將鬼市說得那么虛幻離奇,更加勾起了林沫沫的好奇心。
于是拗不過林沫沫的季塵遍開始準備去鬼市的東西,毫無準備的去鬼市只是去找死而已,準備東西也要幾天時間,準備不足的人都留在了鬼市永遠沒有出來過。
與此同時,在荒無人煙的深林中,一縷鬼氣托生,在縹緲之中來到了一個枯腐的棺槨里,不多時出現(xiàn)了一個滿臉血肉模糊的身體,身體上手腳比人的多了數(shù)雙,顯得格外恐怖。
他顫顫巍巍的打開了棺槨走了出來,“沒成想我竟被這赤面暗算,還好老子早有準備,區(qū)區(qū)一個赤面,我人魅早晚把你踩在腳下”。
原來他是人魅,在冥界地位在牛頭馬面之下,但也接近他們了,說是接近,但是也差了不小的距離,只是他自己覺得差不多。
人魅與赤面的仇怨太深,為了掌管酆都城各大小事務,成為牛頭馬面手下第一大將,曾多次出手,明爭暗斗數(shù)百年。
人魅是數(shù)百年前在冥界一飛沖天爬上去的,對于牛頭馬面這些大將來說也是不小的壓力,鬼氣不如人那么就要退位,物競天擇在那里都一樣,這一點是冥官最心知肚明的事。
人魅很特殊,與一般的鬼有很大差別,臉也可以隨意變化,這一點讓其他鬼很排斥,其他鬼想要變化人形必須借助某些器具,大多數(shù)也不想變化成人樣,但屈于其他鬼鬼氣太低,不敢在人魅面前造次。
這一次被赤面暗算差點被打入冥界最底層,還好人魅留有后手,這才僥幸逃脫,但是這次也讓他元氣大傷。
人魅的臉皮肉相連的倒垂下來,頭上露出森森白骨,牙齦露出一半,身體各處也是殘缺不全,眼睛沒有了眼珠,這眼睛在他沒死只時就被吃掉了。
“這該死的羅剎鳥”人魅憤憤一句。
在人魅大婚之日,正好是正月十八,那時候他還沒死,也不叫人魅,當日路過孤墳時,忽聞怪鳥叫聲,聲音格外美妙,忽大風起,瞇了眾人眼,風過起轎,進家時已過了吉時。
下轎時,轎里出來兩嬌妻,滿坐驚聞進門兩嬌妻,賓客四議,他卻置之不理,最后順理成章的娶了兩嬌妻。
入夜后卻怪事連連,一妻笑著哭又哭著笑,哭聲引人心里發(fā)麻,頃刻間下起了暴雨。
狂風驟雨間那妻突然不見蹤影,突然另一妻雙眼被挖走,撕心裂肺的叫著,血流了滿臉凄慘無比,不多時就氣絕身亡了,他在驚亂中聽梁上一聲鳥鳴,見一只怪異灰色大鳥。
那鳥瞬間消失不見,閃致眼前,他雙眼也被挖去,痛不欲生,叫得比前人更慘,后來他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那一夜他永遠都不會忘記,最后一眼的記憶是停在來灰鳥立橫梁上。
而后沒幾日工夫,他便死去了,美好的日子才剛剛開始,就因為羅剎鳥含恨而終,化做了厲鬼所以怨氣鬼氣也比一般人死去后更重,死后化成歷鬼四處作亂,發(fā)瘋般的尋找著羅剎鳥,實力也隨之提升了,當時在冥界掀起了不小的風浪,之后才有鬼送外號:人魅。
羅剎鳥是人魅變成鬼之后才知道的,這幾百年他都在尋找羅剎鳥想報一箭之仇,他完美的一生還沒開始就被迫結(jié)束了,都是因為羅剎鳥,奈何冥界太大了,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只言片語的尋道了點蹤跡而已。
人魅憤憤幾句就不在說了,他現(xiàn)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要奪回自己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在去找尋羅剎鳥的蹤跡。
他雙手將身上多余的手腳一拔,沒有一片肉的骨頭手向臉上抓去,變成一個書生樣子,在深山里游走,周圍景色如過眼云煙一般。
他的首要目標就是去鬼市,先在鬼市恢復點實力才行,這次他會更加謹慎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到了林沫沫所在的清平鎮(zhèn),從這里入口進到了鬼市里,搖身一變,秀才變成了婀娜多姿的花魁歌妓,向鬼市深處走去。
季塵在鎮(zhèn)里東跑西竄,三日之后才勉強湊了些符箓,其他還備有些器具,都是有用的。
去鬼市不能一人前往,再加上還帶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這是很容易被盯上的,所以季塵叫上了鎮(zhèn)子里的人,起初沒有一個人愿意跟他去。
這事還鬧到鎮(zhèn)子里了,興師動眾的,后來了解了情況,林沫沫的手還沒有完全恢復,這段時間是最佳的時間,可以接手,若手長好了,那就沒希望了。
鎮(zhèn)里的長老也是商議后決定的,季塵用命去賭這個少女,說起來他們也算是一家人,處處針對一個后輩他們的老臉也沒地方放。
于是才答應下來,之后又派了幾個經(jīng)驗老道的年輕人一起陪同,其中就有季元,季全進,季武強,季華。
這些人在抓林沫沫那天她可是是記得清清楚楚,季全進三長老家的長孫,臉上絡腮胡子無處不透露出他的兇狠,林沫沫都不敢正眼看他臉,只是看著的青衫,季全進頗有風格,一襲青衫好似不食人間煙火,配上他猙獰的臉顯得格格不入,手持大鋼刀一臉從容。
季武強是四長老的外孫,一副書生樣子,手持鐵劍,唯唯諾諾般,看似花架子,其實內(nèi)有乾坤。
季華是季大娘的兒子,一副普通人樣子,與普通村民無異,背上背個背囊,鼓鼓的不知里面裝了什么東西。
季元就是他們中的帶頭人,也是族長的親孫子,他頭戴發(fā)簪,兩眉鋒利如刀,鷹一樣的眼睛四處打量,一雙招風耳十分搶眼,身穿長衫,腳踩黑布鞋,步履輕盈,每一步距離都是一樣,不長不短,手持細劍,有條不紊。
而季塵跟林沫沫就帶了一個背囊,顯得格外冷清,像樣的武器都沒有。
林沫沫就帶了她的簪盒,這是她唯一的東西了,聽說鬼市可以鑒定物品,她也想知道這銀簪是干嘛的,至于她的衣服,在折騰了那么多事以后也都壞了,索性扔了。
”大家準備得怎么樣了?”這時村里大長老問道。
“都準備好了!”季元從容回答道。
族長擔心的說道“雖然我們鎮(zhèn)子是與這鬼神打交道的,但是每次出去都要有萬全的準備,你們要謹記與心,凡事小心為上”。
“是”眾人答應道。
“準備出發(fā)吧!太陽快下山了”。大長老說著眾人也動了起來。
林沫沫不知道這是出發(fā)前的儀式,季塵就拉著她準備。
做完儀式,族長給每個人都親自戴上斗笠,太陽剛剛末下山巔,他們準備出發(fā)了,這一路的未知讓林沫沫心跳加速,“會不會有什么事發(fā)生”她心里默默的想著。
左拐右拐,出了村,每個人踩的腳印都是一個,原來鎮(zhèn)里有個守護大陣,可以保護鎮(zhèn)里面的人安全,出了這個陣野外就很危險了。
野外是非常危險的,特別是晚上,野獸,孤魂野鬼,妖,這些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一個人,所以一般不會有人獨自在野外行走,因為這與自殺無異。
“終于出來了!在村里都半年沒出來過了”季全進說道。
“全進哥,出來野外還是小心為上”季華說道。
“怕什么,那日我一人面對四鬼不也把他們殺得落花流水嗎!”季全進添油加醋的說著。
“你那算得了什么,那日我被三頭惡豹包圍,還不是將他們盡數(shù)斬殺”季武強也跟著開始吹起牛來。
季元早已習慣這些同宗的脾氣,顧自觀望著四周的情況,季塵則是與林沫沫形影不離,一方面是鬼誓的原因,一方面也是擔心林沫沫的安危。
立下鬼誓在破誓后,鬼可以穿過守鎮(zhèn)大陣,直取人靈魂,這也是鬼誓的厲害之處,所以一般不會有人輕易立下鬼誓。
“我好累??!還有多遠???”林沫沫只覺得雙腿發(fā)軟。
“這才走了三四里,還有二十多里”季塵答道。
休息了半刻,眾人又啟程,又走了三里路,林沫沫已經(jīng)完全沒有力氣了,她現(xiàn)在好后悔自己當初為什么不多去鍛煉鍛煉,每天窩在教室里。
眾人走走停停,季全進首先忍不住了,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廝怎么這樣,咱家若不是受長老之托怎會陪你走這一遭”。
林沫沫在被罵了后一下就哭了,自己肩上疼痛不曾減少,體力又小,一直忍著走了十多里路,什么都不敢說,被季全進這么一罵,放聲哭了起來。
“全進兄怎么能這樣說一個女孩子呢?”季塵說道。
“女孩子本來就臉皮薄,怎像我等這般皮糙肉厚”季華隨之附和。
季元走在前面,回頭看了一眼,便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四周,季武強則不會說什么話,沉默不語。
在季塵和季華聯(lián)合之下季全進就范了,不敢多說一句。
“林沫沫也走累了,那就我背著她走吧,這樣快些,不然天亮了都到不了”季塵說著便背起了林沫沫。
眾人這次前進的速度果然快了不少,他們酉時就出發(fā)了,現(xiàn)在馬上要到亥時了,等到了丑時還不能到鬼市入口,那么他們再進去鬼市時間就不夠了。
若是天亮之前還出不來那么就永遠出不來了,夜路崎嶇異常,眾人也快不起來多少。
季元在前面開路,季華走在他后面,季塵背著林沫沫走在中間,而季全進和季武強則負責斷后。
“快到亂葬崗了,大家打起精神來,過了亂葬崗在走半個時辰就能到鬼市入口了”這時季元開口了。
大家也知道這亂葬崗的危險之處,所以便警惕起來了,也不像之前一般肆無忌憚的。
“大家停一下”季元輕生說道。
大家心里一驚。
向前望去,前方路中間有個人形鬼席地而臥,那鬼面目猙獰,身體半透明,青面獠牙,指甲鋒利如刀,靜靜的看著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