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言悠向任微揚點了點頭,伸手從包包中拿來了那個首飾盒,在幽暗的燈光下,打開來給任微揚看。
在看到首飾盒里閃閃發(fā)亮的項鏈,任微揚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想伸手去觸摸,卻又害怕某種東西消失。所以他控制住了自己想要伸手的沖動說:“項鏈很漂亮,你應(yīng)該經(jīng)常給它做保養(yǎng)吧!不然過去這么多年了,項鏈的色澤不可能這么明亮的。”
“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完好無損地還給哥哥,我已經(jīng)盡最大的努力去把它保養(yǎng)了?!毖杂埔琅f沒有看出來任微揚的變化,只是一個勁的對她口中的哥哥充滿抱歉。
任微揚讓言悠把首飾盒收起來,最終只對她說:“其實,我辦公室里的那張圖紙確實是我自己畫的。因為原圖已經(jīng)跟隨著那位長輩長眠于地下了,而我只是答應(yīng)他,會保護好他所創(chuàng)下的所有東西。因為思念,所以才畫的那張圖,又怕被人看到了亂說,才沒有對你提起?!?p> 任微揚避開了所有的重點來說,言悠雖然聽著覺得奇怪,可又沒有別的根據(jù),只好將信將疑地點頭:“這樣?。∧悄阒恢滥俏婚L輩的作品都產(chǎn)出流出多少嗎?因為我真的想找到當年的哥哥把東西還他。”
任微揚搖頭:“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抱歉,幫不到你!”
一聽到任微揚所說的話,言悠整個人都變得很失落,苦笑道:“沒關(guān)系,都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大不了繼續(xù)找下去吧!”
只是眼中的落寞卻盡數(shù)落到任微揚的眼里,弄得任微揚覺得有些心虛,卻終究沒再說什么了。言悠沒有注意到的是,從那以后,任微揚對言悠的態(tài)度愈發(fā)不一樣了起來。
看著言悠又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瓶埋到了墻角,任微揚的目光悄悄垂簾,掩蓋住眸中所有的溫柔。待到言悠轉(zhuǎn)身回來,任微揚才柔聲問她:“時間好像不早了,你家離這里遠不遠?”
“還挺遠的,如果任總覺得麻煩,那你也回酒店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回去?!毖杂拼_實覺得別人沒有那個保護她回家的義務(wù)。
任微揚沒有多余的話,只是一句淡淡的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家?!?p> 看向任微揚,卻見他已經(jīng)往前走去,言悠也只好隨在他的身后走。因為時間較晚,二人走到路口叫了輛車給言悠回去了,任微揚才又返回別墅來。
回到剛剛二人站的地方時,任微揚停下了腳步,隨即走向言悠剛剛埋瓶子的地方,任微揚竟然伸手去把言悠埋好的玻璃瓶給再次挖了出來,帶著瓶子就進了別墅去。
任微揚回到屋里,卻看見任如歌還在客廳里面等他,任微揚問:“如歌?怎么還沒睡?”
任微揚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玻璃瓶悄悄地往身后移了移,不讓任如歌看見。
聽到任微揚的聲音,任如歌回頭看向他:“哥,你怎么去了這么久?”
“嗯!”沒有多余的解釋,任微揚只是淡淡的應(yīng)了任如歌一聲:“很晚了,快去休息吧!”
聽出了任微揚的話語不同,任如歌疑惑不解,但還是起身離開了沙發(fā)上樓去。
目送著任如歌上樓了,任微揚才回自己的房間。坐到桌前,把手里的玻璃瓶木塞一拔,倒出里頭大大小小的紙條到桌子上,任微揚好奇地一張一張的開始打開來看。
第一個拿到的是去年的日期,上面寫著:“找尋多年,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呢?我有生之年還能把東西還給你嗎?”
隨著任微揚一個又一個的接著往下看:“哥哥,我已經(jīng)成功當上了一名珠寶設(shè)計師,是不是離你又近了一點?”
“哥哥,我設(shè)計出第一個作品了,你有看到嗎?它是不是有你遺失的項鏈的影子呢?”
“哥哥,我今天又來別墅這里找你了,我在這里等了你整整三天三夜,你為什么還不回來?”
“哥哥,我有來給你還(“項鏈”不會寫畫個畫來代替)哦!可是你卻不在了,我找不到你還!”而這一條的日期,竟然是…
任微揚接著往下看:“哥哥,我有很努力的在讀書哦!因為媽媽說過,悠悠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尋找,我會讓自己更優(yōu)秀一些,人脈再廣一些,或許到那時就應(yīng)該找到哥哥了?!?p> “哥哥,今天是我第十個年頭來別墅找你了,可是為什么你都不回來呢?”
“哥哥哥哥…”
全部的紙條都是哥哥哥哥的訴說,直到任微揚拿起最后一條來看時,才發(fā)現(xiàn),這條的日期就是今天,應(yīng)該是早前她就來別墅那里等著了,而她的不開心,應(yīng)該也是沒有等到她口中的那個人吧?
這條她只寫了兩句話:“18年了哥哥,你可還記得曾經(jīng)遺失的它嗎?”
看得出來,她當時的心情滿是失落。而這些紙條上的日期,都是來自每年的同一天,同一個目的。不同的是時間的更替變遷,這些讓任微揚的內(nèi)心無法不動容。
看著桌子上的這些被他一張張打開的小紙條,任微揚心里的某處倏然坍塌悸動了。
他,好像做錯事情了,把原本單純的事情變復雜了?,F(xiàn)如今,他更不敢再去和言悠說心中的事情了。
這天晚上,任微揚怎么也睡不著,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把桌上所有的紙條又重新放進玻璃瓶里,連夜又把它埋到了原來的地方。
做好了這一切,他坐到院子里的石桌上,看著遠方天邊那漸漸西移的月亮,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翌日清晨,言悠被窗外刺眼的陽光叫醒,剛睜開眼睛,就有一通電話打進來。言悠拿起來一接,電話那頭的任微揚就說:“起來了嗎?你說白城是你老家,有哪些地方好玩的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呃!任總,其實你也可以自己去??!你的身邊不是還有你妹妹和陸助理嗎?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吧!”言悠覺得,昨天晚上吃了頓飯都那么尷尬了,今天還要去尷尬一天?怎么可能!
然而任微揚卻說:“不是說陪我玩這場游戲嗎?還是說,發(fā)現(xiàn)在我身上找不到你想要的答案就單方面宣布游戲終止了?”
“這…”
“我可以答應(yīng)你,以后尋找項鏈主人的事情,我?guī)湍?!”任微揚在說這個話的時候,眸光垂下,掩蓋住了眼里的所有情緒,可惜…電話里頭的言悠,終究是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