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血管一樣的紅繩子

　　“嘻嘻，”回到家之后，二狗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套加絨的休閑藍色運動裝，又伸手摸了摸自己干凈的臉，嘻嘻傻笑著。

　　特殊的生日禮物，會是什么？婉兒無心理會二狗的自娛自樂，斜躺在沙發(fā)上陷入沉思……

　　“媽媽，好癢好癢。我身上怎么這么癢？”自從十四歲成人之后，每逢生日當天，婉兒就愁眉苦臉的，不時伸出手，掀起身上的衣服，把手探入腹部，以及身上的每一處肌膚，用力去撓……

　　“婉兒，聽著，你得忍住，不然皮膚會，會潰爛，那樣你會更難受的。”母親月牙總是在這個時候，站在婉兒面前，微微彎著腰，清澈的雙眼里滿是心疼，更多的卻是堅定。

　　“真的嗎？”婉兒忍著痛苦，埋頭的同時，掀開自己的衣服，看到肚皮上隱約長出，一塊塊鱗片形狀的紅色斑紋，嚇得趕緊把衣服重新放下。

　　“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找根繩子來，把你的手捆上，這樣你就不會……”

　　媽媽說著，轉(zhuǎn)過身去，悄悄抹了一把眼淚，飛快地跑進自己的臥室，不多久之后，她走了回來，手上多了一根細細的血管一樣，大概一尺長的紅繩子，而她的左手手腕上，莫名纏上了一條小小的紗巾……

　　“你得回臥室去，今天不能喝水，不能喝湯，凡是有水分的東西都不能接近，熬到過了半夜12點，身上的斑紋就會褪去。”媽媽一直低著頭，手腳麻利地，用紅繩捆住婉兒手腕，牽著她的手臂，走向臥室……

　　婉兒本想看看她的紗巾下，藏著什么，然而手臂漸漸麻木，這種麻木開始傳遞全身……

　　“記著，靜下心來等到12點，”綁了小紅繩的婉兒，一動也不能動，在母親的幫助下，就這樣靜靜地平躺在床上，忍受著隱隱約約的痛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我的孩子，是媽媽的罪過，讓你每年都遭受這種噬心痛癢，媽媽只希望你能逃脫這場災(zāi)難……”模模糊糊中，婉兒聽到母親，盡量壓抑的哭聲，她想睜開眼睛，然后雙眼眼皮卻睜不開。

　　大概快要到深夜12點時，月牙兒坐在床沿，如釋重負地伸手取下，困住婉兒的小紅繩，并把它拽在手心，“或許哪一天，媽媽就再也照顧不了你，記得每到生日，你就把繩子纏在自己手腕上，這樣就不會在身上抓撓?！?p>　　“媽，你怎么會這么說？”下一秒，身上的痛癢消失，婉兒睜開雙眼，看向母親，母親的臉色有些煞白，“媽！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這到底什么??？為什么醫(yī)生都檢查不出來？我是因為自己的病，發(fā)誓學醫(yī)的，可我查閱了很多書籍，始終沒有找到病根，還有這根紅繩，好像血管一樣柔軟，為什么會有這么詭異的繩子？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怎么會這么想呢？你是我的寶貝，你只要記得我是為你好就夠了，有些事情到了時候，自然會知道。我承認，是媽媽的錯，可是媽媽真的不，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這根繩子是在佛前求過的，綁著你一定會舒服些。”月牙兒故作從容，抬頭看著婉兒，看到母親那雙憂郁的眼睛，婉兒不忍心再問下去。

　　母親匆匆把紅繩塞進婉兒的枕頭里，逃也似地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