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沈晚秋躺在床上,渾身冒冷汗。
嘴里不停嘟囔:“求求你,放了我爹爹吧,求求你……”
長孫懷笑得極其猖狂,一手勾起趴在地上的沈晚秋的下巴,嘴里說著最殘忍的話:“憑什么放了?養(yǎng)私兵的事情算他幸運,躲了過去,可是呢,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們好過!”
一個手勢,臺上的劊子手拿起小刀開始行刑。
“不要!”沈晚秋喊得撕心裂肺,她不想去看也不敢看,可長孫懷派人硬是掰開她的眼皮,讓她直視臺上的父親。
父親的皮膚,一片、一片被割下來。凌遲!竟然是凌遲!她眼睜睜看著父親的肉被一片片割下來。
眼淚模糊雙眼,可她連眨眼的能力都沒有……
迷茫中,她似乎看到父親溫暖的笑,對她說:“秋兒,不要怕,爹爹會一直保護你的?!?p> 可是,怎么就不算數(shù)了呢!你怎么能說謊!
沈晚秋的心就像是被人緊緊攥著一樣的疼,她想去父親身邊,陪著他,但被幾個魁梧大嬸壓著,她動不了……
怎么辦…怎么辦…
絕望之際,她看見了宇文澤,那個救她于水火之間的人,他可以救下爹爹。
“宇文澤,求求你,救救我爹?!辈还軠I水蔓延臉頰,她將希望全部寄托給了眼前這個男人。
宇文澤輕蔑地看著她,如同一只螻蟻,“救?你是我什么人?”不等她再說什么,宇文澤轉身就走,眼里沒有絲毫感情。
她絕望了,沒有人能夠就她爹爹。
眼前猶如走馬燈,一點一點的過著,她看見自己剛剛出生,爹爹娘親歡喜的不得了,一口一個秋兒,就連母乳都是娘親親自喂的;
她看見哥哥帶她去爬樹,結果自己摔了下來,爹爹生氣了,將哥哥狠狠罰了一通;
她看見爹爹和哥哥一起去征戰(zhàn)沙場,回來時總會給她帶好些新鮮玩意兒;
她看見……好多好多……
只是到最后,這些記憶漸漸變得透明,離她越來越遠,沈晚秋努力伸出手朝前夠去,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她什么都握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片段一點一點消失……
“晚秋…晚秋…快醒醒……”
誰!誰在喊我!
“我是宇文澤…你快醒醒!”宇文澤?沈晚秋拼命搖頭,就是他見死不救,眼看父親一點點沒了氣息,他是殺人犯!
半夜,冬雪守在外面,只聽到房間里面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聲,還有哭泣聲,她有些擔心,可怎么喊姑娘都不理。
冬雪實在沒辦法,只好請來宇文澤。
宇文澤半夜被喊醒,一聽是沈晚秋這邊出了事,立馬披件外袍就跑過來,看著床上人兒臉色蒼白,渾身冷汗,他心里陣陣抽痛。
不就是跑出去玩嗎?她想去就去吧!他干嘛要做那么絕!他喊來羅英不就是為了保護她嗎?怎么會變成這樣……
“晚秋…晚秋…你醒醒……”可不論怎么喊,床上的人兒都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
他扭頭吩咐冬雪:“去找衛(wèi)程!帶上我的令牌去基地把玄武給我喊過來!一定要快?!?p> 冬雪聽完立刻跑了出去。
宇文澤握緊沈晚秋的手,“你醒醒……我再也不逼你了……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