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隊伍漸行漸遠,百姓們也陸續(xù)離開。
沈夫人依舊站在門外,看著丈夫離去的方向,臉上盡是擔憂。
“娘,我們回去吧。爹爹他們已經(jīng)走遠了?!鄙蛲砬锿熘蚍蛉?。
沈夫人拭去眼角的淚水,“我還是很擔心?!?p> “放心吧,爹爹他們不會有事的?!彼锬睦锒己茫褪切宰榆?,唯一會比較強勢的一面就是在她和哥哥面前,對他們兩個的教育一點都不會松懈。
沈夫人嘆氣,自知現(xiàn)在說這些并沒有什么用處,就由著沈晚秋扶回院子,其他人見狀,各自都散開,該做什么做什么。
重活一世,沈晚秋是不是感嘆,也是多虧了爹爹和哥哥,讓她們母女二人可以不用那么世俗,一直保持一份最基本的純真。只是萬萬沒想到,這樣的沈家卻是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而這也正是沈晚秋覺得最虧欠家人的地方,一切的起因都是源于她。
所以沈晚秋想要彌補,想要阻止這一切,讓沈家倚殷朝之不倒。
“李嬤嬤,你好生照顧母親,一有事情,立刻向我稟告,絲毫不可隱瞞!”帶些威嚴卻又不恐嚇的語氣讓李嬤嬤一愣,后又反應(yīng)過來,心里盡是慰藉。
大小姐果然長大了。
“是,老奴知曉?!?p> 有李嬤嬤在母親身邊,沈晚秋還是很放心,這么多年來,李嬤嬤可是沈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人了。
將沈夫人送回院子,沈晚秋又開始著手招人的事。
“冬雪,下人那事兒處理的如何?”
沈晚秋心里盤算,呂嬌嬌他們就算是要將大批士兵帶進上京城也是需要些時日,而且一定會避開人多的時候,這樣一來,沈晚秋還有些時間準備。
“奴婢已經(jīng)挑了些人,就在前院候著,隨時等著姑娘挑選。”
沈晚秋滿意地點點頭,“那就把他們帶到我院子里吧。”
“是,奴婢這就去?!?p> 一共八個人,年齡相仿。
沈晚秋一個個上下打量,眉頭緊皺。
“你們有誰可會廚藝?”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十七八左右的女孩舉起手。
女孩向前一步,“奴婢會一些?!?p> 沈晚秋靜靜地盯著她,女孩有些緊張,不停地摩挲手指。
“你留下?!本o張不算什么,日后好好調(diào)教一番就是了。
之后,又挑了三個人,定了名字之后就讓她們下去熟悉自己的活計。
剩下沒挑中的,倒是有一個很不服氣。
“大小姐!我什么都會干,你為什么不選我?”梅蘭挺著胸站出來。
見沈晚秋沒理她,更是理直氣壯起來,“我這么能干,當個一等丫鬟綽綽有余!”
沈晚秋笑了,這個人可真蠢,“你怎么不直接當小姐?”
真是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不對,是除了長孫懷和呂嬌嬌外這么不要臉的。
“.…..”我要是能當小姐,怎么會輪到你?
“怎么?沒話說了?剛剛不是挺能說的?本小姐還是第一次見嘴這么厲害的賤婢!”
“你!”
沈晚秋實在是懶得應(yīng)付她,遞給冬雪一個眼神,就扭頭進了屋。
剩下的事不必麻煩自己,惡心。
冬雪冷聲說:“看來以后是要管家選人嚴格些,不然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混進沈府!一個死契的奴婢,倒想爬到主子頭上!”
這葉姨娘眼光可真不好,安插眼線也不說找一個有能耐的,這么囂張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別人派來的嗎?
“回去告訴你主子,別以為大姑娘面善就能隨便揉捏!不如讓你主子好好管教管教下人,告訴他們什么才是一個奴婢該做的!”
梅蘭心一驚,她之前不過是外門的掃地丫鬟,根本不知道內(nèi)府的事情。她還不知道大姑娘變了性子,以為還是以前那個。
“雖說你是那院的人,但這賣身契可還是在公中。”
冬雪不想多說,生怕壞了姑娘的興致,這幾天事情繁多,姑娘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于是趕緊打發(fā)了那幾個人。
至于梅蘭,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在沈府,不管是活契還是死契,下人們的賣身契都是由公中一同管理,特別是那些死契的奴婢,生殺大權(quán)都在沈夫人手里,任憑那院做盡手段,也翻不起什么風浪。
冬雪進入灶間,春曉已經(jīng)在洗菜涮鍋了。
“冬雪姐姐?!贝合囊姷絹砣?,立刻放下手中的活。
“你忙你的就好,我只是來問問,你都會做些什么?若是平常人家都有的,那姑娘絕是不入眼的。”
落水之后,沈晚秋的嘴有些刁,讓冬雪費了好一段時間才重新摸清楚她的口味?,F(xiàn)在好不容易招個廚娘,結(jié)果只會做一般吃食,那不就是閑的。
春曉沒有多想,只是默默地用灶間有的東西燒了幾盤菜。
動作利索不拖泥帶水,這讓冬雪十分滿意。燒出來的菜肴也十分不錯,明明是幾樣很普通的食材,卻做出一桌不一樣的風味。
“姑娘應(yīng)該會喜歡的,你先溫著,等姑娘休息好了再端進去給姑娘嘗嘗?!贝簳院苈犜挼卣兆觥?p> 冬雪又去看了看其他幾個后,就忙著做自己的事情了。
而沈晚秋則在屋里輾轉(zhuǎn)反側(cè)。
上京城城門會在戌時落鎖,街上商店小販也就關(guān)門歇業(yè),大街上幾乎見不到人。
既然是這樣,沈晚秋思索著,軍隊不可能整支一齊踏進上京城,必定是喬裝打扮后入城,所以他們應(yīng)該會選擇在卯時和酉時進城。那兩個時間不少農(nóng)夫小販要進出上京城,街上不似白日井井有序,反而會顯得亂七八糟,這也正是他們渾水摸魚的好時機。
她十分清楚現(xiàn)在沒有能力將整個營地搗毀,只能一點一點用智取勝。
沈晚秋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培養(yǎng)自己的力量,至少在身邊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她不會太狼狽。
想著想著,沈晚秋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jīng)傍晚了。
冬雪端了盆水進來,“姑娘,身子感覺如何?”
沈晚秋的身體是真的累了,這一覺仿佛是浸透她整個身體,輕盈了不少。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眲傄婚_口,才發(fā)現(xiàn)聲音如此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