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水清宮沒住兩日,就回了青松廟,這次沒有帶著露霖和白焰一起。
到了青松廟的山下時,遇到了山下的湯大娘,湯大娘一眼便瞧見了時蕊,馬上放下手中推磨的工作:“小蕊兒,你回來了?”
時蕊恭恭敬敬地喊了聲:“湯大娘!”
“哎,神君也來了!”湯大娘看到時蕊身旁的慕連。
慕連道:“湯大娘好!”
“你們回來是做什么呢?”湯大娘好奇道。
“我們回來看看師父!”
湯大娘這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了,畢竟雪寂大師早就不在了,她勉強笑道:“好,你們還沒吃飯吧?沒吃的話在大娘這里吃!”
時蕊道:“不了大娘,我現(xiàn)在廚藝進步了,我可以自己做飯了,到時候我們隨便弄點吃的就成!”
湯大娘就沒再多說:“好啊,小蕊兒也長大了!”
乘著船在落水湖上之時,時蕊心頭就涌起了許多事,大多都是師父和她一起乘船到山下的場景,也有她在落水湖捉魚的場景,還有在船上被慕連神君一把拽進湖里的畫面,時蕊笑道:“你還記得你將我拽進湖里的時候嗎?我那時真是殺你了的心都有了!”
慕連笑道:“怎么可能不記得!”
“不過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原身!冰火交織,就像你這個人給人的感覺!那時候我也是感受到你真是十足十的不要臉呢!”
慕連道:“還不是為了逗夫人開心,要不然人家也是不會出賣人家的身體的!”
時蕊嫌棄地翻了個白眼:“瞧把你美的!”
兩人到了青松廟前,時蕊才收斂了笑意。
門前有一個和尚候在那里,時蕊晃眼一看,還以為師父站在那里等她,但是她知道不可能,這人是從隔壁佛覺寺找來的和尚,法號庭裕,幫忙守護青松廟的,畢竟這是個武神殿,還是有不少人來祭拜青松戰(zhàn)神和佛祖的,時蕊當時去佛覺寺找人時,就看到這位師父在門前掃落葉,心無旁騖,她覺得甚是合適來這里,問過住持和他本人的意愿后,就來到了青松廟。
“施主來了!”庭裕道。
“嗯,多謝庭裕師父操持青松廟!”
“不必道謝,分內之事!”
兩人跟著庭裕進了青松廟,果見那兩株垂柳依舊綴滿了綠葉,陶瓷壇子里的兩尾紅魚快活地游來游去,石桌石凳依舊放在原地,一切都和當初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庭裕道:“我去給二位準備廂房!”
時蕊點頭:“多謝!”
等兩人在前院坐下后,庭裕便離開了。
時蕊到了這里話便少了許多,看了看師父的衣冠冢,點了香,祭拜完,時蕊道:“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我在這里祭拜著師父,但我總覺得師父還會往常一樣穿著一身白衣看著我笑!”
慕連聽到這話,心里揪著疼,這個傻丫頭!
兩人又去琴室看了一會兒,中午和庭裕師父吃了素餐,時蕊吃的時候又在感嘆當年師父煮的紅燒肉有多美味,雖然她說話都語氣輕快,但是慕連能感覺出來,她在壓制自己的愁緒,不讓那些不好的念頭鉆出來,只得這樣麻痹自己!
晚上,慕連道:“今晚,我們就把佛像金身塑好吧!”
時蕊心里又充滿期待,又害怕:“啊,功德圓滿了嗎?”
慕連沒有給她逃避的機會:“是啊!”
時蕊眼神逃避著慕連道:“或許可以等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再塑佛像金身!”
慕連一把抓住她的手:“夫人,你在逃避什么?”
時蕊干笑:“我逃避什么???”
“你不敢,你害怕了是不是?”慕連并不想逼她,但是這事早晚得面對,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若是此事不解決,兩個人永遠過不上安寧的日子,他承認他累了,他不想聽時蕊提到時青松的時候總是露出那副表情,不想她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不想時青松成為梗在兩人心頭的刺。
時蕊抬頭倔強地看著他:“我沒有!”
慕連步步緊逼:“那為什么不今晚塑好佛像金身?”
“我只是想選個好日子!”時蕊仍然在找借口。
慕連道:“時蕊,你必須面對此事!”他幾乎不會叫她的名字,真要連名帶姓地喊,便是很重要的事,他不得不以這樣嚴肅的稱呼來提醒她!
時蕊低下頭,慕連看到了她一閃而過的淚光,但是他不能放任她這樣沉淪下去,所以這次他沒有抱住她,只是在等她做出決定!
時蕊再次抬起頭來,眼角紅紅的,但是能聽到她倔強的聲音:“好,我們就今晚塑佛像金身!”
他就知道,這是他選中的女人,看著好欺,但是內里卻是十分果敢,殺伐決斷之人!
時蕊道:“今日我就要問那三個問題!”
慕連知曉她已做好了準備,于是從自己的濁息劍中逼出了一團霧氣,那團霧氣便是人間攢的功德,將那功德化作金粉,用火燒化后,就讓時蕊去抹這融化后的金粉,時蕊一躍而起,就站立在青松劍上,立于半空,用這金去抹到佛像還沒有抹完的額間,慕連沒有幫她,他知道這最后一步,她一定想要自己完成。
時蕊看著佛祖莊嚴的神色,閉眼拈花地坐于蓮花寶座上,嘴角微抬,似笑非笑,不知道塑好的佛像金身是否能解答她的問題,時蕊小心地將還未凝固的金抹在佛像額間,每一下她都抹得極其認真,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佛像金身就塑好了,時蕊從青松劍上下來,立于殿中,對慕連道:“你先出去吧!”
慕連只回了聲:“好!”便離開了正殿,關上殿門,到了前院,雖然他很擔心時蕊的情況,但是他不能去,時蕊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感應到別人的氣息了,若是他立于門前,她一定會知道的,當然他也有別的法子可以看到時蕊的情況,但是他并不想看時蕊這時的表情,無論結局是好是壞,對于他來說,都不是好事,但是這道坎必須邁過去,否則未來就是無窮無盡的問題,這一切無論好的壞的,今天都能有個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