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全身而退
只是那一箭,是怎么橫著飛來的?
將士不解,直到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側(cè),那一桿聳立著的弩箭,已經(jīng)連腰而斷,才遲遲的反應(yīng)了過來。
那箭桿上有血,然后,一箭化三。
耳畔之間傳來散落之音,承河嘴角微翹,知道一箭已成。
他的目的,從來都只是那護(hù)腕,畢竟他的秘密,還不想讓別人知道。
因此,他要將那人的護(hù)腕毀掉,讓東西七零八落,就算丟了也是在碎了之后丟的。
而且,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那人必會在胸前格擋。如此一來,從正面很難打中護(hù)腕。
更何況,那護(hù)腕本就是一種防具,外殼之上覆蓋著一層血符,讓它更加堅(jiān)固,即使正面射中,也不能將它毀壞。
因此,承河選擇了護(hù)腕的內(nèi)側(cè)。
那里柔軟脆弱,還沒有圓盾的阻礙。唯一的屏障,就只是那將士的手臂而已。
血肉之軀又能抵消掉多少威力?
因此,在一箭射出之后,承河連結(jié)果都不看,反而是直接抬頭望向那城墻之上。
只留了點(diǎn)聽覺留意,就再也不管不顧。
城墻之上,三點(diǎn)寒芒飛速放大。
早在那將士后退之時(shí),城墻上的三個弩手就齊齊地扣動了弩機(jī),三只弩箭隔空而至。
承河不慌不忙,略一瞄準(zhǔn)之后,又是一箭。
直到那三只箭矢,飛到近前之時(shí),一絲火花剎那閃現(xiàn)。
其中一桿弩箭,就突然橫飛了出去。
而剩下的兩只,卻是毫無阻礙,嗡的一聲釘入了地面。一左一右,卻是連承河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三名弩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捕捉到一絲驚駭。
他們?nèi)伺浜狭季?,早就摸索出了一道百發(fā)百中組箭之法。
那就是,一人主射,兩人封路。
主射之人瞄準(zhǔn)要害,封路的兩人卻射地不射人,其目的只是讓人無法移動,或者在移動的情況下,依舊會被射傷。
最關(guān)鍵的是,主射之人并非固定。
有時(shí)是中間的人,有時(shí)則是兩邊的人,這個主射隨時(shí)變動,沒有任何規(guī)律。
因?yàn)樗麄內(nèi)诵挠徐`犀,每次射箭之前,只需要用輕微的哼聲交談,就可以決定出,誰是這一次的主射。
這個方法雖不高深,但卻些大道至簡的意思。令人避無可避,防不勝防。
自從他們漸漸熟練之后,幾乎百試百靈,記憶之中,從未失手。
可這一次,居然被人識破了!
而且,還在被人打掉了主射之箭,這得是多強(qiáng)的判斷力啊。
最重要的是,單純的判斷出主箭,還可以理解??僧?dāng)場打掉,這就有些打擊人了。
因?yàn)樗粌H證明,那人看穿了他們的把戲,而且其本身的射術(shù),也遠(yuǎn)在他們之上。
三人在震撼之后,不約而同的升起了一絲懷疑,然后齊齊的看向承河。
見后者正風(fēng)輕云淡的,站在兩桿箭矢之間,腳步絲毫未動,心中的一絲僥幸,頓時(shí)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竟是無盡的殺意。
想我三人用弩十年,居然被一個不法小賊如此挑釁,真是欺人太甚。
殺了他,必須殺了他!
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濃稠的殺意,同時(shí)也做出了一個決定。
三人主射,無人封路。
可惜,他們遲了。
只是剛剛提起弩車的那一刻,一聲沉悶,就在中間那人的身前響起。
下一刻,他的弩車轟然碎裂,兩道寒光同時(shí)浮現(xiàn),分別竄向了輛旁的弩車。
轟、轟轟!
只是眨眼之間,三架巨大的弩車,就徹底報(bào)廢。
隨之倒下的,還有那中間的弩手。他捂著流血不止的腹部,死死地拉住了兩邊的同伴。
此刻,兩人看著報(bào)廢的弩車,心中宛若滴血。對那不法之徒的殺意,更是濃稠欲滴。
而那倒地之人,卻是一臉悵然,同時(shí)虛弱地道。
“別追了,他沒有傷我要害,就表示他有心留我一命。你們?nèi)羰撬雷凡环?,那位前輩一但動怒,你二人性命恐怕不保?!?p> 聞言,二人想起那詭異的射術(shù),頓時(shí)心中一悸,滿身的殺意也同無根之火漸漸熄滅。
倒地之人將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他們怒氣未消,于是再一次說道。
“相反,我們還要感謝他的不殺之恩,你們覺得,他若是真有殺心,此時(shí)毀掉的,真的只是弩車嗎?”
二人猛地?fù)u了搖頭,心中都有些后怕,最后的怒意也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縷若有若無的崇拜。
若是可以拜那人為師,我的射術(shù)豈不是可以突飛猛進(jìn),甚至有機(jī)會觸摸頂峰?
承河不知道弩手的心思,此刻的他,正在一處小巷徘徊。
守城將士沒有調(diào)令,不得私自離開城墻。
承河是知道這規(guī)矩的,所以跑了幾步之后,他就徹底放松了下來。
畢竟連個追擊的人,都是沒有,全城搜捕更是沒影的事。
在這種情況下,又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呢。
承河依舊在小巷徘徊,他在等一個該死之人。
不久后,那個該死的人出現(xiàn)了,正是一臉虛弱的來昉長。
此時(shí),他面色憔悴,氣息紊亂,看到承河之后卻是一改頹容,露出幾分欣喜之色。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來昉長松了口氣,承河卻是板起了臉來,他看著面前的來昉長,一張臉極度冰冷。
“你可知罪?”
來昉長心中一突,立刻單膝跪地,連連認(rèn)罪。
他知道,當(dāng)承河以這種語氣,與他說話之時(shí),就是以教主的身份同他講話。
垢血教雖成立不久,但教規(guī)極嚴(yán),即使是副教主,也要以身作則,沒有任何法外開恩的可能性。
“魯莽冒進(jìn),不聽教令,以上兩條該當(dāng)何罪?”
承河的語氣中透著無奈,他本不想懲罰來昉長。
可此刻的后者,氣息微弱,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shí)機(jī)。
承河實(shí)在是,不忍心錯過。
“任憑教主責(zé)罰!”
來昉長很是決絕的道,他知道今天的責(zé)罰怕是逃不掉了。
不過以他對承河的了解,想來后者也不會責(zé)罰太過,最多也就關(guān)幾天禁閉。
“認(rèn)罰就好,這是你自己認(rèn)了的。”承河淡淡的道。
這話語氣很怪,聽上去是對來昉長說的,同時(shí),又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下一刻,承河雙臂一展,周圍壓抑了許久的真意之力突然爆發(fā),一股冰寒刺骨的涼意,瞬間出現(xiàn)。
月華如水,此刻卻透體冰涼。
浩瀚的月光飛速凝聚,眨眼之間形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那道身影似幻似真,在這陋巷的深處忽隱忽現(xiàn),仿佛只是光影的錯覺。
來昉長卻是通體冰寒,他察覺到那道虛影的恐怖,一顆心瞬間就沉到了谷底。
三品真意,皎月真靈!
教主這是要做什么?
雖然他對承河極為信任,此時(shí)此刻,也不免心中打鼓。
自己修行了兩套功法,但最高也只是二境。承河卻招出三品真靈,這是要干啥,將自己雷霆誅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