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期,名字上能看出,這只是修仙等級中,最基礎的那一塊。
但在靈氣荒蕪的西地四國,筑基期就是修士中的天花板。強如大宗門的藏劍山莊,月靈谷,門派中有沒有筑基期都不確定。
筑基期并不意味著實力就穩(wěn)壓煉氣期,這多半要看突破時的煉氣水平。
比如,一個煉氣期第四重突破的筑基期,多半敵不過一個煉氣期九重的修士。
但筑基期的實力增長速度,絕對遠超煉氣期。
無論是以第幾重煉氣修為突破,成為筑基期后潛修十年,則再強的煉氣修士,也拿這筑基修士毫無辦法。
并且,突破筑基期后,真氣本身得到了升華,所能用的手段也百倍增長。
說到底,煉氣期再怎么修煉,終究不過是個強大的凡人。
筑基期,才是成仙之基。
西地里無數(shù)修士,終身所求不過突破筑基罷了。
而突破之法,卻幾乎無人知曉。
似乎就是一個特殊的契機,在打坐時,戰(zhàn)斗時,甚至游山玩水時,莫名其妙地就突破了。很多突破后的修士,甚至都沒明白原因。
那些大門派可能有突破筑基的詳細記載,但自然不會跟廣大散修分享。
至于中央之地,筑基之法只怕路人皆知。
只是沒有人有這個閑工夫跑到西地,給這里的土著修士行“開化”之舉。
所以,西地的修士對筑基心存向往,卻永遠也觸碰不到。
但許凝卻隱約察覺到了筑基的關鍵。
【沙蝎王】的身軀就存在他的寄生體倉庫之中,在有限的寄生時間里,他對這具身體仔細感受了下,得到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筑基期掌握的真氣,量未必比煉氣修士多,但質(zhì)一定遠在后者之上。
同時,筑基期的身體素質(zhì)也極強。
這似乎是廢話,筑基期如果普遍比煉氣期弱,那怎么會有修士們想突破呢?
但許凝卻以此得出了推斷:修士們能突破筑基,是因為體內(nèi)的真氣被壓縮提純,得到了升華。
并且這部分真氣不再單純地儲藏與丹田,而開始在全身游走,強化全身的體質(zhì)。
提純真氣使真氣占地更小,開通全身使整個身體都能容納真氣。
兩者合并,將真氣的上限大大提高,凝聚速度大減。
這才造成了筑基修士的強大。
區(qū)別搞清楚了,許凝唯一不懂的,就是如何將自己本體的氣血壓縮提純,同時開闊本體全身的經(jīng)絡。他本體非人非妖,甚至都不像是實體,【沙蝎王】身軀的經(jīng)驗很難幫他太多。
他自身暫時沒有突破,卻還是有些眼力。
現(xiàn)在的藏余詞和白賢,身周真氣的異動,和他思索出來的突破筑基方式十分相似。
身周的真氣開始反哺自身,充溢全身。
正是身體經(jīng)絡被打通的征兆!
許凝只覺渾身熱血沸騰,一方面為目睹突破筑基而感到激動,另一方面,也更擔心自己被發(fā)現(xiàn)后能否逃離。
藏余詞渾身的光芒越來越亮,到后來甚至有點刺眼。
而白賢也不弱于他,身周的白光甚至還沒本身的光芒耀眼。
這就是,筑基?
一個念頭同時閃過兩人心中。
困了他們十余年的瓶頸,終于要突破了嗎?
兩人都是煉氣九重的修士,一但突破,會在很快的時間掌握筑基實力,身份將和今日大不相同!
踏出這一步,他兩人便不再是凡人了!
這便是仙路?
筑基,便是仙。
雖然是最弱的仙。
卻也象征著大道!
以他二人不足五十的年齡,此時筑基都意味著其極強的天賦。回到門派中,身份便大不相同。絕對擁有通過傳送陣去中央之地的資格,絕不會像普通的老到頭來才突破的修士,只能成為門派的太上長老。
即使是太上長老,對兩人來說也是可望不可得!
更何況是去中央之地!
那里,才是修士們的樂土!
正在交戰(zhàn)的兩人對視了一樣,互相都有了默契。
他們本來就是好友,這次氣急對各自出手,打了這么久,氣也消了大半。兩人本不是愚蠢之人,此時思索下來,也發(fā)現(xiàn)其中有些誤會。
更何況兩人同時突破筑基,此刻心中狂喜,已沒了殺意。
相互的攻擊已經(jīng)不下殺手。
但斗法卻仍在繼續(xù)。
兩人初次感受突破,正在感受筑基后身體的玄妙變化。這些變化都是在先前斗法帶來的,此時要是中斷了斗法過程,所感受到的玄妙便要少了大半。
所以雖然兩人沒了殺意,斗法還是不能停。
雖然沒下殺手,相互攻擊卻越來越強。
平平無奇的術法,在筑基實力的修士手中,已經(jīng)多出了許多變化,威力和之前大不相同。
這些術法兇險了許多,卻又傷不到兩人。
白賢身周的光點已經(jīng)黯淡得看不見,但藏余詞氣勢兇猛的一記劍氣術,卻仍然打不進防御圈。
同樣,白賢的術法攻擊,直接打在藏余詞身上,都不見多少功效。
這就是修士的筑基嗎?
許凝想起,曾經(jīng)見過的沙蝎王,覺醒靈智多半已有不少時日。然而沙蝎王連這兩個煉氣修士都未必打得過,更不用說突破筑基之后了。
沙蝎王覺醒靈智之前也只是普通沙蝎。
但藏余詞和白賢,本身修為已經(jīng)是煉氣大成。
這一突破,實力大增,昔日的沙蝎王如果碰到,都只有逃命的份。
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生出神識之類的探索手段,可千萬別找到自己了。
還是趕緊逃吧,這兩人看起來也打不下去了,之后的事就和我無關了。
正在交戰(zhàn)中的兩人沒有注意到有個小灰兔正鬼鬼祟祟的看著他們,他們的所有精力都放在感受筑基之后的身體變化了。
戰(zhàn)到一半,藏余詞停住了攻擊,長嘯一聲笑道:“看來咱們最終分不出勝負了。”
白賢哈哈一笑:“煉氣期年青一輩最強,跟咱們都沒關系啦!”
“現(xiàn)在要論筑基啦!”
“哈哈哈哈哈哈?!?p> 藏余詞一劃長劍,說道:“雖然已經(jīng)打不下去,但我從頭到尾都在挨打,都沒打到你一次,心里實在太虧了。”
白賢坦然一笑:“有本事你就全力對我出手。”
“你扛得???”藏余詞眼中似有笑意。
“我自然不會傻到硬抗?!?p> “好!”
藏余詞長劍平指,朗聲說道:“就讓你看看,我在筑基之后,葬劍決的新招數(shù)。”
白賢不敢怠慢,運起真氣于身前,準備好隨時釋放術法。
藏余詞腳尖于地一點,整個人如流星劃破天空一般迅速,朝白賢所在之地刺去。
他手中長劍在這時光芒大盛,真氣自劍中進發(fā),將這柄其實早就破損的長劍震成碎片。這道真氣呈劍型,朝白賢直射出去。
本來需要靠近才能施展的葬劍決,已經(jīng)可以在數(shù)十丈外發(fā)出,且威力幾乎不減。
這一劍,威勢驚人!
如果是先前的白賢,在這一劍面前,根本無法抵擋。雖不至抵擋不住而死,但也絕對要受重傷。
但現(xiàn)在,白賢卻是面帶微笑,手中凝聚白光,迅速在身前形成一道圓形盾牌。
這一道劍氣沖了過來,打在盾牌上,居然碎成光粉!
此劍威力也不過如此!
然而白賢剛以為塵埃落定,卻突然臉色一變。
藏余詞的全力一劍,絕對不會只有這點威力。
這一劍不對!
一抬頭,白賢便看出了藏余詞的殺招所在。
這滿天的長劍碎片,每一片都沾染了一道真氣,籠罩了他身周數(shù)丈,如隕石一般朝他打來。
表面的一劍不是殺招,這些碎劍才是!
藏余詞,還是如自己認識的那般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