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下的廣陵城,安若處子,偶然還能看到巡邏的玄心正宗弟子。
趙吏揣著法海的信函,走在廣陵路上,趙吏是知道廣陵樓美名的,尤其知道,廣陵樓除了美人多,伙食水平廣陵一絕。
之前時候,方丈不讓自己去吃烤肉,現(xiàn)在法海派自己去廣陵樓辦事,想一想法海大師的牌面,自己還不得大吃一頓?
想到這里,趙吏走的更快了,苦行鞋踩在厚厚雪花上,很快趙吏就到了廣陵樓前。
廣陵樓前是一個很寬大的場地,走上去,可以看到有一個個五丈之高的巨大雕像,那些雕像,都保持著臨死時候的痛苦掙扎模樣。
一個拔劍的修士握著劍,眼光如雷,就要出劍,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徑直的保持著拔劍的姿態(tài)。
一個女修士,雙手揚起,她要催動法器,而她的眉心地方,無情的一道窟窿洞穿了紫府,毀滅了她的元嬰,徑直死去。
一個戴著斗笠的老邁修士掐印施法,老邁修士的心口卻被洞穿。
雪花飄落在手背上,風(fēng)吹著趙吏的面頰,趙吏的眼神看著那一個個巨大的雕像,感受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肅殺之氣,他似是感受到那些修士臨死時候的不甘之心,那是一種千年道行化作虛無的悲愴感。
“阿彌陀佛?!?p> 趙吏合手做了個佛禮,急匆匆要穿過去,而這一頭撞去,趙吏只覺得好像撞到了一個軟和和的墻。
下意識的趙吏抬頭看去,一張巧笑嫣然的少女臉頰低頭看著他,那仙子五官如畫,尤其那一對飛鳳瞳,雙瞳睜開一瞬間若盛開紅色薔薇花,妖艷奪目,朱唇微啟,“小和尚,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下一刻里,趙吏意識到不妙,抬手拍去,高喝道,“大威天龍!”
“你,你是法海?”
那女孩聽此,身影陡然化作漫天粉紅色桃花,消失不見了蹤跡,女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該死!這根本不是大威天龍!”
“你根本不是法海!”
“你到底是誰?”
趙吏看自己被識破了,也不慌張,而是拿出來了法海的信箋,“我是趙吏,我來替法海大師給廣陵樓送信的!你是誰?”
“送信的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來送信?”
一朵朵桃花飄散而下,身著紅色長裙的少女站在趙吏前方,她腳踩紅色弓腰薄鞋,玉手輕揚,“信呢?”
趙吏把信箋拿了出來,“你真的是廣陵樓的?我怎么看不像??!”
紅裙少女把信箋拆開,一邊道,“我不是廣陵樓的,難道說你是??!還有,別用那種看青樓風(fēng)塵女子的眼神看我!本姑娘還沒到出來賣藝的時候,而且就算是賣藝,也不會賣給你這樣的廢物?!?p> 趙吏看著少女,怒叱道,“修真學(xué)法,只是為了賣藝,你們廣陵一脈真是墮落?!?p> “墮落?”紅裙少女笑了起來,“你父母養(yǎng)你只為傳宗接代,你卻去當(dāng)了和尚,那你豈不是比我更墮落嗎?”
趙吏氣惱道,“我,我沒有父母,我是個孤兒。”
紅裙少女笑道,“我賣藝又不賣身,哪兒來的下賤?還有你們這些臭男人,一個個看起來正兒八經(jīng),腦子里那些歪念頭惡心的讓人嘔吐,就比如你,剛剛里一頭撞我身上,占了本姑娘一個大便宜,怎么說,不打算拿幾百塊靈石意思意思?”
看著紅裙少女走來,趙吏下意識的朝后退去,“我告訴你,我真的會大威天龍,你別逼我?!?p> 紅裙少女猛地朝前一步,趙吏急忙后退,背后正好碰到了個雕像上,趙吏抱著光頭在雪地上不住痛聲,“疼,你別過來了!”
紅裙女子沒有繼續(xù)走上去,而是看著信箋道,“看來那個叫法海的家伙很自信麼!不過也對,如果不自信,怎么能夠被姐姐在七年前就算到了呢?甚至姐姐掛在嘴邊的那句話,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嘖嘖,有趣??!”
說到這里,紅裙少女抬手把信箋丟了回去,“回去告訴法海,這賭,我廣陵樓跟了!如果他能做到布法十萬人,那這次廣陵臺靈石,我分文不取,如果他做不到,那就得還我三倍靈石?!?p> 趙吏揉著紅腫的光頭,“知道了,小僧告辭?!?p> “等等!”惡霸紅裙少女?dāng)r住了趙吏,“你和那個法海,關(guān)系如何?”
趙吏道,“法海大師是我佛門百萬年一遇的無上佛子,是我趙吏的師兄,我等關(guān)系,親若師兄弟?!?p> 紅裙少女眨眼道,“這么說來,法海滅了元嬰樹妖是真的了?”
“當(dāng)然!”趙吏道,“我和師傅當(dāng)時就在蘭若寺,寺廟就在樹妖隔壁,我們親眼目睹了法海大師滅了元嬰樹妖!此事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紅裙少女踱著紅色弓腰鞋,一邊道,“這么說來,這法海還真是有些本事??!按照驚鴻榜的規(guī)定,但凡能跨越兩個大階滅殺敵手的家伙,都能夠入驚鴻榜,如此這么說來,祖洲驚鴻榜這次該添個法海的名字了?!?p> 趙吏追問道,“女施主,你說的是個什么榜?”
紅裙少女道,“驚鴻榜!就是天才榜!我們先現(xiàn)在站著的這個州叫青州,和青州一樣大的,還有八個,他們一起叫祖洲,祖洲包涵幽州,青州,雍州,涼州很多地方,而每個州都有驚鴻宴,驚鴻仙子對驚鴻宴宴請的諸多高手進(jìn)行排名,整納出來了一個祖洲天才的排名榜單,這個榜單,就叫九州驚鴻榜!”
趙吏道,“聽起來,好像很厲害,要進(jìn)這個驚鴻榜排名怕是條件很高吧!”
“當(dāng)然!”紅裙少女道,“必須滿足七個規(guī)矩。第一,修為必須在金丹之下!第二,必須要有越兩個大階一己之力擊斃敵人的實力!第三,要有潑天的氣運功德庇佑!剩下的第四第五第六第七我也不太清楚,只有我?guī)熃阒??!?p> 趙吏追問道,“那青州這么多年,可有驚鴻榜高手?”
紅裙少女坐在一個修士雕像的劍柄上,紅裙隨風(fēng)揚起,如雪的小腿搖曳在趙吏面前。
紅裙少女道,“有幾個,勉強可以上驚鴻榜候補名單上,像王權(quán)霸業(yè),王權(quán)富貴,東方月初,金光,七夜之流,但是要說真正能登上正式名單的,目前就一個。”
趙吏想了想,“李青衣?”
“對!”紅裙少女道,“李青衣這個家伙很有趣的!他境界永遠(yuǎn)是練氣層,而且殺起來元嬰和殺雞一樣簡單,他這已經(jīng)是超三個大階滅殺對手了,滿足前兩個條件,至于第三個大氣運,這廝連續(xù)拜了幾十家仙門,幾十個仙門紛紛滅亡,他硬是沒死,這家伙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命硬了,他簡直就是孤星照命!不過很快,法海要是能完成第三個條件,他應(yīng)該也可以位列驚鴻榜了。”
趙吏念道,“加入這驚鴻榜有什么好處??!條件這么高,沒有道理要加入驚鴻榜??!”
紅裙少女懶散道,“加入驚鴻榜好處多的是!你知道個什么!別的不說,加入之人可娶一名純陰之體的仙子,比如說上一代的廣陵仙子,就是李青衣的道侶!而這一世,我姐姐儼然是看上了這個法海,如果法海能過第三個條件,那就可以得到我姐姐,順帶還有一座藏納了不知道多少財富的廣陵樓,他法海賺翻了,你明白嗎?只是我姐姐現(xiàn)在還沒回來,要不,現(xiàn)在法海可能已經(jīng)在赴驚鴻宴,和我?guī)熃氵^上羨鴛鴦不羨仙的好日子了,就和當(dāng)年李青衣一樣,帶著上一代仙子離開了青州,也不知道逍遙快活到哪兒了?!?p> 雪花落在趙吏肩膀,趙吏道,“天色已晚,女施主若無其他事情,小僧先行告辭了?!?p> 紅裙少女看著趙吏要離開,急忙道,‘喂,小和尚,我給你講的驚鴻榜的事情,可別亂說,那個東西嚴(yán)格上說只能元嬰高手知道!”
“知道了!”趙吏道,“阿彌陀佛,小僧告辭?!?p> 紅裙少女又道,“對了,你就不想問下我的名字嗎?”
趙吏道,“你的衣服玉牌上有名字,你叫秦思思,對不對?”
“不對!”紅裙少女道,“我喜歡別人叫我阿茶!喂,小和尚,加把油,我看好你能上驚鴻榜!”
趙吏直搖頭道,“小僧,上不去的,女施主別期待了!”
雪花落在廣陵臺上,阿茶看著趙吏的背影,若有所念,“我完全感受不到他體內(nèi)有靈魂的波動,他應(yīng)該不是人,那他應(yīng)該不在天地人神鬼仙魔妖之列,不在這些列里的家伙,可都不好惹,諸如巫族和異類?!?p> “姐姐看上了法海,此番得手,必然可以離開廣陵樓?!?p> “而以后我要離開,必須找一個和法海資質(zhì)一樣強大的仙才,這個叫趙吏的小和尚,可以栽培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