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土地廟(中)
金師爺在縣令的千呼萬喚中終于來了。
金師爺下馬走到縣令身邊彎腰作揖,“大人,急招小人可是有事要我辦?”
縣令皺眉“齊方那小子沒跟你說?”
金師爺疑惑的看向縣令“他回去縣衙就告訴我趕緊來南坡土地廟,說是大人找我有急事,然后那小子就又跑了”
縣令拉著金師爺?shù)饺松俚牡胤?,跟他說了剛剛所發(fā)生的事。
“子軒,你說這事怎么辦?我現(xiàn)在腦子里亂的真是什么辦法都想不出來啊”子軒是金師爺?shù)淖帧?p> “大人,這事…太過匪夷所思了,”金師爺撫摸著下巴。
想了一會接著道“大人不如就先順著村民來,上面真的問起來您就說您親自到場監(jiān)督燒的土地廟,燒完就走了,后面的事您就不知道了,這些村民想重建土地廟必是不會將此事到處宣揚(yáng)?!?p> 回頭看了一眼不停抹著冷汗的董秀才“那董秀才被這么一嚇,估計也是不敢胡言亂語的,那個鎮(zhèn)長的位置…還是先給他吧,得了好處又被這事一嚇諒他也不敢再出幺蛾子,衙役都是咱們自己人,更是不怕了”
縣令心里也知道只能這樣,但還是奢望金師爺能幫他想個更好的辦法,雖說失望可也只能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道“那就這么辦吧,希望這事不要節(jié)外生枝才好啊。”
金師爺聽到這話也沒在說話,這就是筆不能寫的爛賬,只能任由它發(fā)展,誰也不知道以后得走向。
那神秘光圈濃厚的松香味可以是有心人的安排,可是眨眼間出現(xiàn)的糧食怎么解釋?
縣令臉色不太好看,原以為今天就是走個過場的事,結(jié)果這么多麻煩,如今連子軒都想不出好辦法。
他想明哲保身是沒戲了,他現(xiàn)在要么跟村民們站在一條船上,一旦翻了誰都別想好過;要么把事情上報,不出事他也沒啥好處,出了事背鍋的絕對是他。
縣令看著那被燒的一片狼藉的土地廟,眼神閃了閃,雙手緊握,有些艱難的開口“子軒,你說我把事情上報如何?”
金師爺詫異的看著他,“大人,您來此地兩年多了,您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從未做過什么對不起百姓的事,如今這是為何?”
縣令苦笑著搖搖頭“今日之事上報最多我自己出事,如果他日此事被揭穿我童氏一族怕是就此覆滅了?!?p> “大人…”金師爺看著眼前的童縣令,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跟在童縣令身邊兩年多了,童縣令此人看上去有些不靠譜,卻不失為一個好人更是一個好官,他手下辦過的案子都是沒有冤案錯案,每次案件都是反反復(fù)復(fù)查上幾次,沒有漏洞證據(jù)確鑿才結(jié)案,不許衙役收百姓的各種‘孝敬’,有錢人除外,還每個月自己掏腰包給他們加俸祿,百姓有事力所能及的他都會幫忙,如今他要在眾多百姓和家人之間做出選擇,無論犧牲那一方他都不好受吧。
李曦月站在古樹后,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五味雜陳,她一開始真沒想到這些事,如果縣令是貪官她還能心安理得的認(rèn)為自己做了好事,可是偏偏縣令是個好官,不論如何作為一個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害這樣的人,可是現(xiàn)在木已成舟,她還能怎么辦?
李曦月抬頭看著天空,那是一覽無遺的藍(lán)色,如水晶般閃耀,腦中前世今生的父母兄弟,音容笑貌不停變換,咬了咬牙反正自己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如就塵歸塵土歸土吧…
“罷罷罷,我怎么能因為自家就害死那么多人?!蓖h令看著不遠(yuǎn)處聚在一起商量著什么的村民說道。
“大人,糧食我拉回來了”齊方大步走向縣令過來,突然看向大樹抽出佩劍“什么人?”
李曦月一驚,馬上閃進(jìn)空間。
快步繞道樹后“奇怪,沒人啊,可我明明感覺剛剛有人的?”齊方抓了抓頭,有些不太確定了。
童縣令和金師爺對視一眼,又同時搖了搖頭,這個齊方啊,總是毛毛躁躁的。
看著有些迷糊的齊方,金師爺突然嘴角輕揚(yáng),“大人,我們索性就將事情鬧大吧?!?p> “吭?啊,什么?”童縣令有些懵逼了。
“大人你不想犧牲村民又要保護(hù)家人,索性這件事能鬧多大鬧他多大,雖然官家三令五申不許百姓信奉鬼神,可是百姓多是目不識丁之人,所知之事甚是有限,就拿眼前這些百姓來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那神跡不管是真是假,糧食從何而來,他們都深信那是土地顯靈,我們將此事傳出去把事鬧大,聽到的其他百姓必會前來,到時候神跡再現(xiàn),相信的人就會越來越多,就算皇上親自過問也不過是輕拿輕放,要不這么多人還能都?xì)⒘嗣??”金子軒眼睛微微一瞇說道,其實心底又何嘗不是在賭。
童縣令苦笑“可是到時候沒有神跡發(fā)生可怎么辦?這不是我們能控制的啊?!?p> 金師爺看著面前的古樹“會有的,這土地廟不是很靈么?”
童縣令這次是真的不太明白了。
可躲在空間里偷聽的李曦月卻是明白了,如果到時候土地廟沒有神跡發(fā)生,這個金師爺也會動手讓土地廟發(fā)生神跡的。
“大人,我們過去吧,重建土地廟的事我們不插手但也不攔著,等下我們就回去,我會私下找人宣傳這件事,剩下的咱們走著看吧”金師爺說完就和縣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