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尼堪外蘭恭送塔克世啟程。
“左衛(wèi)長,建州衛(wèi)長請您盡快前往衛(wèi)所!”一小將騎著馬攔截在馬車前。
似乎沒有商量的余地。
“調(diào)頭!”塔克世只好趕往衛(wèi)所,他也好久沒管理衛(wèi)所財政之事了。身為衛(wèi)所財政大人,甚是無奈!
這都快到家門口了,硬是把他拽走!
“小爺,請上馬車吧!”左衛(wèi)府派來接應的人對著少年行禮。
六年前,他的家,不叫左衛(wèi)府,是一處溫馨的居苑。
“這位爺請在此處等待另一輛馬車?!苯討娜丝聪蚬R,由于不知道來了兩個人,他只好讓另一人為哈齊引路。
建州大街是不允許騎行的,努爾哈赤便乖乖地上了馬車,任憑這人駕馬車。
趕了這么久的路,甚是疲憊,他便在車中打起盹。
“吁!”駕車的人跳下馬車。
繼而急忙地對著他說,“小爺,在此處稍等片刻,小的方便后便回來?!?p> 說罷便走了。
他也想透透氣,便自顧下了馬車。
掃視著四周,竟覺得陌生。
除了他坐的這輛馬車,一旁還停著兩輛。
寬闊的大路旁似乎有一處院落,卻又極其安靜。
“靈廟?”他好奇地走到院落大門前。
大門緊閉,“既然是一座廟宇,怎么不讓人進去?”他邁著步子,想進去看看:以前怎么沒見過這座廟宇。
他從來不信什么鬼神等靈異之事,所以不免好奇地扣門。
一連扣了幾次門,無人響應,“有人嗎?”
在他喊著間,一個眼神兇狠的忽地開門,“今日不上香!”
意思就是告訴他,今天不能踏進廟宇。
見狀,努爾哈赤更加好奇了,“明明是廟宇,為何不許人進去跪拜!”
“不許進就不許進!哪來那么多為何!”那人沒好氣地低吼道。
他眼中閃過的兇狠,努爾哈赤盡收眼底,“那我今日偏要進去,又怎樣?”
“那便對不住了!”那人不客氣地吐出不讓步之意。
僵持間,努爾哈赤邁步之際,那人便猛地對他使了一掌。
“嘶~”他這一掌可是毫不手下留情,努爾哈赤雖內(nèi)力不錯,但還是被他的內(nèi)力震出廟宇,好在少年用內(nèi)力穩(wěn)住,這才落到大路上,穩(wěn)穩(wěn)地半蹲著。
看來此人武功在他之上。
不等他起身,那人便“嘭”地閉門。
能接住他這一掌的人為數(shù)不多,這少年內(nèi)功極是好。那人一邊進去一邊思忖著??磥?,今日,他得好好護住自家主子。
門一關上,“噗!”他口吐鮮血,好在不打緊,“這人內(nèi)力不錯!”
不待他多想,門吱嘎地響了。
他及時故作鎮(zhèn)定,見是剛剛那人來開門。
“你可以進去了,只是不準進正殿,只能去偏殿跪拜。今日廟中有貴人!”那人神色較剛才緩和,可語氣一層不便。
說完,轉(zhuǎn)身便朝著正殿方向去。
既然好不容易進來,他便大大方方地滿足自家的好奇心。
待入偏殿,屋內(nèi)簡潔的擺設著一些東西。
他邁著悠閑地步子,在屋中轉(zhuǎn)著。
雙手付背,很是主子樣,“我還以為是什么奇珍異寶,什么神圣的地方?!彼谝环駡D前駐足。
雙手撫摸著圖中的景觀,“這天底下哪來的神靈,所謂神靈不過是統(tǒng)治的工具!”
“要是有,我也倒想看看。”
倒是一個香案很精致,一層案布鋪得嚴嚴實實,“就是有,我也不信。”繞到香案前,他隨便拿起盤中的水果,自顧自地吃起來。
“嗯,這水果倒是甜而不膩。若說何為神靈,倒不如是給人以溫飽的食物?!?p> 感到案底的動靜,“誰?”,“不會真的有神靈吧?”他有一絲驚恐。
但還是壯起膽子,猛地掀開案布。
一雙清澈的眼眸,如璀璨星河,撞上一雙如浩瀚銀河的桃花眼。
“是你!”他驚叫起來,富有磁性的嗓音中還透著一絲歡喜。
少女手中的烤全羊停滯于鮮紅欲滴的薄唇前。
說著,便將這案底之人拉出來。
一襲淡粉素衣的少女映入他的眼眸。今日的她怎么那么好看。
“你怎么在這兒?”奇了怪了,走到哪兒都能遇到她,難道這是上天的旨意?他好奇地望著她。
少女手中拿著烤全羊,水靈的雙眸無辜地看向他,纖纖細指慌忙放到唇上,“噓!別聲張,我就是……餓極了?!?p> “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說你吃個烤全羊非得鉆到香案底!”他打趣地逗著她,只是希望,能同她多說幾句話。
聞言,她欲言又止,倒是睜著圓潤的眼睛看著他。
看著委屈巴巴的孟古,她的嘴邊還沾著油膩的羊肉渣,他帥痞的臉上泛起笑意,溫柔地伸手拂去那小點肉渣。
孟古來不及閃躲,還沒反應過來,便感到嘴角一股涼意,他的指尖冰涼的觸碰惹得她似觸電般,內(nèi)心狂跳不已。
原本緊張的小臉上,一抹緋紅悄悄散開來。
見她這般嬌羞的小樣,他心里似春風吹拂,心花怒放。
“小姐!”屋外,一聲叫喊打破這一刻的靜美。
“小姐,你在哪兒呀?該返程了!”葉兒尋找過來,這格格說入廁,竟去了這么久還未歸來,她只好出來尋了。
“我在這兒!”聞言,孟古從心跳中驚醒,拔腿便朝門外跑。
檻外,于清風陽光中,她驀然回首,璀亮的瞳眸在那一剎那定格,莞爾一笑,嘴角的微笑溫柔動人,“我走了!”
徐徐清風吹拂,掀起她素粉色的衣裙,秀發(fā)在與清風相擁,她仙靈的身影消失于視線中。
他用深邃的眼光追趕她可望而不可即的背影。
他撿起她落于地面的銀色發(fā)叉,興許是她鉆出香案時掉落的吧。
呆呆地望著,驀地,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誒,你叫什么名字呀?”他張腿便追趕,跑過一道道走廊,卻不見她身影。
追至門外,只見自己乘坐的那輛馬車。
頓時很遺憾,都見到人家這么多次了,竟不知人間的名字!
“小爺,你可算回來了!小的在在此等候多時了?!苯討娜巳シ奖慊貋?,卻不見他蹤影,著急地四處尋找。
“你又看到剛剛那兩輛馬車往何處去了嗎?”他著急地問著那人。
“小的剛剛四處找爺,并未看見什么馬車。”那人奇怪地看著他。
“小爺還是趕緊上馬車吧!”那人聲音中透著一絲惶恐。這都出來多久了,得趕緊將這尊神送到左衛(wèi)府。
少年只好無奈地上了馬車,郁悶至極。
想著,剛剛她那副模樣,像極了偷吃的小孩被大人發(fā)現(xiàn)一般,甚是可愛,嘴角不由上揚。
馬車輾過車水馬龍的蘇克大街。
“這些商鋪是最近幾年發(fā)展起來的吧?”他掀開簾子,看著這喧鬧繁華的大街,不由得問道。
記憶中的蘇克街,狹小的街道,石板鋪得整整齊齊,小小的商鋪一間挨著一間……而今,物是人非,這個小小的世界翻天覆地,而他歡樂的童年一去不返。
“是的。近年,蘇克素護河部發(fā)展得不錯,常年與葉赫通商,這不,許多商人紛紛來我們這兒開戶做生意?!瘪{馬車的人倒是熱情地同他聊著天。
左衛(wèi)府,正是午時,烈陽當空。
“起來呀!”一個身著錦緞的少年手持木棍,身高八尺,一身兇煞的氣質(zhì)與冷顏很登對。他高傲地對著地上的人冷聲道。
地上的人口吐鮮血,緊緊捂著胸口,掙扎著起來,可是就是站不起來。看來被傷得不輕。
地上的人很是委屈呀。眼前這位吧,就算武功比他高,他還是得當神供著,硬著頭皮陪這位練武。
見狀,少年不滿的呵斥道,“沒用的廢物,爺我還沒使出必殺技?!?p> 周圍的人被嚇得鴉雀無聲。
“爺饒命,是小的無能?!钡厣系娜诉B忙忍著痛爬起來。
“罷了,滾!”少年憤憤地低吼道。
地上之人便連滾帶爬地開溜,他很感激這位沒要了他的命。
少年目光凌厲地打量著眾人,這像是要吃人的眼光嚇得眾人直冒泠汗,暗自祈禱不要被“寵幸”。
“你,上!”少年掃視了眾人一眼后,便將目光鎖定其中一人,繼而用木棍指著。
其余人見不是自己都暗暗竊喜,倒是這個被“指定”的人微微顫顫地走出隊列。
甚是可憐,他只能期盼自己身體有神靈相護,能挨得住眼前這位的一棍。
驕陽似火,曬得人臉上火辣辣的疼,強光更照拂得人睜不開眼。
身穿錦緞的少年將手中之棍扔給“對手”,這個可伶的人似受不住強大的內(nèi)力般向后踉蹌了一下。
眾人見了,暗叫不好,這~都還沒開始呢!
果不其然,一個回合不到,這個可憐的人便臉色慘白地躺在地上喘息,“爺,饒~饒~命?!?p> “抬下去!”少年迷人的側(cè)顏在陽光下很養(yǎng)眼,厄怒的嗓音從唇瓣吐出。
這下,眾人又開始提心吊膽了:千萬千萬不要挑中我!
“全上!”少年背身冷言到,今天又掃了他的興!都是些沒用的飯桶!
眾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暗自叫苦,今日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