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謝至詫異之際,一內(nèi)伺打扮之人走了出來。
此人,謝至倒也在東宮見過。
在此人出來后,謝至便合上了食盒,笑著打招呼道:“公公好!”
那內(nèi)伺笑呵呵的拱手回道:“咱家張永問謝伴讀好?!?p> 張永?那個扳倒了劉瑾的張永?
謝至心中只是稍微閃過一絲疑惑,便拱手回道:“張公公好?!?p> 張永也不說話,只是從謝至手中拿過食盒。
謝至雖說疑惑,卻也沒做阻攔。
只見張永拿了食盒后,便三下五除二打開了食盒。
瞬間,一盤著的如大拇指粗細的草蛇便顯露了出來。
尼瑪,劉瑾這心思也太歹毒了吧?竟還給他來了這么一招。
就說嘛,劉瑾就不是什么好人,能有如此好的心意?還給他送吃的?
在謝至詫異之際,張永便淡淡的又開口,道:“謝伴讀無需擔憂,這蛇并無毒,也不是針對你的,劉瑾之所以如此做,是想在王少詹事授課之際,讓這蛇竄出,好讓王少詹事對謝伴讀有所介懷?!?p> 張永此言一出,謝至立馬就明白了。
這絕對是朱厚照的想法,劉瑾不過只是諂媚邀寵罷了。
謝至是不會以為劉瑾有如此好意,但卻也是并不曾想到,劉瑾送他糕點會是如此險惡的心思,更不會想到,會采用了如此隱秘的手段。
若非張永的報信,恐還真就有可能讓劉瑾的奸計得逞。
自然,謝至是不會以為,張永給他報這個消息,是因為昨日他所帶的魚所收買的作用。
張永也算是東宮的老人了,豈能只憑區(qū)區(qū)的一條魚收買。
既然有疑問,那就要問清楚才是。
謝至笑嘻嘻的詢問道:“不知張公公緣何要冒險告知某這些?”
張永臉上淡然,回道:“謝伴讀無需多想,咱家只是與劉瑾有仇怨!”
此時,劉瑾與張永的矛盾已經(jīng)彰顯出來了?
既然,張永已如此說了,謝至也不好多說了,繼續(xù)規(guī)規(guī)矩矩的道了一聲謝,道:“多謝張公公。”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張永與謝至的仇怨,正好幫了謝至的大忙。
既然知曉了劉瑾所贈與的那食盒之中有蛇在,謝至自然就不能在把那食盒帶入殿中的。
誰能知曉那食盒中的蛇何時會爬出。
從東宮門口一直到正殿之中,謝至一直都在想著對策。
直到進入殿中也不曾想到辦法。
直接放掉那蛇倒也簡單,可如此一來的話,張永為他通風報信的事情必然會被查出。
到時候張永被連累,那不僅沒有人再為謝至通風報信,最關(guān)鍵的是,也沒有了能夠制衡劉瑾之人。
那劉瑾還不是想如何就如何了?
在快要靠近那大殿之時,遠遠的,謝至便瞧見了那高高的門檻。
瞧了一眼,裝模作樣背書的朱厚照。
謝至大老遠的便小跑著喊了起來,在靠近那門檻之際。
只聽咣當一聲,謝至被那門檻絆了一個踉蹌,手中的食盒滾出了老遠。
隨著食盒的落地,里面的糕點灑了一地。
朱厚照正遙想著待會從謝至帶著的食盒之中爬出一條蛇的情景,怎么著也沒想到,謝至只是一個進門就會如此。
朱厚照臉色不快,盯著謝至。
謝至隨即道歉,道:“殿下,草民見到殿下欣喜異常,不小心被絆了一下,還望殿下恕罪?!?p> 即便謝至摔跤那也不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
自從昨日,朱厚照見到謝至之時的臉上已經(jīng)是沒有了笑意,冷聲道:“無妨,謝伴讀不曾摔傷吧?”
謝伴讀搖頭回道:“沒事,草民這身強體健的怎會有事?!?p> 說著,朱厚照便喊了幾個宮女,道:“你們幾人把此收拾一下。”
幾個宮女領(lǐng)了朱厚照的命令拿著笤帚,簸箕的,收拾了地上的糕點以及碎盤子后,一人正準備把那食盒代離現(xiàn)場之時,一蛇慢慢悠悠的從那食盒中爬了出來。
那宮女頓時丟了食盒驚呼大叫。
朱厚照當然知曉那食盒中有什么,卻也呵斥道:“鬼叫作甚?”
幾個宮女刷刷跪了一地,那驚呼大叫的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殿下...恕罪...那食盒中有蛇?!?p> 朱厚照瞬間更是大叫,道:“蛇?謝至,你把蛇帶進東宮,是要弒君不成!”
尼瑪,朱厚照這廝夠狠的。
陷害他不成,就給他扣了如此一頂大帽子。
謝至悠閑的把露出外面的蛇重新放回食盒當中,淡然道:“殿下明鑒,這食盒是劉公公拿給草民的,說是要給草民嘗嘗,就這些糕點宮外可是沒有的?!?p> 聽了謝至的這個解釋后,朱厚照厲聲呵斥道:“劉瑾,你個狗東西,給本宮滾出來?!?p> 朱厚照這么一吼,沒把劉瑾喊出來,倒是喊來了王德輝。
瞧著殿中亂糟糟的一片,王德輝臉色黑如鍋底,面無表情的道:“圣人之處,豈容兒戲?”
朱厚照還未開口,謝至便率先認錯。
造成這個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啊,他自是得認錯才是。
“先生,皆是學(xué)生之錯,劉公公送了學(xué)生些糕點,學(xué)生進殿之時,腿腳有些發(fā)軟,竟被絆了一下,這糕點便灑了出去,在收拾殘局之時,不知怎就躥出了一蛇來?!?p> 聽了謝至的解釋,王德輝臉色并無多大變化,道:“讀書習武固然重要,還需顧忌自己身體才是?!?p> 王德輝此言之后,震驚的自然不是只有朱厚照一人。
謝至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蒼天啊,大地啊...
這是他的努力有了回報?別人對他的一印象終于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了?
謝至扯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拱手回道:“是,多謝先生關(guān)切,學(xué)生下次定當注意?!?p> 謝至認錯,王德輝自是也沒做批評,也不再多說,率先抬腳越過了謝至和朱厚照道:“把此處收拾一下,開始授課,一寸光陰一寸金,片刻也耽誤不得。”
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步田地,朱厚照想要達成的目的已經(jīng)是無法實現(xiàn)了。
即便追求下去,那也不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罷了。
無奈,朱厚照也只能是認命了,悶悶不樂的道:“是,王師傅?!?p> 謝至知曉朱厚照的心思,瞧著他如此的悶悶不樂,倒是有些幸災(zāi)樂禍了。
哼,誰讓這廝從一開始心思就不正呢?
張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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