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仙姐,你狀態(tài)不錯。”
言汐抿嘴,笑著看他們姐弟斗嘴。
肖仙接過服務(wù)生遞過來的啤酒,抿了一口:“不然怎樣,每天以淚洗面,做一個自暴自棄的黃臉婆?”
言汐笑著指指旁邊的肖無:“肖無很擔(dān)心你,還以為你每天酗酒,翹課。”
肖仙瞥了眼肖無,淡淡的道:“前段時間是的,最近不會了。我早就想開了,人要往前走。但是我也得尊重自己的感受,給心里的戾氣一個緩沖期?!?p> 她端起酒杯與言汐和肖無面前的水杯各碰了一下,自己一飲而盡:“敬往事,敬明天比今天更好?!?p> 言汐眼神亮晶晶的,她被眼前的肖仙打動,將水杯舉起,也喝了一口。
肖無抱臂:“你別當(dāng)主持人了,去當(dāng)演員算了。”
肖仙挑眉:“你怎么知道,我的戲劇老師說我很有天賦?!?p> 肖無無語了,低下頭隨手將言汐面前的牛排移到面前,拿起刀叉,將牛排橫切成小塊。
又將言汐的那份放回她面前。
言汐愣愣的舉著刀叉,看著他整套動作行云流水般流暢。
然后他又肖仙的牛排拿過來切好,再放回她面前。
最后,他切好面前自己那盤,舉起叉子,往嘴里送了一口。
肖仙噗嗤笑了,對言汐道:“肖無從小被我剝削慣了,洗碗切牛排帶孩子,無一不精?!?p> “還不是因為你太懶?怎么還好意思說給別人聽。”肖無對肖仙的揶揄不為所動。
“噢,對了,肖無的卸妝水平超好的,我結(jié)婚前還住家里的時候,每次應(yīng)酬回來實在太困了,都是逼著他給我卸妝。”肖仙壞笑:“以后有機(jī)會你可以試試,不比美容院的姑娘水平差?!?p> 言汐驚訝的睜大雙眼,側(cè)頭看向肖無:“真的?你還會卸妝?”
肖仙戲謔的道:“你別看他長了個霸道總裁的外殼,其實從小就是個冰山暖男,除了戀愛低能,其實超會照顧人,你看他帶安安就知道……”
肖無耳尖有些泛紅,輕咳一聲,打斷肖仙的賣弟套路。
從聽到‘卸妝’這兩個字開始,他就只想不顧一切的岔開話題。
“安安很想你,她又長高了一點(diǎn),你有空可以回去看看她?!?p> 肖仙果然閉了嘴,悻悻的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媽媽?!?p> “其實我覺得你現(xiàn)在這樣還不錯?!毙o放下刀叉:“你以前走的太順利,經(jīng)歷點(diǎn)挫折也不是壞事。人總要愛自己,才能愛別人,哪怕是對著自己的孩子。看你恢復(fù)以前的開朗,我也放心了?!?p> “謝謝你啊,肖無哥哥。”肖仙沒好氣的道。
肖無皮笑肉不笑:“不客氣,肖仙妹妹。”
肖無帶著言汐從酒吧出來,告辭了接下來還有第二波約會的肖仙。
兩人開車回酒店,肖無將空調(diào)關(guān)了,將車窗都打開。
鐵紅色的夜籠住比白晝更璀璨的曼哈頓,言汐抬手撥開在風(fēng)中拂面的發(fā)絲,手肘倚著車窗。
“直接回酒店?”肖無問道。
言汐不置可否:“都可以。”
“我們游車河吧。”肖無來了興致,將車?yán)@著曼哈頓的主要景點(diǎn)開。
兩人沉默著,仿佛短暫的放空了一切,靜靜的欣賞著此刻心無旁騖的風(fēng)景。
肖無偶爾會向言汐簡單的介紹,這里是帝國大廈,那里是中央公園。
言汐依稀有些印象,原主曾經(jīng)也是上東區(qū)的??汀?p> “楊展是我們?nèi)齻€里面最有天賦的,我們經(jīng)常開玩笑說,他才是真正的華爾街股神。如果不是他風(fēng)頭太盛,我們也不會和布朗先生不打都不相識,成為朋友。”肖無忽然輕聲說道,語氣里有復(fù)雜的情緒。
“就是今天那個布朗先生嗎?”言汐有些驚訝。
肖無點(diǎn)頭:“那時候他還沒有自己出來單干,是摩根最頂級的分析師?!?p> 言汐靜靜的聽著。
“但是楊展太心急了,他父親身體不好,他說想在35歲之前實現(xiàn)財務(wù)自由,提前回家盡孝。”肖無順著回憶,繼續(xù)說道。
“然后呢?”
“他從布朗先生那里知道了一個能源期貨的利好信息,知道我不會同意這么冒進(jìn)的行為,他和任也玊瞞著我,兩個人把全副家當(dāng)壓上,加了200倍的杠桿?!毙o嘆氣:“虧的很徹底?!?p> “布朗先生是故意的嗎?”言汐問。
“他也是被對手做局騙了,但是他不像楊展他們那么孤注一擲,損失在可控范圍。因為這件事,他一直覺得對我有愧?!?p> 肖無苦笑。
“本來是可以補(bǔ)救的,公司賣了,物業(yè)、車、船都可以賣了,只要核心客戶數(shù)據(jù)還在,大不了從頭再來。可楊展那時候已經(jīng)不冷靜了,他跑去找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報價,一心只想瞞著我把窟窿堵上。他知道阿卡夫財團(tuán)有多想買走我們培養(yǎng)的分析師和客戶數(shù)據(jù),他以為能賣個好價錢。”
“后來呢?”
“阿卡夫是給了好價錢,不過不是給楊展,而是給任也玊——擺明了故意離間我們?!毙o眸中泛起一抹銀色,他抹了把臉:“結(jié)果就像你知道的,任也玊接受了阿卡夫的條件,徹底背叛了我們。楊展知道以后,就崩潰了,自殺了。”
肖無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煙:“可以嗎?”
言汐點(diǎn)頭。
肖無單手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點(diǎn)上,吸了一口。
“任也玊為什么這么做?他不是你們最好的朋友嗎?”言汐不解。
“他后來跟我說,他是權(quán)宜之計,演一場戲給阿卡夫看,只是楊展誤會了。”肖無諷刺的笑道:“楊展已經(jīng)死了,他想怎么說就怎么說?!?p> 言汐抿嘴,想起了那次在花店,恨不得沖上去暴打任也玊的楊揚(yáng)。
“那,那筆債務(wù)呢?”
“任也玊填了。”
“他說的會不會是真的?”言汐皺眉。
肖無沒有說話,良久才道:“如果他們只是朋友,我可能會試著不去恨任也玊?!?p> 言汐沒聽懂,疑惑的看著肖無。
“不重要了。楊展已經(jīng)回不來了?!?p> 言汐聞言,默默的將頭轉(zhuǎn)往車外,對著激情四溢的車水馬龍,不知道該說什么。
太久沒有在談項目以外的時間來紐約轉(zhuǎn)悠了,今晚紛沓的往事都向肖無涌來。
他心緒起伏,不知不覺跟言汐聊起了壓在心上的往事。
送言汐回酒店休息后,他在房間里連抽了三支煙。
言汐自己身邊最近發(fā)生那么多壞事情,也不見她把這種煩憂掛在臉上。
反而愿意做他和肖仙的聆聽者。
言汐是個好姑娘。
……
他愿意站好一個朋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