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霜呲了一聲:“是路家的小子,雖然跟咱們不能比,但在平城也算是不錯的世家子弟了?!?p> 言汐心下了然,原蕊之居然真的選了路謙那么個貨。
“什么時候再帶安安來家里住幾天?一陣子不見,怪想那小丫頭的?!睂幦缢Φ?。
言汐笑笑,沒有回答。
說是逛街,其實以寧如霜如今的身份,早已失去了在商場里亂逛的樂趣。
每次要去什么店,商場必然要品牌店員早早清場,只供她挑選。
品牌方也會在新品發(fā)布前,就將產(chǎn)品目錄寄往她和言汐的住處,需要什么,一個電話就送來了。
如今寧如霜逛的最有樂趣的,反而是各國的時裝秀現(xiàn)場,藝術(shù)品畫廊,古董經(jīng)紀(jì)店等。
賓利車駕輕就熟的停在一處不起眼的巷子口。
巷子太窄,車開不進去。
寧如霜和言汐下車步行。
這條古樸、低調(diào)的巷子里,藏著平城最有名的一家古董店,店名為臻玉閣。
言汐跟著寧如霜來過好幾次,自己也是這里的常客。
臻玉閣說是一家古董店,其實只要你出得起價格,古今中外的奇珍異寶,他都會盡力替你搜羅來。
上次給寧如霜送的紅寶石項鏈,就是從這家店里訂的貨。
烏黑的窄門敞開,門前植著一棵茂密的金桂樹。
門內(nèi)照壁前立著一塊烏黑的大石頭,上面用瘦金體篆刻著金色的“臻玉閣”三個字。
金字烏石,足見商家的品味。
寧如霜領(lǐng)著言汐繞過照壁,穿過亭臺水榭,才進到一處古香古色的內(nèi)宅院里。
每次來這兒,言汐都有種回到舊時的錯覺。
宅院里布置著猩紅的手工地毯,四面都是八寶閣,一些貴重的老物件都珍而重之的蓋在獨立的玻璃罩子里,以防損壞。
見寧如霜進來,老板也趕緊迎了出來。
“原太太好!言小姐好!貴客臨門啊,小店蓬蓽生輝,茶水已經(jīng)幫你沏好了,上等的西湖龍井,昨天剛到的新貨。”
老板將她們直接迎進了VIP室。
“原太太今天趕時間嗎?是直接取貨,還是看看新貨?小店新到了一柄玉如意,我一看那玉質(zhì)上等的溫潤,最是養(yǎng)人,就想著先給您留著挑,別人來我都沒拿出來?!?p> 寧如霜坐在上位,端起茶杯笑罵道:“所以說老板生意興隆呢,我這進來還沒一分鐘,你小嘴叭叭的沒停過。”
老板呵呵笑著,像尊歡喜的招財貓。
“我這不是看到二位喜不自禁嘛,我們店可是多虧了您照拂?!?p> 寧如霜擺擺手,不跟他瞎貧:“先把我預(yù)的東西拿出來?!?p> “好呢,兩位稍等!”老板說著,趕緊下去了。
言汐好奇:“又找到了什么好東西?”
寧如霜神秘的笑著,沒說話。
片刻后,老板戴著一雙白手套,手上拖著一只黑色的托盤,中間放著個猩紅色的四方絲絨匣子走了出來。
“請兩位過目。”老板小心翼翼的將托盤放在她們面前的長桌上。
只見老板仔細的將盒子打開,露出里面的一個藍寶石桂冠。
“這是15世紀(jì)英國王室瓊斯公主出嫁的時候,王室特意為她打造的桂冠珠寶?!崩习逍⌒囊硪淼呐醭觯f到寧如霜手上。
“桂冠最大的整顆藍寶石重150克拉,冠重1600克,上面有1200顆海藍寶,66塊純藍寶石,68粒美玉和108串珍珠?!崩习褰榻B道。
寧如霜美目放光,指腹輕柔的摩挲著那頂桂冠頂部的藍寶石。
“這可是真正的稀世珍寶,獨一無二?。 崩习蹇畤@道。
寧如霜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抬手將桂冠戴在了言汐的頭頂上。
“試試,看大小合不合適?!?p> 言汐驚諤的看著寧如霜:“給我的?”
寧如霜笑著:“當(dāng)然是給你的!這可是媽媽給你攢的嫁妝。來,好好戴著,讓我看看?!?p> 言汐低頭戴上那頂藍寶石桂冠,仰起頭時海藻般濃密的頭發(fā)蓬松自然的落在一側(cè)的肩上,露出天鵝般修長的頸背。
老板見過的美人不少,卻還是第一次看呆。
“喜歡嗎?”
言汐對著鏡中的自己點頭,回應(yīng)寧如霜的詢問。
華麗桂冠下那張絕美的小臉,看起來粉雕玉琢般的不真實。
“老板,包起來吧!”寧如霜滿意的對老板吩咐。
老板春風(fēng)滿面的將桂冠從言汐手中接過,手腳麻利的裝箱,開單。
幾百萬的東西就這么輕松售出,所以人人都說他臻玉閣可以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寧如霜隨意的拎著那個裝著桂冠的紙袋子,挽著言汐的手上了車。
她拍拍兩人中間的紙袋子:“先存在我那兒的保險柜里,回頭給你那兒裝好保險柜,你就來拿?!?p> 言汐頷首:“謝謝。”
“怎么看起來不高興?”寧如霜疑惑的看著言汐。
言汐抬起眼眸,扇子般的黑睫毛忽閃忽閃:“很高興,我很喜歡?!?p> 不待寧如霜追問,言汐問:“還去哪里逛嗎?”
寧如霜搖頭,扭過臉看向窗外:“汐兒,媽媽在原家也有難處的。能彌補你的,也只有這些了?!?p> “你是不是聽說了什么?”言汐猶疑的問。
寧如霜眸中有亮光閃過,待扭回頭注視著言汐時,唇角只剩溫柔的笑意:“不要瞎想,如果可以找個能護著你的婆家嫁了,媽媽也了了一樁心事。”
“可是你不是一直要我?guī)腿手?p> “汐兒,我低估了原家……多做多錯,媽媽只愿意你平安幸福。仁之的路,他自己去走吧。”
言汐錯愕的看著寧如霜,這當(dāng)然是她所期望的局面。
她是早晚要離開這個世界的人,她希望身邊的人都能靠自己過的幸福,彼此因果越淡,將來分離的時候,造成的傷害也就越少。
可寧如霜為何忽然轉(zhuǎn)換了態(tài)度?從前一心要她跟原蕊之搶食,一心為原仁之鋪路。
寧如霜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言汐握住寧如霜的冰涼的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原和盛欺負你了?”
這還是言汐第一次在寧如霜面前對原和盛直呼其名。
寧如霜苦笑:“他不必欺負我。你還小,你不懂,媽媽現(xiàn)在只希望你將來,也不必懂。”
說著,抽出手將言汐的長發(fā)捋到耳后:“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對你好的。媽媽下周替你安排了幾個相親,你乖乖參加?!?p> 言汐滿眼困惑:“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