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零時。
街道上看不到半條人影，只有路燈發(fā)出的光線抵抗著雪幕。
郝杰有所預(yù)感，他要找的人就在前面，于是便下定決心向前走去，通過一條長長的巷道，面前的景色豁然開朗。
然后他便看到，在四下無人的白色夜晚，身穿和服的少女，若有所思，凝視著眼前的黑暗。
“——郝杰，你來了。”
黑暗的天空，好像被雪染上了紅色，在大雪的背景襯托之下，少女顯得格外的空靈。
遠坂凜緊緊跟在郝杰的身后，心情緊張的看著前面的那個身影，光是看到就足夠發(fā)現(xiàn)那絕對是一個了不得的存在了，尤其是少女的表情如同機械般毫無情感，讓人看了不由心中發(fā)寒。
“嗯，我來了?！?p> 輕輕拍了拍凜的手背，投過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后郝杰獨自一個人走上前去。
“我本來打算一直沉睡下去，永遠不再醒來，也不再理會這個無聊的現(xiàn)實，畢竟一切都已經(jīng)注定，僅僅只是一個夢罷了。只是沒有想到你的到來卻突然驚醒了我，使得我不得不醒來。”
“那你對我的到來，到底是喜歡多一點呢？還是討厭多一點呢？”
雖然一般人，不論是普通人還是魔術(shù)師，面對現(xiàn)在的兩儀式的時候，都會感到顫抖和恐懼。
就像是剛剛遠坂凜的表現(xiàn)，光是遠遠看到了就想要顫抖的逃走。
這就像是生物面對天敵的本能一樣，對于兩儀式這種沒有人格道德約束，但偏偏擁有輕易毀滅世界能力的存在，任何有理性的生命都會感到害怕。
但郝杰卻沒有害怕，因為他明白兩儀式的本質(zhì)是什么，也明白對方并不會傷害他，反而像是非常熟悉但卻從未見面的朋友在打招呼一樣。
“——嗯，可能是喜歡多一點吧?！?p> 少女不太確定的說道，微微蹙眉，原本宛如機械般的空洞表情，此時卻前所未有的增加了一絲人性。
作為連接根源之渦的存在，兩儀式最深層次的人格，也就是面前的根源式，其本質(zhì)應(yīng)該是空洞虛無的，并沒有可以稱之為人格理性的存在，但此時原本應(yīng)該空無一物的虛無卻仿佛被染上了一絲色彩。
雖然僅僅只有一絲的變化，但卻已經(jīng)與曾經(jīng)的空洞變得不同。
“哦，沒想到我還挺受歡迎的，為什么會喜歡多一點呢？”
“這當然是因為，你給這個一塵不變的世界帶來了全新的變化。本來作為連通根源的我，萬事萬物都是早已既定好的故事，一切都是不變的，就像是在做一個夢，但是你的到來卻像是一陣漣漪，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未知的存在?！?p> “人類面對未知，更多的不是應(yīng)該恐懼嗎？”
“是的，你說的是正確的，人類恐懼著未知。但我和人類不同，我更討厭這一塵不變的現(xiàn)實。所以作為獎勵，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個要求?！?p> “你說的這個愿望，應(yīng)該是不限條件的所有愿望吧！”
“是的，只要是人類所能想到的愿望，我應(yīng)該都能夠?qū)崿F(xiàn)。你們不是正在參加圣杯戰(zhàn)爭么，那個杯子所能夠完成的愿望，我能無限次的做到?！?p> “無限次使用的圣杯——！”
顯然由于太過震撼，遠坂凜難得擺脫恐懼的情緒，情不自禁的驚呼出聲。
要知道他們遠坂家族，數(shù)百年來的夙愿，也只是想要贏得一次圣杯戰(zhàn)爭罷了，但現(xiàn)在他們不惜付出一切代價想要獲得的東西，對于面前的存在卻是隨手可以實現(xiàn)的東西，這如何能讓她不感到震撼。
遠坂凜很像問問面前這個存在，其體內(nèi)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怪物，只不過這時兩儀式空洞的眼神看了過來，頓時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遠坂凜再次回想起之前被支配的恐懼，瑟瑟發(fā)抖的說不出話來。
“凜！”
阿爾托莉雅握住遠坂凜的手，擔心的看著她，遠坂凜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此時郝杰和兩儀式的對話依舊進行著。
“誒呀！能夠?qū)崿F(xiàn)任何愿望呢！這還真是讓人有些心動，那我姑且便提出一個愿望吧，式你愿意跟我走嗎？”
“這個愿望我做不到?！?p> 雖然已經(jīng)有所預(yù)料，但郝杰還是顯得有些失落：“做不到嗎？”
“嗯，做不到，因為你來的太晚了。雖說我才是兩儀式這個存在的本質(zhì)，但是作為主導(dǎo)行為的人格卻是式，式她很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她喜歡這個平凡生活的夢，所以即使我難得對你產(chǎn)生了‘興趣’這種人類才有的情感，但依然無法做主跟你離開?！?p> “唉——！”郝杰仰首望天長嘆道：“真是羨慕黑桐干也這個家伙，竟然能夠得到式的青睞?，F(xiàn)在你們就連女兒都四歲了，就算是為了小末那和你，我也不忍心拆散你們呢！”
“那么作為補償，這個你就收下吧！”
兩儀式手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件紅色夾克，好像一直就在她的手中，卻也好像突然間出現(xiàn)在這里。
“就讓她代替我，跟在你的身邊吧！”
郝杰點了點頭，鄭重的將這件紅色夾克收起來：“我明白了！”
對于這件紅夾克，郝杰當然知道這是什么東西，這其實就是他這次來到這里的主要目的，兩儀式曾經(jīng)使用過的紅夾克外套。
一模一樣的應(yīng)該還有好幾件，是中學的時期在黑桐干也的建議之下，兩儀式選擇穿上的服裝。
這對兩儀式來說很有紀念意義，同時也是最好的圣遺物。
如果能夠召喚出兩儀式的英靈的話，那么也算是實現(xiàn)了把式帶在身邊的愿望了吧。
“你就不想提一些其他的愿望嗎？這件東西，本來就屬于你自己就能夠找到的?！?p> “不用了！”
郝杰輕輕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幾乎全世界所有人都向往的機會。
“為什么，不論是你還是黑桐干也，都選擇了拒絕，你就沒有任何想要實現(xiàn)的愿望嗎？”
“不?！焙陆軗u了搖頭說道：“我跟他不一樣，我有很多想要追求的東西，只是不想因此而勉強你。如果你真的想要幫我實現(xiàn)一個愿望的話，那就不要繼續(xù)在沉睡中等待化作塵埃，好好延續(xù)好自己的生命，等到式心滿意足的把那個人送走之后，到時候我會選擇過來接你離開?！?p> “好，我答應(yīng)你！”
就在郝杰許下誓言，名為兩儀式的存在也答應(yīng)的時候，契約之光在兩人之間展現(xiàn)，第三次契約能力在此時觸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