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世上多野狗
這時,一道清冷的女聲忽然響起在花菱身后,她條件反射般的一哆嗦,站直了身體。
“祁師姐,怎么了?”
她就像一個怕被責(zé)罵的小孩一樣,笑容僵硬地轉(zhuǎn)身笑道。
開口的,正是那位恨鐵不成鋼的冷艷師姐。
她美眸掃過唐靖懷中的小家伙,眉毛輕蹙,盡量語氣平和地開口道:
“七歲以下的孩子,是要獨(dú)立分班的,不能入選精英班?!?p> “啊呀,我忘記了?!?p> 旁邊的花菱恍然大悟般說道,氣得師姐一巴掌拍在她后腦勺上:
“真的丟人,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p> 冷艷師姐轉(zhuǎn)頭對秦缺道歉道:
“不好意思,是我們弄錯了,具體的情況我們會向校方交代的?!?p> “不能進(jìn)就不能進(jìn)吧?!?p> 令她意外的是,秦缺的語氣里并沒有遺憾之情,反而溫柔地哄著小家伙:
“快,和姐姐打招呼?!?p> 秦缺覺得,能通過這件事,幫小家伙樹立信心,那就足夠了,進(jìn)不進(jìn)精英班,都不重要。
“漂亮姐姐好?!?p> 小家伙臉上笑得燦爛,讓她反而有點(diǎn)不好意思。
“你好?!?p> 這時,又有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這算什么?這個小女孩沒有資格,卻打破了一座銅鐘,直接占去了一個寶貴的精英班資格!”
“這很顯然是你們的失職,我們要求再設(shè)一座銅鐘!”
秦缺抬眼看去,原來是先前隊(duì)列中的幾個人,氣勢洶洶地上前逼問祁師姐:
“就是就是,你們的失誤太大了?!?p> “少了一座鐘,這得減少我們多少感悟功法的時間?!”
“還有,對精英班的運(yùn)行產(chǎn)生了負(fù)面影響!”
他們覺得自己很占理,要求也很符合規(guī)矩。
但出乎他們預(yù)料的是,祁師姐非但沒有給他們一個交代,反而冷笑道:
“你們是不是都覺得100個精英班名額很少?”
“大錯特錯!”
“我覺得太多了!”
“我們道宗,每年收入的內(nèi)門弟子,不超過五十人,是精英班的二分之一,是普通學(xué)員的百分之一?!?p> “所以……精英班絕不會嫌人少,只會嫌人多?!?p> “少了一座鐘,對剩下的99名精英班學(xué)員,絕對是好事,因?yàn)樗麄兎值玫馁Y源變多了?!?p> “這可是成人之美,我們怎么會插手阻攔呢?”
這位祁師姐顏若寒霜,辭如刀意,冷笑一聲,極有她的師父云劍生的派頭:
“所以,幾位還是快去別處排隊(duì)吧,不要在這里浪費(fèi)時間?!?p> 她說罷,便瀟灑得轉(zhuǎn)身離開。
她一番話說得幾個學(xué)員臉皮氣成了豬肝色,卻是啞口無言,發(fā)不出哪怕一句指責(zé)。
就像是應(yīng)了那句話:
“我方擁有關(guān)于項(xiàng)目的一切解釋權(quán)?!?p> 他們這幾個學(xué)員人微言輕,就是云劍生看他們不爽,直接把他們發(fā)配普通班干雜活,他們又能如何?
秦缺沒興趣看這些跳梁小丑的荒誕喜劇,他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
“和這位姐姐說再見?!?p> “姐姐再見!”
小家伙甜甜地朝花菱道別,揮了揮手。
“絨絨再見!”
這個迷糊少女比起應(yīng)付成年人,似乎更拿手的是應(yīng)付小孩子,她對著小家伙明媚一笑,也揮揮手道別。
時間不早,秦缺牽著絨絨的小手離開,辨識了一下方位,找到了去往道校食堂的路。
可這時,幾道人影從后面追了過來,擋住了去路。
仍舊是氣勢洶洶的那幾個人,面色不善地對秦缺開口道:
“你是故意的吧?讓沒有資格的女兒打破銅鐘,讓大家難堪?”
“就算你不是故意的,那也是做錯了事,小孩子我們不追究,但你這個做家長的,得負(fù)起責(zé)任。”
“今天在這,你必須給大家道歉,把話說清楚?!?p> 秦缺笑了,他還以為這些人要說什么。
原來是野狗亂吠。
這群人不能拿祁師姐怎么樣,但可以堵著他找他撒氣。
這世上就是有這么多野狗一樣的人,一邊舔著強(qiáng)者的腳丫子,一邊肆意地霸凌弱者。
像現(xiàn)在這樣,這些人趁秦缺父女落單,故意找茬,來惡心秦缺,甚至擺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樣,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十足的野狗做派。
“粑粑,是不是我做錯了?”
這時,縮在他大腿后面的小家伙緊緊抓著秦缺的手臂,有些不安地開口道。
“沒有,絨絨你什么都沒有做錯。”
秦缺把絨絨抱在懷里,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不去看眼前這幫人。
他的眼神冷了下來。
“我說,你這做家長的,就得做出榜樣來,孩子才會聽話?!?p> 那幾個人似乎覺得自己占到了上風(fēng),便更加理直氣壯了起來:
“你……”
然而,下一瞬,秦缺眼底的紅芒一閃。
他們所有人都呆滯住了,眼神迅速渙散,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秦缺的低語聲,在這幾個人的腦海中響起:
“誰允許你們在我面前嚼舌根的?”
“你們現(xiàn)在,回到各自家中,走進(jìn)衛(wèi)生間?!?p> “反鎖房門,對著鏡子?!?p> “張開嘴?!?p> “拔掉自己的舌頭?!?p> 接到指令后,這幾個人在秦缺寒意深蘊(yùn)的目光中,以一種略顯別扭的行走姿勢,渾渾噩噩地離開了。
“好啦絨絨,我們?nèi)コ燥??!?p> 秦缺輕輕把手撫在小家伙的背上,眼里的冰封漸漸融化。
“相信爸爸,你什么都沒做錯?!?p> “真的……嗎?”
小家伙抬起頭來,看向秦缺,一張稚嫩的臉蛋上寫滿了委屈,兩只大眼睛淚光流轉(zhuǎn),泫然欲泣。
“那些叔叔都走啦?!?p> 秦缺哄道,小家伙有些怯生生地轉(zhuǎn)過頭。
那些氣勢洶洶,好像她欠了錢一樣的叔叔們,真的不見了,只留下面前造型典雅古樸的行道。
“別難過啦,那些叔叔錯怪絨絨了,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p> 秦缺用紙巾拭干了小家伙的淚水,溫柔地哄道。
可沒想到的是,她卻嚎啕一聲,抱著秦缺的脖子哭了起來:
“絨絨沒做錯……絨絨很聽話!”
“絨絨不是壞孩子……”
“絨絨很乖……”
秦缺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沉默無聲,讓她盡情地宣泄心中的委屈。
他就這樣蹲著,任由她抱著自己的脖子,把眼淚和鼻涕抹到他的肩膀上。
“我相信絨絨?!?p> 父女二人,在這悄然無人的仙嶼一角,好像組成了一幅凝固的畫卷。
她需要他,而他也需要著她。
這世上還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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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拼的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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