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衛(wèi)都第一紈绔(二合一,求收藏求推薦)
秦歡這一耳光沒有絲毫留手,指掌之間甚至還有淡淡的靈力涌動。
年輕女子并沒有半分修為,生生受了這一掌,頓時眼前一暗頓坐在地,點(diǎn)點(diǎn)殷紅滴落在了鳳棲閣大門前的臺階之上。
她并沒有半分失禮之處,誰也沒想到這位錦衣華服的公子哥竟然跋扈至此,直接就出手傷人。
“你!”
伏苓兒上前一刻還歡天喜地地央求這位姐姐帶自己進(jìn)去看看,這一刻已經(jīng)是氣的小臉泛白:
“竟敢打人!”
將香絨扔在一邊,順勢便從背后取過了釣竿,靈寶之上泛起青光,當(dāng)頭便沖著秦歡狠狠砸了過去。
秦歡站在那里巋然不動,盯著伏苓兒的雙眼中盡是輕蔑與不屑:
“這衛(wèi)都之中,我有何人打不得?”
根本無需他自己動手,跟在他身后的諸位公子哥們便爭相上前。
有人屈指成爪,毫不畏懼地沖著呼嘯而至的靈寶抓下。
有人搶上一步,將靈力匯集于指尖沖著伏苓兒眉心點(diǎn)來。
甚至還有人索性撐起護(hù)體靈光,直接以肉身護(hù)在了秦歡身前。
還有人暗自悔恨,這一次的馬屁失了先機(jī),沒有搶在前頭!
伏苓兒雙拳難敵四手,仗著靈寶之威逼退了兩人之后,青綠色的靈線狠狠地將“肉盾”抽飛出去。
“我要你給姐姐道歉!”
伏苓兒的心思單純,誰對她好她也就對誰好,此時根本不可能停得下來。
她是真的生氣了。
青色的靈力在夜色下光華大作,比之滿街璀璨的靈燈也不遑多讓。隨著釣竿的揮動在空中交織成一張細(xì)密的巨網(wǎng)沖著一行紈绔籠罩而來。
一行人當(dāng)中倒也有幾人修為不弱,此時身形都是一晃,略顯虛浮的骨血境氣息流轉(zhuǎn)出來,替秦歡將襲來的攻勢盡數(shù)擋下。
“若不是見你年紀(jì)尚小且有幾分顏色,本少爺早就將你一劍斬了,你可別不識抬舉!”
秦歡平日里跋扈慣了,并沒有將伏苓兒放在眼里,言語之中盡是凌人盛氣。
“我今天就要給你一點(diǎn)顏色看看!”
伏苓兒手執(zhí)靈寶被幾名骨血境紈绔圍著,縱然他們氣息虛浮,一時間也是疲于應(yīng)對:
“香絨,咬他!”
雖然林白叮囑過她不能讓香絨在城中變大,但現(xiàn)在也顧不了這么多了。
而就在香絨一躍而起時,后脖子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溫度,就這樣被拎到了懷中。
喵嗚——
“我今天站在這里,你敢打么?”
原本一直不屑一顧的秦歡,聽到這個略顯熟悉的聲音之后卻是浮現(xiàn)了一抹錯愕。
抬起頭見到那張永遠(yuǎn)也忘不了的臉,袖袍中的雙拳不自覺地捏緊。
額間的這一朵“令人作嘔”的金蓮,他這輩子不會認(rèn)錯!
“林……三!”
聲音幾乎是從齒縫之間被擠出來。
正在沖著伏苓兒動手的幾位紈绔,也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連連退到了秦歡身后,神色之間有些尷尬。
這孩子以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齊穩(wěn)看這些人一個個的都像是老鼠見了貓、自己見了圣——咳——一般噤若寒蟬,不禁以手扶額,腦補(bǔ)起新徒弟以前可能存在的光輝戰(zhàn)績。
“小白!這些全都是壞人!”
伏苓兒還想再繼續(xù)動手,卻被林白安撫:
“我知道,他們從小就不是好東西。”
聲音不大,卻是清晰地傳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離奇的是,在場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反駁。
林白抱著香絨緩緩向著秦歡走去,身上一絲波動都沒有,就這樣普通地邁著步子。
啪——
“莫不是忘了,要叫,林三公子?!?p> 在場的眾人皆是心頭一顫,根本沒有想到林白竟然也是一耳光直接抽在了秦歡臉上。
“林——三!我也是撫遠(yuǎn)將軍子,你未免欺我太甚!”
林白這一掌并沒有靈力,卻似掄起了千鈞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秦歡的臉皮之上,砸了個稀碎。
順便還踩了兩腳的那種。
“要加公子!”
反手又是一掌,但卻被雙目赤紅的秦歡拿住了手腕。
泛白的指節(jié)已經(jīng)是在極力忍耐,靈力如同洶涌的暗流一般在五指之間澎湃。
只是,他終究卻是沒有捏下去。單純地?fù)踝×诉@個耳光,甚至都不敢真正地用力握住林白的手腕。
林白搖了搖頭一笑,甚是輕蔑:
“就連這點(diǎn)勇氣都沒有嗎?”
秦歡閉上了眼睛,胸膛如同風(fēng)箱一般鼓動,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數(shù)年前一幕幕,逐漸地鎮(zhèn)定了下來:
“林三公子既然有雅興來此,為兄就先告辭了?!?p> 語氣生硬如鐵,放開了林白的手腕根本就不想再去多看一眼,就要離去。
那幾位骨血境的紈绔也是連連對著林白行禮,二話也不敢說一個,準(zhǔn)備跟在秦歡的身后。
沒想到,林白卻是反手抓住了秦歡的肩頭,像是在說一件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男∈乱话悖?p> “道歉。”
秦歡的身形一僵,頓了好一會兒才木然轉(zhuǎn)身,從懷中掏出一塊靈玉,微微躬身雙手遞給了伏苓兒:
“先前為兄多有得罪,還望妹妹勿怪?!?p> 伏苓兒氣鼓鼓地瞪著他,并不原諒,仍舊想要動手。
“我說的是向她?!?p> 林白喂了一枚丹藥給被秦歡打了一記耳光的年輕女子,緩緩將她扶了起來,雙眼逼視著秦歡,視線之中盡是不容置疑的威儀。
“你讓我——向這賤人道歉?”
秦歡身份尊貴,為鎮(zhèn)國三將之一撫遠(yuǎn)將軍長子,與同為鎮(zhèn)國三將之一定邊將軍三子的林白地位等同。
雖然受困于天資并不如何出彩、且被幼弟光輝掩蓋,只能像林白一般做個“紈绔”,卻也不可能紓尊降貴向一位普通的風(fēng)塵女子道歉。
“你說我若是再把你給拆了,送去撫遠(yuǎn)將軍府上,大將軍是否還會再夸獎我一番?”
林白不咸不淡地話語,聽在秦歡耳中那便如同驚雷。
他不自覺地一顫,想起了年少時期的陰影。
但凡新鄭衛(wèi)人都在這十年間明白了一個道理。
定邊將軍林思遠(yuǎn)可以惹,因?yàn)樗话悴粫托∪宋镆话阋娮R。
林府長子林冬可以惹,即使他以十三歲踏足骨血境而成為衛(wèi)國開國第一天才,但最多也就挨一頓毒打。
林府次子林戰(zhàn)同樣也可以惹,雖然他是能以千人小隊(duì)橫擊三萬人的未來軍神,但最多還是挨一頓打而已。
但林府三子林白是萬萬惹不起的。
即使他來揍你,你最好也是將另一邊的臉湊上去再挨一頓打。
因?yàn)槠饺绽锎撕蜌獾膶④姼?,會在那時變成擇人而噬的兇獸,渾不講理。
哪怕是衛(wèi)國的王子、鬧到了金鑾殿上,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林府唯一逆鱗,請認(rèn)準(zhǔn)三公子林白。
曾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將軍之子,對此有著很深刻的體悟。
“林三——公子……”秦歡在極大的憤怒中,反而還保留了一份理智,乖乖地加上了“公子”兩個字,實(shí)屬難得:
“你不過是仗了你兩位天驕兄長的威勢,何敢欺我至此!”
“那你又是仗了誰的勢,在這里欺人?”
林白阻止了想要開口息事寧人的年輕女子,更是朝著秦歡逼近了一步:
“你若有本事,說得動你爹打上我林府,自然也不用怕我咯?!?p> 就是這么囂張,你打我呀?
秦歡有心想要動手,只是當(dāng)年的慘狀仍舊歷歷在目。
衛(wèi)都第一紈绔,是惡名更是兇名。
有懂得察言觀色的紈绔,見眼前僵持不下,橫下了一條心要搭上秦歡這艘大船,咬了咬牙從身后走了出來,從懷中掏出了三十枚靈珠,毫不在意顏面地沖著年輕女子深深地一揖到地:
“先前沖撞姑娘,還請姑娘莫要見怪!”
年輕女子心中一驚,就連纖手都是微微顫動,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這三十枚靈珠已是抵得上她一整年收入,雖然心動卻也知道眼前這些“大人物”自己一個也惹不起,如今被捧到風(fēng)口浪尖只能暗暗發(fā)苦。
“無妨,你且收下便是?!?p> 見林白開口,女子終歸是分得清楚利害,咬了咬牙斂衽一禮將其收下。
那些先前還在猶豫的紈绔們彼此對視一眼,也都是下定了決心,各自奉上三十枚靈珠,連聲道歉。
秦歡便趁著這個機(jī)會,在眾人的掩護(hù)之下悄然退去,算是保全了最后的顏面。
“小白,那個壞家伙溜了。”
伏苓兒見他們一個接一個態(tài)度誠懇地道歉,又補(bǔ)給了漂亮姐姐許多靈珠,心中的氣也消了一半,只在林白身邊悄悄說道。
“由他去吧?!?p> 林白只能搖了搖頭。
雖然他再不甘心,今天也不太可能讓秦歡低這個頭。
新鄭貴為衛(wèi)國皇都,便是有它自己暗地里的一套法則,誰也不能違背。
就像那些靠著丹藥堆起來的骨血境紈绔,永遠(yuǎn)也只能跟在氣血境的秦歡后面,鞍前馬后。
就像秦歡明明身份不低于林白,自身修為還強(qiáng)過這個壓根不能修煉的“廢人”,卻也只能事事低頭,能躲則躲。
而他林白,無論再怎么跋扈驕橫、恣意妄為,可以見秦歡一次打一次,卻不能真正不顧撫遠(yuǎn)將軍府的面子,逼迫他向風(fēng)塵女子道歉。
父親、兄長既是自己一直以來最堅(jiān)實(shí)的后盾,也是衛(wèi)國這片方圓之中牽住他的羈絆,不能太出格讓他們難做。
在這衛(wèi)都之中,終歸是所有人都只能壓抑著自己的性子生活。
“所以啊,還是靈泉海上好??!”
伏苓兒似懂非懂,來到了那位年輕女子身邊,有些心疼地說道:
“姐姐還疼嗎?”
女子輕輕握住她的手,沖著她柔柔一笑搖了搖頭,卻是轉(zhuǎn)身過來沖著林白深深行了一禮:
“多謝林三公子救命之恩,公子大德,惜人永世不忘!”
而這時,鳳棲閣的管事老鴇終于敢迎了出來:
“林三公子光臨,敝閣上下蓬蓽生輝,老身有失迎迓,還望公子贖罪?!?p> 都是活了數(shù)十年的人精,先前就是秦歡將惜人給打個半死,只要不弄出人命,她也是不會露面的。
光鮮亮麗的華燈夜世界之下,這些都已經(jīng)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林白以前見多了這樣的場景,沒有多說什么,點(diǎn)了點(diǎn)頭之后開口:
“這位惜人姐姐你先好生替林府照顧著,明日自有人來贖身。”
秦歡不敢找自己晦氣,日后一定會把脾氣都發(fā)在她的身上,對于林白不過是舉手之勞,于惜人而言卻是死生之大事。
老鴇連聲稱謝,惜人的一雙美目更是眼波流轉(zhuǎn),當(dāng)下甚至有種想哭的沖動。
若不是實(shí)屬無奈,誰又愿意以身侍人?
這一次無心中的善舉,不僅換來了上百枚靈珠,還被贖身成為良人。
“怎么逛到這里來了,你是想進(jìn)去看一眼?”
林白輕輕敲了一下伏苓兒的腦袋,后者則是壓根不想揍回去,捂著自己的頭連連點(diǎn)頭,一雙大眼睛里面充滿了渴望。
“我妹妹想要進(jìn)去轉(zhuǎn)一圈,你去做好安排吧?!?p> 老鴇原本面露難色,這么一個小丫頭來這“青樓”總感覺有些不妥,但一抬頭見了林白額間的金蓮,頓時意識到了林三公子的身份,連連同意了下來。
沖著林白盈盈一禮之后,轉(zhuǎn)身進(jìn)去發(fā)動姑娘們忙碌了起來。
既然是林府的小公主要來,那有些場景、擺件,自然是不適合讓小姑娘見到的。
“咳,你這,合適嗎?”
齊穩(wěn)指的自然是帶伏苓兒這么個黃花大閨女進(jìn)“夜總會”,不管怎么想好像都有一點(diǎn)不妥。
“不過是裝點(diǎn)得精致些的庭院罷了,師尊還請放心。”
林白也是一笑,卻渾不在意。
從小活在兩位兄長過盛的光芒之下,街頭巷尾的流言蜚語不知聽過多少,這些世俗的偏見于他而言早已如同清風(fēng)過山崗。
所謂乘興而往,興盡而歸,伏苓兒既然有濃厚的興趣,那又為何要被圍觀的眼光絆住了腳步?
“嘖嘖,你不會對這地方很熟悉吧?”
聽這口氣,小家伙以前應(yīng)該沒少來。
穿越之前他還是個懵懂的宅男,沒有女朋友。
穿越之后,這五百年他更是不可能有什么紅顏知己這樣的大因果。
所以,他如今仍是……九陽純金之體!
“從前每每來此地,也不過是玩鬧而已。師尊也賞玩一番吧,這里的景致在整個西南也算是一絕了?!?p> 胡鬧,我才不——
罷了,來都來了,就看上一眼吧,就一眼。
齊穩(wěn)沒好意思說出口,只在自己的心底這么安慰著自己。
等老鴇將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林白才放心帶著伏苓兒走了進(jìn)去,閣內(nèi)的景致一下子便鎮(zhèn)住了她。
長橋臥波,未云何龍?復(fù)道行空,不霽何虹?
歌臺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流水淙淙。
明星熒熒,開妝鏡也;綠云擾擾,梳花鬟也。
齊穩(wěn)開了五百二十余年的眼界,暗暗在心中感嘆:“有錢人”的快樂,他果然想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