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為我最后一次下廚?!?p> 溫和甘醇的聲音從空中傳來,她抬眸,綠眸中閃過眾多疑問。
廚藝太差,入不了口?
脾氣不好,不得待見?
他要離開,最后的午餐?
“亂想什么呢?”幸年指尖點了點她的頭,待那雙明亮的綠眸回望時,才解釋道:“我只是想說,以后換我照顧你?!?p> “那你……”
“我餓了?!?p> 兩人同時出聲,陳景兒摸摸鼻子,隨后熟練的生火煮肉,這算是從撫養(yǎng)期熬到贍養(yǎng)期了嗎?這幸福來得讓人猝不及防。
待幸年吃飽后,坐在石塊上的她才將支著腦袋的雙手放下,柔聲問道:“它去哪了?”
“不知道?!?p> 幸年平淡回答,他知道陳景兒尋問的是白虎,可是他的確不知道。
記得那日狩獵后,黃昏下的草原變得暗沉,地平線上那白影漸行漸遠,而他與之相反的方向疾行。
終于,那個被暖光籠罩著的小緩坡映入眼簾,隨即想到山洞里那個貫穿了他整個記憶的小身影,墨眸泛出光芒,堅定的向前跑去。
那是他的選擇。
陳景兒低頭,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回來,對了,現(xiàn)在你有什么打算?”
墨年抬起纖細的墨眉,問道:“你呢?”
“我???”她飛到半空中,綠眸閃過迷茫,似回憶了許久,才回答:“我以前努力賺錢的動力,除了美食,就是想去旅游。”
美食他可以理解,這些年,她喜歡搗鼓各種各樣的食物,雖然每次只嘗了幾口,剩下的實驗品都是他包。
但是,旅游是什么?為何她從未提起。
“窩在這個小山洞二十年了,是真心的想換地方,現(xiàn)在你已化形成功,我也放心了,所以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是游山玩水,踏遍獸世,美食美景,無一遺落。
放心了?幸年溫柔的墨眸閃過一絲怒氣,隨即笑道:“與你同游?!?p> “那山洞里的食物就留著,或許哪天它就回來了呢,或許哪天我們也回來了呢?現(xiàn)在,我們輕裝上陣?!?p> 陳景兒望著他那一頭齊腰的墨發(fā),狼本是群居的動物,若是他遇到了合適的大家族,那她,不會自私的將他拘留在身邊,他該有他的狼生。
“對了,一會我們?nèi)タ纯茨愀改?,回來就收拾東西,明天就出發(fā)。”陳景兒滿是期待的眸子轉(zhuǎn)了幾個圈。
平原上一顆獨立的高大紫樹下,小土坡又冒出了新芽,這里的土質(zhì)過于肥沃,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草原吞噬,看來這些年不停的除草,是白費功夫了。
幸而,種了顆紫樹作標(biāo)記,她真聰明。
此時沉浸自戀中的她,不會知道,在未來,這片大陸,幾乎面目全非。
而這里是世界盡頭,亦是世間最后的凈土。
微風(fēng)吹過,拂起的只是他的長發(fā),而陳景兒,也只能在身后默默飛著。
幸年可能從小沒有來自父母的關(guān)愛,所以對于他的親生父母沒有特別深刻的感情,雖然他的性格看似溫和,實際上“遺傳”了自己的冷淡。
她堅持每年帶他來修理小山坡,不管怎么說,生育之恩不能忘,而且,血緣的系帶,無法斬斷。
陳景兒腦中浮現(xiàn)那詭異的黑蓮紋,直覺,他的至親,或許,會是個不小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