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從驛館大門出來走到交光河邊的一塊空地上,正印緊隨其后也來到了空地上。趙羽靈和驛館里的眾人都跟著圍了上來。天上一朵白云飄過擋住了毒辣的陽光,河邊的柳樹靜靜地站在那里,柳枝依然在隨波搖曳。
李白發(fā)現(xiàn)正印沒有劍便走到人群中向一位佩著劍的商人借劍。
“我不會使劍,我也不需要劍。”正印朝人群中的李白說道。
李白上下打量了一下正印,心想這小和尚不會是身懷什么絕技吧,那達摩祖師所創(chuàng)的少林七十二絕技當然無人能敵,但正印師出圓覺寺,應該和少林寺扯不上關系。
“好!那我就出招了?!崩畎装纬鰲紕?,直指正印,那鋒利的劍刃在陽光下泛出耀眼冷冽的白光。李白見正印未做什么反應,便卯起勁如流星一般朝正印刺了過去。
正印也沒有躲閃,雙手擺出拈花指法準備迎接無情的利刃。
“噔~”剎那間正印的拇指和食指直接捏住了棲霞劍的劍尖!
李白見到這一幕大為震驚,心想正印真的會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拈花指。他連忙抽回棲霞劍,向后撤退三步,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靠攏河邊的那棵柳樹了。
正當李白再次起勢發(fā)動攻擊時,他發(fā)現(xiàn)正印已經(jīng)向他快速沖來,那個速度根本不是人類所能達到的高度,以致于李白看見的只是正印的殘影,正印就像一個怪物瞬間沖到了李白面前,
“嘭~”正印的食指和中指從他側(cè)臉掠過直接插入了他身后的樹干中!整個過程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李白在這場比試中完敗了,他沒想到自己身為大唐第二劍客居然被一個小和尚壓制了,他將劍收回鞘中,
“這場比試是我輸了,剛才多謝小師父手下留情,不然那樹上的兩個洞就戳在了我的臉上。”李白拱手向正印說道。
正印也合十回禮:“李施主承讓了?!贝丝陶?nèi)心并不輕松,因為接下來的兩場比試可以說毫無勝算。
不出趙羽靈所料這場比試正印贏得很輕松,她也為正印的勝利而感到高興。
眾人也驚嘆這位小師父內(nèi)力深不可測。
接下來是第二場比試,李白將棲霞劍別在腰間,大步走進驛館,正印則和趙羽靈跟著一起進入了驛館,其他人當然也不想錯過詩仙的現(xiàn)場作詩表演,一窩蜂地擠進驛館。
三人走到離柜臺最近的一張空桌上:“掌柜的,筆墨伺候!”
掌柜命伙計到內(nèi)房拿出了一個硯臺兩支毛筆和兩張宣紙,“客官你要的筆墨紙硯?!被镉媽⑽姆克膶気p放在空桌上,快速地退入到人群里。
李白開始研墨,“這場作詩比試的規(guī)則是無主題,應景應情隨意發(fā)揮,詩作完成后由在場的每一位朋友來評判輸贏,你沒有異議吧?”李白扭頭看向正印。
“沒有異議。”正印開始變得緊張,他從來沒作過詩,以往在圓覺寺他的師父普覺禪師為了檢驗弟子們的修行體會,時常要求他們作偈子,但他不知道佛偈子這種形式能不能與詩作抗衡,但他看見李白已經(jīng)在進行構思了,他也只有硬著頭皮構思自己的偈子。
李白執(zhí)起筆看向旁邊的趙羽靈,趙羽靈天女的美貌和氣質(zhì),使讓李白動了小心思。他心想這可是我的主場,要借此機會向趙羽靈表達愛意,然而符合她天女形象的詩他已經(jīng)在幾個月前寫出來了!而且非這首詩不可!那首詩剛寫成不久,周圍看起來也沒有文人墨客,應該不會被看穿的。
然而沒想到的是,對于趙羽靈來說,這首詩被完成已經(jīng)超過一千年了。
李白看了看冥思苦想的正印,順勢下筆,用一種極其張狂的寫法在宣紙上寫出一首七言絕句。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周圍的人大為驚嘆,甚至有人見了詩的內(nèi)容后一度要出高價買下這首詩作。
趙羽靈本來就不精通古詩,李白的狂草寫法也讓她看得一愣一愣的。她湊到那首詩面前,發(fā)現(xiàn)一個字都看不懂。此時她是真佩服面前這位詩仙。
正印見李白已經(jīng)完成作詩,心想等不了了,他執(zhí)起筆依照自己近些年來修行的心得在紙上慢慢寫就一首偈子。
趙羽靈發(fā)現(xiàn)正印也完成了,連忙湊過來,發(fā)現(xiàn)這是用漂亮的行書寫就的一首偈子:
大地虛空剎那遷
華顏皎色祭梵仙
問君誓愿達何境
自性真心化寂天
趙羽靈覺得這首偈子寫得很不錯,讀起來順口就是她的標準,然而她根本不知道正印在表達什么。
“太白大叔能念一下你的詩嗎?我完全看不懂。”趙羽靈向李白說道。
李白得意地仰起頭誦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撫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逢
讀最后一句時,李白回頭深情地看向趙羽靈的眼睛。
“好!”周圍的看客全部拍手稱贊。
“哎!不對呀,這是你寫給楊貴妃的清平調(diào)啊!”趙羽靈快速地追問道,“太白大叔你是不是作弊啦?”趙羽靈向李白拋出鄙夷的眼神。
李白震驚的看著趙羽靈,心想她怎么會知道這首詩是寫給楊貴妃的清平調(diào),這趙家的大小姐不簡單啊,難道趙家是長安的貴族?但沒聽說過呀。
“噓~”李白湊到趙羽靈面前小聲說道,“沒想到趙小姐見多識廣,還請您不要當眾戳穿我,不然我的老臉往哪擱?。 ?p> “不戳穿你也行,不過你拿著寫給別人的詩,沖著我抒情是什么道理?這個你得好好解釋?!壁w羽靈說道。
李白被問到這里,突然認真起來,“其實那首詩不是寫給楊玉環(huán)的!”
趙羽靈好奇心突然迸發(fā):“那是寫給誰的?”
“我有一次喝醉了正躺在祭天圜丘上醒酒,迷糊中我看到一個美麗的天女正從月亮飛向我的懷里,她那種非凡的美貌幾乎令我窒息!那種美你也有一點!只是她比你更豐滿更輕盈!”李白仔細回憶著,
“我宿醉醒來后不久,便奉詔參加興慶池盛宴。玄宗命我賦詩贊美楊貴妃的美貌,我為了附和權貴們的興致,以夢中天女為原型寫就了清平調(diào),并將它獻給了楊貴妃。其實楊貴妃沒那么美,我甚至覺得你比她還要美一點……”
趙羽靈正津津有味地聽著李白的八卦,此時有人高喊:
“李太白,李太白,我們支持李太白!”
原來周圍的看客仍在認真地參與著比試!正印看到周圍的人振臂高呼李白,他明白這局比試他已經(jīng)輸了。
當局者已不在乎輸贏,旁觀者卻來勁了。更夸張的是,驛館掌柜在李白誦完詩后便命伙計到酒窖里搬出四壇桂花酒擺到了桌子上!
驛館掌柜見比試已成定局,便走到李白面前說道:“李翰林,酒已經(jīng)給您備好了,現(xiàn)在可以進行最后一場比試了?!?p> 李白尷尬地看著桌子上的酒,又看向正印和趙羽靈,他似乎在征求他們的意見。
正印想到剛才自己那么信誓旦旦地應下了比試,現(xiàn)在已是騎虎難下,便示意繼續(xù)第三場比試
李白打開壇子,將桂花酒倒入碗中。趙羽靈此時走到他面前說道:
“正印是出家人不能喝酒,就由我來替他比試,你沒意見吧?”
趙羽靈以李白剛才作弊來威脅他。
李白只好默認了。正印也為難地允許趙羽靈替他比試。
趙羽靈見李白已經(jīng)一大碗下肚了,便端起面前的酒一口悶了下去。
“嗯?這勁兒不夠猛?。∵@相當于我們那兒的干啤吧,難道是釀造技術的問題?”趙羽靈心想。
趙羽靈的酒量本來就好,一月前她在夜店買醉也沒把自己喝倒過。
很快雙方便干完了一壇!李白已經(jīng)處于微醺狀態(tài),而趙羽靈只是覺得肚子脹得慌。
李白直起腰板打開第二壇酒,將酒倒入碗里又開始喝了起來,趙羽靈不甘落入下風,快速啟封酒壇子,將酒倒入碗里,正當她把碗端到嘴邊時,正印一把搶過了她手中的酒碗,然后閉著眼將酒喝了下去!
原來正印見趙羽靈已經(jīng)喝掉一壇酒心疼得要命,他再也坐不住了,盡管要付出沉重的代價他也要為羽靈擋酒!
香醇微甜的桂花酒順著正印的嘴流入他的喉嚨,酒精透過他的腸胃進而流遍他的全身。
一碗、兩碗……正印的臉慢慢開始泛紅,但他沒有停下來。趙羽靈看到正印這么瘋狂地喝酒,這讓她腦子有點飄,她似乎看到了某種可能性……
不久他們把各自的那壇酒都喝完了,正印還能挺著腰板,而李白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了。
由于李白在正印和趙羽靈來驛館之前,已經(jīng)喝了太多酒,加上趙羽靈也是隱藏的酒中高手,所以這場比試李白注定會輸。
眾人見李白輸了比試,也就悻悻散場離去。掌柜命伙計為李白找一間上房,并扶他到房間休息。
趙羽靈見正印喝得全身通紅,尋思今天是不能趕路了,也決定在這里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