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前塵篇：夜探洪府
二人找到了洪員外府邸，門口卻被封條貼著。
白澤望了望確定四下無人，二人才一同飛進(jìn)府內(nèi)。
莫染拿出火折子照亮，發(fā)現(xiàn)地上滿是血痕。
雖過了數(shù)月，地上的痕跡依舊清晰地令人感到觸目驚心，似是在無聲地控訴著魔族的暴行。
洪家人的尸首早已不在，屋內(nèi)的家具也積了灰，但擺放依舊整整齊齊。
看樣子，洪家被滅門前都毫無防備，可能是在一瞬間的功夫集體喪命的。
“修羅煞咒術(shù)會使中術(shù)的人怎么樣？”
看著眼前的場景，莫染難以想象到底是什么樣的咒術(shù)能讓百余人毫無還手之力頃刻喪生。
白澤淡然答道：“可使人瞬間渾身經(jīng)脈爆裂，魂魄盡碎。”
莫染倒吸一口涼氣，如此陰狠的招數(shù)，難怪會被松鶴道長稱之為“邪術(shù)”。
二人說著，走到主臥室查看，這間臥室陳設(shè)用具更為講究，想必是洪員外本人的臥房。
在屋內(nèi)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不一樣之處。
外面的血跡是經(jīng)脈爆裂噴灑似的血痕，而洪員外屋內(nèi)的出血量極少，只床簾上有一小塊。
“難不成洪員外不是死于咒術(shù)？或者是先在屋內(nèi)受了傷又跑到外面去中術(shù)而亡？”
莫染默默嘀咕著，又在臥房內(nèi)書柜和案前翻了翻，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這一翻就翻到了令她怎么也沒想到的東西。
在一本書里夾著一張紙，是賣給洪員外做妾的賣身契。
而簽字的人正是莫染的母親——覃念思。
莫染愣了半晌，看著賣身契上的名字，“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娘怎么會給洪員外做妾？”
她拿著賣身契找府內(nèi)其他的房間，看看哪一間是她母親所居住的。
最終在離主屋較遠(yuǎn)的柴房附近找到了一間屋子，房間不大，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gè)梳妝臺，陳設(shè)極為簡陋，但卻擺設(shè)整齊。
莫染在屋內(nèi)繼續(xù)翻翻找找，在梳妝臺的暗格里找到了一封信，上面寫著一句詩：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莫染疑惑，思的是誰？
她從未蒙面的父親？既是如此思念父親，為何不去找他？又為何淪落至此？
走出屋外，莫染欲離開洪府。
白澤奇道：“你打算去哪？”
“去我娘的墳?zāi)?，既然我娘被賣到了洪家，那她又是怎么死的？和洪家滅門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這些事情，我感覺并沒有這么簡單?！?p> 莫染帶著疑惑，趕到覃念思的墳?zāi)?，她做了一個(gè)大膽的決定——挖墳開棺驗(yàn)尸。
她顧不得害怕和不敬，她化出魔刀，三兩下就將土劈開，棺材顯露出來。
她打開棺材，尸體早已變成一堆白骨。
白澤嘆道：“這樣是看不出什么的，你太沖動(dòng)了?！?p> “你這死丫頭，讓你把香囊隨身戴著，你給我放包袱里！”
寂靜的夜里傳來扶桑的聲音。
莫染回頭一看，扶桑一襲紅衣站在那里，在荒郊野外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扶桑慍道：“你知不知道我只是個(gè)分身！找到這里費(fèi)了我多大勁？”
“哎呀，我的包袱，我包袱呢？”
莫染才想起來自己的行李不知道丟哪了。
扶桑甩手將她的包袱一扔，扔到了她腳下，“丟三落四！”
“原來你是會出現(xiàn)的?。俊蹦据p哼一聲。
明明之前還在氣扶桑氣自己，但此刻見到他即使只是分身也讓她感到無比心安。
白澤見到扶桑，微微一驚后收起了目光，他低頭拱手行禮：“想必這位便是庇佑莫染的神尊吧，在下白澤?！?p> “魔？沒想到你這丫頭這么快就找到同伴了，看來是不需要我了，我先回去了。”
扶桑瞥了一眼白澤就心生不悅，拂袖轉(zhuǎn)身欲走。
“唉，等等！扶桑君，”莫染拽住他，“我知道你本事大，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gè)忙，幫我看看我娘的死因?！?p> “本神君又不是凡間仵作！”
扶桑還在氣她隨手把他的香囊丟掉，但見她心情郁結(jié)，便也不再推辭，“罷了，你讓讓，我看看?！?p> 莫染客氣行禮：“多謝神尊！”
扶桑湊近到棺材前蹲下，他捏著鼻子，閉上了眼。
過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他睜開雙眼，得出結(jié)論：“是服毒自盡?！?p> 莫染急問道：“她為什么會自盡？”
扶桑站起身，答道：“我只是個(gè)分身，靈力微弱，只能看到她死前片刻，遭人毒打，后服毒自盡?！?p> “是不是在洪府？”
“對，就是你丟包袱的那個(gè)地方。”
莫染思索著，喃喃道：“那就是說，我娘被賣到洪家，遭到洪家的虐待，不堪受辱就服毒自盡了？那是誰將我娘賣到洪家的呢？洪家被滅門難道是誰為了給我娘報(bào)仇？”
扶桑聳了聳肩，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回旸谷，請扶桑本尊看看，前因后果就一目了然了?！?p> “就不勞煩他老人家了，我自己也能查。”
莫染此刻已有了頭緒，待明日天亮，可在洪家附近打探打探，再做打算。
她對白澤道：“對了，你不是要抓梼杌嗎？跟著我耽誤你事了吧？”
“沒事，目前為止還沒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也不能著急，以免打草驚蛇。”白澤不慌不忙，沒有要走的意思。
“唉，你這個(gè)魔，沒看出來她是在趕你走嗎？莫染有我就行了，還賴著？”
扶桑沒好氣地說，說完感覺頭被什么敲了一下，他忙捂住頭：“哎呀，神尊，你干嘛打我，我說的不對嗎？”
他這是被本尊遠(yuǎn)程敲打了。
莫染哈哈笑道：“讓你嘚瑟，被本尊揍了吧？”
此刻扶桑分身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一句話：“記住，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本神君，別在外面瞎說給本神君丟臉，不然饒不了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說了還不行嗎！明明自己也是這么想的，我才會這樣說，還怪我！死鴨子嘴硬！”扶桑分身揉了揉腦袋，白了一眼不在此處的本尊。
白澤訕訕道：“如此，在下就先走了。”
“你別聽他的，白澤，你也是我朋友，朋友之間結(jié)伴同行很正常啊，只要你不嫌我麻煩，我隨時(shí)歡迎你和我一起行動(dòng)。況且，我還欠你錢呢?！?p> 莫染并沒有趕他走的意思，只是怕自己耽誤了他的事情。
“我怎么會嫌你麻煩，”白澤笑了笑，“能在你身邊陪著你，是我的榮幸……”
扶桑一聽這個(gè)白澤說話就來氣，打岔道：“好了好了，啰里八嗦的，都這么晚了，找家客棧休息吧。”
說罷，他一揮手，棺材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新蓋好埋進(jìn)了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