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庭祿說過兩天去看孫子,但直到第六天才騎著自行車到大兒子那兒。他噗噗騰騰闖進屋時,張淑芬正洗褯子。
“你像個熊瞎子似的怎么沒輕沒重?”張淑芬嗔怪道。
趙庭祿抬眼炕上熟睡的嬰兒,便躡手躡腳地蹭過來,俯下身子仔細地端詳。嬰兒細潤的皮膚吹彈可破,小巧紅潤的嘴咕噥著,像是在吮吸??戳艘粫w庭祿說:“出息了,長開了,上回我來時還漿漿巴巴的呢?!?p> 葉迎冬坐在炕上,目光須臾不離嬰兒的臉:“爸,你不用那樣小心翼翼的,他睡得實呢,就是打雷也不醒的?!?p> 葉迎冬說過這番話后,趙庭祿傻笑了一下,然后側(cè)身坐在炕沿上,繼續(xù)瞪直了眼睛看。
趙庭祿沒在兒子那待多長時間就被張淑芬給攆了回去?;丶液蟮内w庭祿不斷地回味,不斷地在眼前復(fù)映二孫子可愛的面孔,他覺得二孫子要比大孫子長得好有福相,將來肯定是穩(wěn)當(dāng)人,不像趙云飛那樣蹄跳的沒有一刻安閑的時候。他只是在心里比較,并不會把深藏在心里情緒顯在臉上。孫子四歲的趙云飛像風(fēng)一樣刮過來時,他還是要親熱一下,逗他一番,將他抱在懷里,與他做零距離的肌膚接觸。趙庭祿在抱趙云飛時,想象著抱二孫子的情形,想象著若干年后兒孫滿堂闔家團聚的歡樂場面,不禁心若桃花般燦爛。
下午四點多時,李祥君過來,問:“姨夫,我大哥生小孩了?”
趙庭祿笑著回道:“生了,小子。誰跟你說的?”
“梅婷,她說過兩天她也去看看呢。我媽想昨天去了的,沒去成,她說明天去,讓我過來問問。梅芳不是放假了嗎?”李祥君執(zhí)拗拗地看著趙庭祿說。
“嗯嗯,放了,上四屯了。祥君,你們啥時結(jié)婚?”趙庭祿問。
“看看吧,我爸說冬天的?!崩钕榫鸬馈?p> 他們東拉西扯地說了一陣,李祥君出來。他沒有順原路回去,而是繞了一大大大的彎。在經(jīng)過林影的小賣店時,他特意向里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