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
救我。
迷迷糊糊中,一陣接著一陣的寒意留遍全身,我想要將自己縮抱成一團(tuán),可是好疼,似乎渾身都在疼。
“將軍,她醒了?!?p> 耳邊傳來一個(gè)渾厚的男音,緊接著是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伴隨著走路時(shí)鎧甲的摩擦聲。
我緩緩睜開眼睛,想要掙扎著起來,卻全身都在劇烈的疼痛。
我打量著眼前的一切:布幔搭起的營帳中站著幾名身穿盔甲的將軍,他們似乎在低聲交談著什么。
一個(gè)穿著銀葉甲的將軍正朝著我走來,身姿挺拔如松,氣勢(shì)恢弘如山,一雙劍眉下深邃冰涼的雙眸,深邃得無人能看透他的心思,冰涼的沒人敢靠近他的身側(cè)。
他一步步向我走來,他每靠近一步,我便覺得寒意更甚了一層。我不由地想要躲離他,可我躺在榻上動(dòng)彈不動(dòng),只輕輕一動(dòng),劇烈的疼痛便直鉆心底。
“你是何人?”他走到榻前,居高臨下俯視著我,一句“你是何人”問得冷漠冰冷,如同冰凍三尺的寒冬,使人感到壓抑和肅殺。
我張了張嘴想要回答他,可是腦子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是啊,我是何人呢?
我不敢注視他的眼睛,他又問了一句:“回答我,你是何人?”
我心頭一急,害怕、無助、孤單、寒冷、疼痛一下子全涌了上來,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眼角滴落在枕榻上。
我沒有看到他是什么表情,只聽見他問一旁的大夫:“傷勢(shì)如何?”
大夫很恭敬地回答他:“雖無性命之憂,但還需好好調(diào)理一段時(shí)日。”
那將軍沉默了一陣,不知對(duì)著誰吩咐:“看好她,身份未查明之前,誰都不許接近半步?!?p> 有人應(yīng)了聲“是”,他便出了布幔營帳,一群人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一連幾天,一個(gè)虎背熊腰的將軍便一直問我同一個(gè)問題:“你是何人?家在何處?”
而我自始至終只有三個(gè)字——我不知,氣得這個(gè)將軍掀帳而去。
我不是刻意隱瞞什么而不想回答,我也想知道我是何人,我的家又在何處。
這一日,大夫替我查看完傷口,我忍不住問道:“我這是在何處?”
大夫搖了搖頭,不語,低頭默默地收拾好東西,退出了營帳。
我倚靠在榻側(cè),聽著營帳外嘹亮的口號(hào)聲,那是士兵在操練,我顯然是在軍中,可是這又是何處的軍隊(duì)呢,我又為什么會(huì)在軍中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為何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大夫離開后不久,一個(gè)人掀開布幔走了進(jìn)來。是他,那個(gè)似是從冰窖里出來的人。
“你還沒想起你是誰嗎?”他冷冷地問。
我想回答他“我不知”,可是話到嘴邊,卻發(fā)不出聲來,我的嘴唇在輕輕顫抖,我這是在畏懼他嗎?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p> 我的心跳得飛快,我想了想,抬眼看他:“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何在這里?!?p> 他似是在辨別我話語的真假,沉默了一陣后道:“你從林子里忽然跑出來,我的馬未來得及停下,撞傷了你。”
我努力想了想,還是沒什么印象,我問他:“這么說,是你將我撞傷成這般模樣?”
他微微啟齒,波瀾不驚:“你從林子里跑出來時(shí),已經(jīng)渾身是傷了?!?p> 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低頭看了看自己滿是傷痕的雙手,心中一陣抑制不住地難過,不禁喃喃自語:“我究竟是誰?”
“既然暫時(shí)想不起來了,便好好休息吧。”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我突然心頭一急,叫道:“喂!”想了想問道,“我要如何稱呼你?”
他沒有轉(zhuǎn)身,依舊背對(duì)著我,只是微微側(cè)了側(cè)頭,嗓音清冷:“我姓蕭。”說完大步走出了營帳。
“蕭······”我重復(fù)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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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祭酒
今日寄語:所謂的失憶,不過只是想要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