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爾斯,某地。
“你的狀況很差,雖然具體癥狀現在沒有表現出來。”眼睛男子取下聽診器,用右手推了推眼鏡邊框,臉上的表情凝重。
男子的年齡不大,不算高挑,但很清瘦,眉眼也很清秀,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硬是給他增添了幾分疏離冷淡。
秦蘇揚把衣服穿好,還是一如既往的黑色西服,他的眉眼很冷,斂著寒氣:“韓封,那藥研制得怎么樣?”
“分析出來一半了,那種藥實在太特殊,這速度已經算快的了?!苯许n封的男子把外套遞給秦蘇揚,陪秦蘇揚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順便把剛才讓助理泡好的茶遞給秦蘇揚。
茶水并不燙口,秦蘇揚接過,直接喝了一口,動作卻不顯魯莽,反而多了貴氣,壓低了他身上的寒冷。
他墨玉般的眼眸盯著茶杯中裊裊上升的水霧,長睫低垂著,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那天犯病后,狀態(tài)如何?”秦蘇揚良久沒有開口,出于一名醫(yī)生的職業(yè)病,韓封開口問道。
那天秦蘇揚給他打電話,他當真下了一跳。秦蘇揚得的并不是病,而是被人下的一種慢性毒藥,但說毒藥也不準確,那種藥并不致死。
大概一年前,秦蘇揚找到他,讓他幫忙研制藥,不過秦蘇揚沒有告訴他是誰下的藥,他也不多問。
“狀態(tài)還好?!边@確實是實話,那天犯病感覺就是一個意外,毫無征兆。
秦蘇揚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你盡可能加快進程。”
說完,秦蘇揚放下茶杯,起身,整理好衣服,韓封也跟起身,送秦蘇揚出去。
走到門口,韓封又叮囑了秦蘇揚一些事,提得最多的還是讓秦蘇揚把藥時刻帶在身上,避免再出現上次的情況。
秦蘇揚的神色一直都冷冷淡淡的,偶爾在韓封叮囑的過程中說上幾句。
…
車內,肖華開車。
秦蘇揚沒有開口說話,車內不免有些壓抑,氣壓低得嚇人。
肖華也沒有像平時那樣話多,最近老板心情不好,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開車,要是觸了老板的眉頭他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秦蘇揚微微側眸,望向車窗外,目光很犀利。
約莫半分鐘后,秦蘇揚收回目光,從兜里拿出手機,輸入密碼,滑開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快點了幾下。
他的手指很修長,白如美玉,中指的第一個骨節(jié)處有薄薄的繭子,但絲毫不影響那雙手的美感。
屏幕上顯示對方已振鈴,秦蘇揚才緩緩把手機拿起,放在耳邊。
電話那頭的問了一句,秦蘇揚直接冷淡道:“烏爾多家族那邊準備進軍服裝行業(yè)?!?p> 克里斯回了一聲知道了,秦蘇揚就直接了斷地掛了電話。
雙目重新望向車窗外。
他能認識克里斯,是在大二那年。
思雅舞蹈機構嚴重虧損,他連吃飯都成問題,唯一的資金來源還是獎學金以及各種比賽的獎金。
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他遇到了克里斯。
克里斯幫助他渡過了那段艱難的歲月。
秦蘇揚細長的睫毛突然顫動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
也是那時候,他和夏恩妤分手了。
秦蘇揚臉上依舊冷淡,他迅速收回目光,對肖華道:“以最快的速度回別墅。”
……
夏恩妤放下手中的手機,起身向顧澤工作的屋子走去,停頓了片刻,她才輕輕推開門,步子放得很輕。
屋子里擺滿了各種花花綠綠的布料,屋子的一旁還擺放了一排顧澤以前做好的樣衣。這間屋子向陽,所以屋子里很亮堂,顧澤逆著光,圍在服裝人臺旁擺弄,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
夏恩妤沒有去打擾顧澤。
那天提出分手后,他們的關系沒有變成陌生人,他們依舊住在一起。
夏恩妤抿了抿櫻桃紅的唇瓣,目光不敢聚集在顧澤身上,顯得有些游離。
沒過多久,顧澤便感覺到有人進來,他放下手中的剪刀和布料,然后抬頭,眼神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復。
分手后,還能見到夏恩妤是一種求不來的幸福。
這就足夠了。
“怎么了?”顧澤溫聲詢問倚在桌子上的夏恩妤。
她穿了一件吊帶印花裙子,顧澤注意到平日里夏恩妤最喜歡穿的就是各種碎花長裙。
“我和你去接受治療?!毕亩麈ハ蝾櫇勺哌^去。
前天顧澤告訴她,她的主治醫(yī)生李陽見她過了治療時間,也沒有回德陽,所以正好明天李陽有空,他可以來弗爾斯。
經過這今天的糾結,夏恩妤決定接受治療。最近一段時間她的情緒失控了很多次,她不想再讓顧澤擔心,雖然他們已經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了。
“好。”顧澤臉上不可置信一閃而過,嗓音依舊溫文如玉。
但他沒想到夏恩妤會主動接受治療,以前的她都很抗拒。
“后天周末?!毕亩麈ソ忉尩馈?p> 再次得到確認,顧澤舒心一下,笑得很溫雅,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美:“你真好?!?p> “當然?!毕亩麈ソ厝灰恍?,但喉嚨處有些發(fā)澀。
她只是答應顧澤接受治療而已,他居然可以這么開心,明明他已經沒有責任在管自己了。
…
伊薩別墅。
臨近傍晚,空氣里的仍然還有余熱。
秦蘇揚下車,不冷不淡讓肖華回去,然后邁開步子,快步走回屋里。
“先生?!甭犚娦P處的門被打開,正好在屋里的管家李盛轉頭望去,見是秦蘇揚,立即恭敬的叫道。
秦蘇揚最近一段時間會別墅的次數少得可憐,倒是助理陸洲羽來的次數多,不過每次來都是為了來拿李嬸做的藥膳,也不知道是誰受傷了。
秦蘇揚側眸掃了李盛一眼,簡單“嗯”了一聲就上樓,進了書房。
動作看起來很急促。
書房裝修很簡約,深沉的黑色為主調,但靠著沙發(fā)那面的墻上掛了一張裝裱好的照片。
照片中是夕陽,既熱烈又冷淡。
秦蘇揚越過博物架,瞟了一眼那張相片,然后走到書架面前。
書架上的書很多,秦蘇揚的雙眸快速在書架掃視,準確快捷地取出一本泛黃的書。
秦蘇揚快速翻看,似乎找什么東西。
書里沒有任何東西,秦蘇揚為了節(jié)省時間,直接把書仍在地上,“噗”的一聲。
這樣接連著翻看了好多本書,依舊沒有找到東西。
眉頭緊皺,秦蘇揚走到書架的右邊,目光聚在第一列的那本黑皮書上,秦蘇揚伸手,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