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漂流在大海之中,我已經忘記了站在平穩(wěn)陸地上的感覺。
這種無所事事的日子里,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已經七個星期過去了。
由于我們捕殺了一條大魚,最初的一段時間過得也非常滋潤,不需要考慮食物問題,并且每天都有鮮美的魚肉。
吃光了大部分的魚肉之后,我們留下一小部分用來釣魚。將一直陸生鳥的皮膚劃破,沿著船邊稍微放掉一點血,便能吸引到許多鯊魚。
除了鯊魚,還有許多其他魚類有時也會上鉤。不過海水中的魚基本上都很腥,不如陸地牲畜的肉容易下咽,但至少是肉,且量大夠吃。
食物方面并沒有什么問題,基本上每人每天都能大概吃個飽。水源的問題也很好解決,我們有富裕的燃料,能大量蒸餾出飲用水。只是從這個星期開始,船員們出現(xiàn)了一些健康問題,包括我。
最近幾天的早晨,每天起床時,我的嘴里總是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吐出來的口水里邊也總是摻著血。
我的牙齒和牙齦總是腫脹難忍,同時還伴隨著低燒,即使在海上的大部分時間都是晴朗天氣,但也總能感覺有一點冷。
今天早晨來到甲板上,徹披著一塊獸皮,我在之前從來沒見到過他像今天這樣穿衣服。
“你也覺得冷嗎?”我問他。
他扭過頭來,剛想說話,身體和牙齒卻在不停地寒顫,隨后他便做了一個“你自己看吧”的表情。
“張開嘴我看看。”我說。
和我一樣,腫脹的牙齦,經過擠壓,還會滲出血,疼得他直閉眼睛。
這非常奇怪,我走進船艙,挨個詢問船內的人們,這才得知,許多人都出現(xiàn)了這種狀況。我們大概是病了。
如果只有我們一艘船上的人出現(xiàn)了這種癥狀,那應該就是傳染病,如果整個船隊都有這種癥狀,那就不是傳染病,病因多半和這海水有關系。
“喂!你們有沒有人生?。俊蔽艺驹诖爻嚯x最近的船問道。
“有!他們的嘴里總是出血,身上有很多淤青?!睂γ娲膽?zhàn)士回答。
奇了怪,這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這病和海水有關,那希望和左高兩兄弟肯定知道該怎么辦,想到這,我走回船艙去找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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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家得病了?”
“沒錯,很奇怪的病,牙齦出血,身上還帶著淤青?!蔽一卮稹?p> 希望陷入沉思,隨后跑出去叫來左高兩兄弟詢問。
他們叫我脫掉上衣查看,我照做。經過觀察,我的后背也出現(xiàn)了很多淤青,并且我最近也沒出現(xiàn)過磕碰。
左高兩兄弟也沒看出個好歹,分析了半天也分析不出結果。
“武啊,你瘦了一圈?!弊蟾咄杼俑嬖V我。
“確實?!毕Mf,“比出發(fā)時瘦了不少?!?p> “啊?”我不解,“但這幾個星期我也沒挨餓啊。”
正說著,船艙內傳來爭吵聲,隨后是激烈的打斗聲。我們趕快跑出去查看。
當我們趕到時,兩個戰(zhàn)士已經打完了,是徹和恒在吵嘴并發(fā)生打斗,瑞克丹剛剛把他們倆拉開,若是不及時拉開他們兩人,恒怕是要把徹打死。
恒氣紅了臉,瞪著大眼睛看著趴在地上的徹。在徹身邊的地上,有一灘血混合著嘔吐物的混合物,散發(fā)這魚腥味和血腥味。
“怎么回事?!為什么要出手傷害同族?”我跑到恒面前問。
他被我按到墻邊,仍然瞪著眼睛,說:“我正在吃飯,他就吐在那了,本來我最近食欲就不好,根本吃不下東西?!?p> 我聽完覺得氣憤至極,簡直太不講道理,掄起拳頭揍在他的臉上。他的牙齒飛出去一顆,倒地不起。
“喂!武,你怎么回事?!”希望沖過來把我推開。
沖動控制了我的頭腦,讓我沒有思考便毆打了他人,我冷靜下來,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如此暴躁,也想不明白恒為什么這么不講理。
我用雙手捂住臉,蹲在地上想要緩一緩勁頭,卻突然感覺手很疼很疼。我抬起手看,在手掌外骨的周圍,已經多出了好幾塊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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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了武,那兩個人已經恢復過來了,也和解了,都是一時沖動?!比鹂说ぷ谖颐媲罢f。
恒不是個那樣像個霸道小孩一樣蠻不講理的人,這是件非常容易理解的事情,暈船就會嘔吐,這并不是怪罪一個人的理由。雖然恒在事后感到非常抱歉,但真的非常奇怪,我們都變得暴躁不安,易怒。
“你的劍士,他們都得病了嗎?”我問瑞克丹。
“?。俊彼苫蟮貑?,“什么???”
我把手掌伸出來,伸到他面前,“大概就是這樣,身上有很多處這樣的淤青,并且牙齦腫脹出血,一些人還會發(fā)低燒?!?p> 他搖搖頭。
“你們的人,都是健康的嗎?”我有些不相信地問。
“沒錯,都很健康,今天還釣上來很多魚,都是些大魚,很有勁的大魚?!比鹂说せ卮稹?p> 難道是因為骨錘族真的無法適應在海上的生活環(huán)境嗎?我百思不得其解。
牙齦腫脹出血,身體淤青,體重減輕。我坐在甲板上想著這些癥狀。
“都不是致命的癥狀,也許是個小病,而且它沒有讓人覺得難受?!蔽倚南胫?。
海上又吹來了風,北邊飄來一大片厚重的云,看來又要準備好迎接下一次大風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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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海到現(xiàn)在已經過去了七個星期零兩天。
昨天我們放出去了一只陸生鳥,結果在意料之中,它花了一下午的時間飛行,最后又飛回船上。
我們還是遠離陸地,哪怕是一座島。
船員們大多得了一種怪病,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
方向盤顯示我們一直在朝著南方漂,五十一天的時間,目光可及的地方全都是海水。
水、水、水,除了水還是水,我開始有些絕望,或許眾神在愚弄我們,在這大陸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陸地,但我們想不清楚他們這么做是為什么。
或許只是為了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