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連針都拿不穩(wěn)
鐘沛兒看著自己手上一言難盡的圖案,欲哭無淚的看著方音:“娘,我真的做不來啊,你讓我繡個荷包還成,這嫁衣,我是真的不敢上手啊,到時候要是繡得奇奇怪怪的,難不成我真的要穿著這身丑丑的嫁衣出嫁嗎?”
想到那個場面,鐘沛兒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zhàn),那可真就是出了大丑了。
方音恨鐵不成鋼的伸出手,使勁在鐘沛兒的頭上敲了一把:“那你就不能努力一下嗎?不就是讓你在嫁衣里側(cè)繡個花邊,這都不行?你這孩子真是氣死我了!”
鐘沛兒吃痛的“哎呦”了一聲,她哪里知道娘居然會為了這么一件事打她,對于來自現(xiàn)代的鐘沛兒來說,這嫁衣不就相當(dāng)于婚紗嗎?讓別人做不就行了?
反正她有錢,直接買現(xiàn)成的,這么想著,話就從嘴里這么倒出來了:“娘啊,我跟您商量個事兒您看成嗎?反正鎮(zhèn)子上的海棠繡坊有許多厲害的繡娘,我把嫁衣承包給他們不就成了?到時候弄的漂漂亮亮的,你臉上也有光不是?”
這死孩子!方音氣的差點(diǎn)大吼出聲:“你想什么呢!自古以來,嫁衣都是要自己繡的,你再不濟(jì)也得繡個花紋在上面吧,哪里有往外推的道理?這要是讓旁人知道你這嫁衣都要交給旁人去繡,真真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p> 還有這個說法?鐘沛兒這下真是詞窮了,不過方音只說了,她只需要繡個花?
鐘沛兒覺得她好像還可以再搶救搶救,便小聲問:“那我就只再領(lǐng)口處繡一朵小花您看成嗎?反正我也不需要大辦,普普通通的就行,這花紋什么的,你要是覺得寒摻,我自己去鎮(zhèn)子上找個最嚴(yán)的繡娘幫忙成不?”
方音這下真的惱火了,這孩子不是瘋了不成?這腦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東西呢!
方音氣的火冒三丈,一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鐘沛兒還沒有見過她娘這么生氣的樣子,頓時禁了聲,在方音發(fā)火之前乖覺了:“你,你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總行了啊?!?p> 方音這才稍稍緩和了臉色,但是眉頭卻緊緊的皺著,鐘沛兒的手藝實(shí)在是太差勁了,她都不敢想象若是嫁到徐家去,何秋云要怎么念叨她呢。
這古代女子,所做的不過就是在家操持家務(wù),平時繡花納鞋底之類的活計(jì),這哪家的媳婦子不會點(diǎn)刺繡的活兒?就偏生這死丫頭片子從小被她爹寵到大,連個針線都沒摸過。
雖說鐘沛兒會醫(yī)術(shù),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jì),她到底是個女孩子,嫁了人之后總不能總是拋頭露面的在外行醫(yī),況且在外之時,經(jīng)常會碰到些男病人。
方音真真是擔(dān)心鐘沛兒未來的婆母會對此頗有微詞,所以才打算在婚前給她惡補(bǔ)刺繡知識。
這就算是不能繡出個鴛鴦,也得繡出朵小海棠吧,但這孩子學(xué)了兩天了竟然連個針都拿不穩(wěn)!就算是她方音小時候不聰明,十歲的時候也已經(jīng)能夠繡出牡丹了!
要不是這丫頭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方音都忍不住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自家女兒。
怎么就這么手笨呢!這要是會點(diǎn)刺繡的活計(jì),成婚之后在婆母家也可以讓人高看一眼,但這丫頭怎么都學(xué)不會,怎么能讓人不擔(dān)心呢?
只可惜鐘沛兒完全不明白方音的苦心,還暗自腹誹方音這般逼迫她實(shí)在是令人苦不堪言,幸好這些話沒有傳到方音的耳朵里,否則她簡直要被這傻孩子氣死了!
古代成婚之前,結(jié)婚雙方的男女不能隨意相見,因此在徐沉策來到鐘家提親之后,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了。
這倒是苦了鐘沛兒,她是多么想去一趟鎮(zhèn)子上找個繡娘啊,可是她娘每天把她看的緊緊的,還當(dāng)成賊防著,生怕她出門似的,你說說,這說出去到底誰更可笑?
看著自己手上的針眼,鐘沛兒縱使有再好的金瘡藥,也止不住這么造啊,這手上的血口子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即使只是捏著一根絲線,她如今也能痛的齜牙咧嘴,更別提是捏起針來,但方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鐵了心的視而不見,愣是要讓鐘沛兒學(xué)會這門手藝。
這樣下去不行啊,鐘沛兒忍不住在心里念叨著,先不說她的手吃不吃得消,這幾天一覺起來她就要開始繡花,這眼睛都要快瞎了,更別說這還有一個月的光景呢。
“娘,我的手好疼,咱今天不繡了成嗎?你看,你女兒就是對此毫無慧根,你就別難為我了吧?!辩娕鎯阂彩氰F了心的想逃過一劫,便雙手抱著方音的胳膊搖擺著,嬌聲嬌氣的賣萌,以前方音可吃這一套了。
哪知方音這回卻十分無情的直接拍開了她的手,冷聲道:“手要是沒有斷就繼續(xù),時間不早了,要忙的事情多著呢,你再這般偷懶,到了成婚的時候可是完不成這些的。”
“好娘親,你就放過我一馬吧,反正我也不靠這門手藝過生活,我不是還會醫(yī)術(shù)嗎?你就行行好,讓我去找個繡娘吧?!辩娕鎯阂徽胁怀?,又將頭枕在了方音的肩膀上。
方音依舊面無表情的將她的頭推開:“古往今來這女子都是要學(xué)刺繡的,但沒聽說過女子都是要學(xué)醫(yī)術(shù)的,你雖然會醫(yī)術(shù),但是以后成了婚還能隨意出去治病嗎?這般拋頭露臉定是會惹得你婆母不喜,唉,讓我說什么好?!?p> 鐘沛兒沒想到方音會這么說,喃喃道:“我治病救人有什么不對?大不了以后我只給婦人看病不就是了?”
她知道何秋云對她不喜,但是鐘沛兒總覺得何秋云應(yīng)當(dāng)不是那種會拘著自己的人。
方音無奈的看她一眼,這孩子怎么就不懂呢:“當(dāng)婆婆的都希望兒媳是個安分守己的,你這般出頭,又將徐公子的臉往哪里擺?”
“這成了婚之后,跟未成婚還是不同的,你得顧忌到婆家的人,唉,娘也是為了你好,若你會刺繡,在你那婆婆面前,好歹也能露露臉,我聽說你那婆婆就是個刺繡高手,你這般連針都拿不穩(wěn),定是要被她說的?!?p> 原來還有這層意思,鐘沛兒簡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好了,她娘怎么就這么好,處處為她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