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還有命回來過冬嗎
醒來的時候她正躺在一片薄薄的茅草堆里,周圍黑暗一片,只有墻上的煤油燈閃爍著一絲微弱的亮光。
鐘沛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痛暈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動了動麻木指尖,指尖立刻迸發(fā)出劇烈的刺痛,手上黏膩一片,還泛著些紅銹的味道,鐘沛兒一雙大眼此時哭的紅腫,卻又無法再多出一滴淚來。
萬幸手指還有痛覺,否則她都不敢有信心將手治好。此處應(yīng)該就是古代的牢獄,她應(yīng)是在半夜驟醒,因而周圍寂靜一片。
趁著此時,鐘沛兒連忙從靈泉中取出些治傷的藥草,用牙齒咬碎,混著靈泉涂抹在指尖,感受到藥草滲入指尖那股難忍的感覺,鐘沛兒差點嗚咽出聲。
此時的鐘家村不知怎么樣了,娘發(fā)現(xiàn)她沒在家,一定會十分擔(dān)心。
方音一整天都沒有見到自家的女兒回來,但心里卻是放心的,女兒如今越來越懂事了,她這個做娘的自然也不能管束太過。
只是到了傍晚,鐘沛兒都沒有回來,方音一直在門口等著,等了好半天,卻只等到一個急急跑來的人。
來人見她杵在門口便大聲奚落道:“呵,有什么娘就有什么丫頭,不要臉的東西,鐘家的門風(fēng)都被你們敗壞了!還不快讓開!”
那人正是鐘家奶奶陳氏,此前她聽到趕集回鎮(zhèn)的村民說鐘沛兒被官差抓走了,便連忙跑來確認(rèn),見方音正等在門口,心里咯噔一聲,更多的,卻是大喜過望的興奮。
方音一時不妨便被陳氏退到在門邊,摔了個大馬趴,還沒等回過神來,就見陳氏正在屋里亂翻。
“真是個不要臉的小賤蹄子,竟是偷了這么多糧食!飯都吃到狗肚子里了,一點不知孝順的小畜生!”陳氏一邊搜刮一邊罵罵咧咧道。
方音見陳氏竟是將鐘沛兒藏在屋中過冬的糧食全翻騰出來,也顧不得的此時膝蓋酸痛,忙跑上前拉住陳氏的衣物,“娘,你干什么!這可是沛兒弄來過冬的糧食?。 ?p> 哪知陳氏冷笑一聲,“就那么個不要臉的小蹄子還有命回來過冬么?不知什么時候就被官差亂棍打死了!真是水性楊花的東西,誰知道從哪里弄來這么多糧,反正你也吃不了這么多米,不如孝順孝順我!”
陳氏毫不可惜,哪里是拿一部分,竟是拿了幾個布包,挽起袖子,大手一抓,瞬間就將米缸里的米全都迅速倒入袋中,動作十分粗魯,方音哪里是她的對手。
方音的心全念在她剛才的話中,忙扶著桌子道:“娘,你說什么?沛兒怎么會被官差打死?”
“誰知道那個小賤蹄子勾引了誰家大人,竟是落了個謀害子嗣的罪名,真真是老天有眼,這樣不孝的崽子就該被官差捉去!”陳氏見方音面色難看,當(dāng)下便冷笑著嘲諷道,中氣十足,十分解氣。
想到以前鐘沛兒的種種舉動,真真是讓人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現(xiàn)在可好了。
方音一聽,眼眶頓時紅了起來,手腳都不知放在哪,一不小心竟是將方才陳氏裝好的米袋摔在地上,米粒頓時散了一片,方音卻仿似未見一般癱軟在地上,捂著心口。
“賤貨!真是手腳不干凈的東西!和你那女兒一模一樣!”陳氏怒氣沖沖的回頭,見地上落了一地米,一巴掌扇到方音的臉上,又十分不解氣,對她拳打腳踢了好幾下,這才盛滿糧食揚長而去。
與此同時,鐘沛兒在獄中自是過的十分不好,晚間高熱并發(fā),應(yīng)是傷口感染,只是此時沒有破傷風(fēng)的針可以打,鐘沛兒半夢半醒之際,卻感覺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緊接著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那人長長的影子被燈火映在地上,形成一片陰影,看上去十分可怖,鐘沛兒心中警鈴大作,連忙繃緊了神經(jīng)。
“鐘姑娘,鐘姑娘?!?p> 那人的聲音透著年輕,看來是個年歲不大的小伙子。
鐘沛兒一時不知此人來意,不敢貿(mào)然回答。
“鐘姑娘,我沒有惡意。”那人見鐘沛兒不作答,便小聲道:“我給你送了點吃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用一些吧。”那人說完便放輕了腳步離開。
鐘沛兒從那光亮處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那里多了個用紙包著的饅頭,那饅頭看上去綿軟誘人,鐘沛兒饑腸轆轆,便放輕了動作爬過去,顫顫巍巍的用包好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捧起饅頭,捏起了一片饅頭皮來嚼,熟悉的香甜味傳來,鐘沛兒眼淚差點要掉落下來。
混著靈泉水艱難的將饅頭咽下,腹中已經(jīng)飽了大半,也不知是哪位不快竟是如此好心,鐘沛兒決心出獄后定要好生感謝人家。
不過,看到此景,自己還有或者出獄的機(jī)會么?
鐘沛兒一時鼻塞,就在思緒百轉(zhuǎn)千回之際,周圍又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那響動似乎是從墻面上傳來的。
“嗒嗒嗒”的聲音在寂靜的環(huán)境中顯得異常明顯,鐘沛兒疑惑的將耳朵往墻邊一貼,感到聲音漸響,連忙敲了下作為回應(yīng)。
“是鐘姑娘嗎?”來人聲音嘶啞,似是受盡了折磨。
鐘沛兒一聽便知道此人是誰,原是王夫人,她竟已被關(guān)押在此處,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聲音竟是如此沙啞。
鐘沛兒連忙回道:“是我,王夫人,你還好嗎?”
“還活著,鐘姑娘,你怎么樣?”王氏心底不錯,之前又得鐘沛兒醫(yī)治,接觸幾次自然可以看出鐘沛兒并非故意陷害自己,想必是蘇丹那人借此機(jī)會來整她,只是沒曾想竟是連累了鐘姑娘,之前看到她被人用擔(dān)架抬進(jìn)來,王氏心里愧疚萬分,若非方才聽見些響動,她甚至都沒有勇氣發(fā)問。
“我還好,王夫人,此事到底如何發(fā)生的?怎會來的如此急切?你可否將來龍去脈告知于我?”鐘沛兒正愁弄不清事情的全貌,正巧王夫人竟然就被關(guān)在她的隔壁,便等不及的問道。
“此時要從我與你碰面那日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