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拿著望遠鏡注視著從天而降的陰影,心中滿是感慨。
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一座座綠色的集裝箱依次著陸,它們拖著的碩大白色降落傘自動彈開,底部的減速發(fā)動機噴吐出藍色的火焰。
對于人類而言,軌道空投,軌道機降早就不新鮮了。但是對于星港來說,用運載火箭給綠松城投補給就不那么簡單了。
受到技術的制約,運載火箭一次只能投放150噸的貨物,而且單個集裝箱的重量被壓縮到15噸。即便如此,理論上還是有2%的概率,空投的補給集裝箱會在地面率得稀爛。
拜阿斯洛林族封鎖空域所賜,用戰(zhàn)略轟炸機空投是不現(xiàn)實的,而為了突破防御不至于半路被攔截擊毀,星港甚至動用了洲際彈道導彈變軌變速超高音速突防等技術。
而最大的開銷則是在燃料方面,單次就有450多噸的燃料被消耗,其價值約等于210噸的黃金。
然而即便是如此奢侈的行動,星港方面居然進行了8次,累積運送作戰(zhàn)物資和人員達到900噸。
這些天星港除了添置輕質納米作戰(zhàn)服和自動步槍外,還空投了82毫米無后座力炮,大量的擲彈筒,120毫米迫榴炮,數(shù)量可觀的特種手雷,以及步兵用超輕型機關炮,甚至35毫米雙管高射炮。
讓哈維感到驚奇的是,特種手雷中包括了溫壓手雷、熱鋁劑手雷、鋼珠反步兵手雷,這些和傳統(tǒng)高爆手雷迥異的手雷作用可謂是五花八門。
其中溫壓手雷可以在爆炸區(qū)域形成火焰覆蓋,且在封閉空間附帶窒息效果。
熱鋁劑手雷可以瞬間達到2000-3000℃的高溫,附著目標后直接燒融50毫米的勻質鋼板。
鋼珠反步兵手雷內部蘊含4000枚鋼珠,爆炸覆蓋直徑范圍達到50米。
哈維只是略思索了一下,就從心底升出了種毛骨悚然感。溫壓手雷可用于壓制變異植物,熱鋁劑手雷可用來對付輕甲變異體,而鋼珠反步兵雷則可用來小型變異蟲群。
他想到的人類想到了,他沒想到的人類也想到了,如此高的實用性契合度,只證明了一件事,也就是這些武器的研發(fā)都來自戰(zhàn)場上血的教訓。
事實上所有空投的武器裝備都是藍壘夏根據(jù)戰(zhàn)場實際和現(xiàn)階段科技水平精挑細選的結果。畢竟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星港守軍和獨立團同蟲族累計作戰(zhàn)一百多次,生死線上磨練出的技藝,想不熟練都不行。
82毫米無后座力炮比起火箭筒來,穿甲能力并不遜色,且豐富的彈種還方便執(zhí)行各類任務。
比成人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擲彈筒就是用來解決民兵投擲手雷距離不足的。大量的擲彈筒配上海量的手雷,在300-700米距離上,足夠覆蓋上一道火網(wǎng)。
擲彈筒重量才2.7公斤,成人手提全然無壓力,熟練操作后,單人就可以完成射擊瞄準,射速可達20發(fā)/分鐘。至于射擊精度和裝備折損率則完全不用考慮,手雷本來就是范圍殺傷,一個班的民兵幾輪齊射怎么也能覆蓋目標了。
至于120毫米迫榴炮、25毫米步兵用超輕型機關炮以及35毫米雙管高射炮都可以采用越野車、吉普車、皮卡和貨運卡車等改裝搭載,雖然防御力幾乎為零,但機動性卻幾乎拉滿。
當哈維提出作戰(zhàn)并不需要面對大量飛行蟲族所以高射炮沒有用武之地時,得到的答復卻是35毫米雙管高炮就是用來彌補反裝甲火力不足的。
看著足有自己前臂粗的炮彈,想到8000米的理論射擊距離,哈維將之前自己的裝甲車、重裝摩托、外骨骼隊伍代入一下,不由哆嗦了下,大概遭遇3秒,已方就會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被打成一堆廢鐵。
“人類真是太兇殘了。”想到此處,哈維對于即將迎來的戰(zhàn)斗非但不緊張,反而有點躍躍欲試。
防護方面,星港提供了500套輕質納米作戰(zhàn)服以及部分陶瓷裝甲護具。
所謂輕質是同75kg的外骨骼裝甲相比的,作戰(zhàn)服本身重量依舊達到17kg,不過由于在背脊和關節(jié)處的有著類似外骨骼的支撐電力驅動裝置,這點重量幾乎可以被無視。
名為“先驅”的室內作戰(zhàn)服可以抵御5.56毫米口徑的步槍射擊,其中雙通道凝膠層內的特殊液態(tài)材料能在瞬間硬化從而達到抵御子彈和爆炸彈片的目的,而破損的作戰(zhàn)服也會在納米機器人的運作下逐漸修復。
相比之下,由氧化鋁防彈陶瓷和凱夫拉纖維內襯制成的頭盔、防彈背心、護膝、護脛、護頸等防護能力要更強一些,可以抵御7.62㎜穿甲彈的襲擊。但這類護甲既沒有動力裝置,也沒有密封供氧裝置,其12kg的重量完全由使用者負擔。
尤為重要的是,這次空投還包含了一些scv工程機器人,大量的藥品包括先期抵達的1.5萬劑疫苗和后期加發(fā)的16萬劑疫苗,還有壓縮口糧和生活物資,一些用于發(fā)電的設備,大量的通訊設施等,所有這些足以讓幾十萬米拉爾人擁有重建家園的希望。
一座地鐵的負三層地下站臺被作為了聯(lián)軍的戰(zhàn)役指揮部,提供場地的自然是“血色之影”,論戰(zhàn)斗力他們在聯(lián)軍中墊底,但生存之道卻是一點都不弱。
“遠古生命”在前面的襲擊中損失嚴重,兵力下降到僅有500多人,機甲部隊更是近乎全滅,加上群星大廈的太陽能設施受到部分損毀,已經(jīng)不再適合大量居民居住,因此10多萬米拉爾人利用還能運行的地鐵花了一天時間進行了轉移。他們由市中心區(qū)域,轉到阿爾市區(qū)。
“極境綠洲”組織也在卡車等運輸工具協(xié)助下向市區(qū)轉移,一部分人員被分流到原黑塔重工所在的科靈工業(yè)園區(qū)。
阿摩司作為原黑塔重工的代表之一坐在會議室里,有一種如墜夢中的感覺。災變爆發(fā)后,同一城里的不同組織就劃分了勢力范圍,彼此之間除了必需品的貿(mào)易幾乎沒有往來,它們治下的百姓們連彼此間的串門都做不到。作為重要資源的勞動力,各組織都看管得很嚴,并不存在人口流動。
而幾個組織的頭目能夠做到一張桌子前,討論得再不是如何劃分利益區(qū)域,而是討論收復失地,同樣令阿摩司有種亢奮和不真實感。
在各組織高層商議完合作和物資調度等議題后,各組織達成共識進行了領導層的合并,新的組織名為“火種”,取薪火相傳之意。
同時,各組織內部的2.2萬聯(lián)合軍隊整編為第一步兵軍,刨去所有非戰(zhàn)斗單位,軍下轄3個師,每個師6千人,每個師下轄3個團。除此以外,軍直屬還有一個重裝坦克營,擁有58輛坦克;一個陸航中隊,擁有二十架凝光體,一個重型迫擊炮營,擁有60門120毫米迫擊炮,以及一個火箭炮營,擁有24門火箭炮和110輛車。
當然說是火箭炮,實際不過是最原始的電點導軌,也就比直接把火箭巢搬上皮卡好一些??蔁o論怎么說,這些能夠將火箭彈投送8公里的導軌,論火力一輛就可以頂上18門122榴彈炮。近2噸的火藥傾斜,威力是足夠的。
在這些新補充的師中,平均每個團擁有224挺輕機槍,36挺重機槍,50毫米擲彈筒108具,噴火器24具,83具單兵火箭筒,39門82毫米無后座力炮,輪式車輛566輛。
為了替換掉拉栓式步槍,藍壘夏特意調集了1萬多支自動步槍過來,加上原“遠古生命”和“黑塔重工”擁有和制造的部分槍械,勉強讓作戰(zhàn)部隊全部列裝了自動步槍。
受到運載能力的制約,新組建的師級部隊雖然槍械火力翻了數(shù)倍,但依舊普遍缺乏重火力,也就是大口徑火炮。且不說自行火炮,連拖拽式火炮也沒有。原因就在于,一輛自行榴彈炮車就有30噸到40噸重,而即便是拖曳式155榴彈炮也有7噸多,哪怕用了鈦合金、鋁合金減重也依舊有3噸多,這還沒算炮彈的重量。
星港一次發(fā)射也就150噸的載貨量,全部換了火炮也就多幾十門,但城市的巷戰(zhàn)需要的更多的是曲射火力和近程破甲能力,所以藍壘夏選擇了1400多具擲彈筒,750多具火箭筒以及近400門的無后座力炮。相比較而言,這些武器總體的性價比更高一些。
這2.2萬人中,還包括了韓笑笑等人直接指揮的一個獨立團,兵員由人類隊伍,哈維帶領的原白銀騎士團殘存人員,克里斯丁娜投奔來的一個營,藍壘夏帶來的一個機械士兵連,以及以自愿形式,用一箱5kg的軍用壓縮干糧招募一名士兵的方法,招募而來的士兵們。
星港出品的米拉爾人食用的軍用壓縮干糧,5kg足夠一個人最低限度維持40天生存。
吃飽飯依舊是現(xiàn)在米拉爾人幸存者們眼前的一大難題。這次雖然運抵了幾十噸壓縮口糧,但對于幾十萬的人口基數(shù)來說,還不夠一天吃的。當然,藍壘夏安排貨運時也沒想到能有如此多的幸存者,他是按團級作戰(zhàn)規(guī)模計劃的。畢竟,截止藍壘夏以電子人的軀體前往綠松城時,星港的曙光城市里的避難者也沒超過三十萬,當然也就沒有匹配此地人口的多余糧食儲備。
最終,當所有部隊和軍事裝備被歸攏分配下去,形成的是一個超過2千人的大團。